我想知道,如果某一天,大公狼一無所獲,黑母狼又該是一副什么樣的面孔呢?那天,我在觀察站的帳篷里多睡了兩個小時,什么也沒帶,空著手回狼窩。黑母狼照例竄出來迎接我。我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它跑到我身邊,朝我的嘴和手看了一眼,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愣了一愣,但至多一兩秒鐘后,便恢復了常態,興高采烈地、一絲不茍地表演它的歡迎儀式。它照樣嗅聞我的身體,照樣在我身邊跳躍旋轉,并沒因為我沒帶回食物而怠慢我,敷衍我,簡化歡迎儀式。回到石洞里后,我悶悶不樂地縮在角隅,它仍纏在我身邊用它柔軟的脖子摩挲我的脖子,我聽到了它的心聲: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很快樂了;誰都有失敗的時候,沒關系的。它還蹲在我面前,不斷地舔自己的嘴角、唇吻、前爪和胡須,還舔自己的肚皮。這是狼吃飽肚子后的動作,它此時此刻正餓著肚子呢,它這樣做,是要告訴我,它肚子一點也不餓,別為它擔心。盡管我沒有帶回食物,黑母狼自始至終沒有哀嗥,也沒有嘆息,沒有流露出一點失望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抱怨和指責。
(摘自《狼妻》)
美段賞讀:
凡是研究過動物的人都知道動物界缺少父愛,絕大多數動物在雌性懷孕后,雄性便會不辭而別。只有狼和豺家族中始終是丈夫陪著妻子從懷孕到孩子長大(除非雄性被打死)。在《狼妻》中,我們看到了一只體貼入微的母狼,她聰明賢惠,不論“丈夫”有沒有帶回食物,都滿腔熱情地去迎接“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