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生活的地球上,有9億人得不到干凈的水。每年因為不潔用水而死亡的人數約為330萬人,大多是5歲以下的兒童。拉丁語的“競爭”一詞,原本形容的就是那些爭奪河流的人。為爭奪約旦河,以色列與鄰國戰斗了數十年,這場“戰爭”至今沒有結束。
埃塞俄比亞·背水的比娜約
25歲的艾莉特奧·比娜約,家住埃塞俄比亞西南部柯恩索地區的弗洛村。弗洛村坐落在高山之巔,用水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8歲時,比娜約就輟學了,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要幫家里背水。她每天得往返3趟,耗費8個小時。
每天一大早,比娜約就出發背第一趟水了。一個小時后,她終于將兩只水罐灌滿了水。花數小時背回來的水,用起來自然要論滴計量。比娜約用水洗手“每天大概只有一次”,而她洗衣服的頻率是一年一次。“就這么點水,喝都不夠,拿什么來洗衣服呢?”洗澡,更是難得。
在16英里外的柯恩索地區中心醫院,每天接診的500例患者中,近一半與不潔用水有關。即便是醫院自身,每年也有4個月時間水龍頭是不出水的。
護士長比爾哈恩·博雷爾說:“我們需要用水消毒,但是只能做到每個月清潔一次房間。”即便是醫護人員,也沒有在治療下一個患者之前洗手的習慣。護士蔡佳·哈格思說,她在采集一名艾滋病患者的血液樣本時,對方的血液濺到了她的手上。盡管那天水龍頭里有水,她也沒有去洗手。“我只是換了一雙手套。”她說。
美國·節水的人們
路易斯·佩普生活在美國新墨西哥州的圣菲市。她每周洗3次澡,是軍隊式的洗法——打濕身體,關水龍頭,擦香皂,沖洗。她的咖啡杯幾天才洗一次,洗過盤子的水被用來澆灌花圃,洗澡水則被用來沖廁所。與大多數美國人每天的用水量接近100加侖不同,佩普每天的用水量只有10加侖。
“我之所以節約用水,是因為我們的星球正在‘死亡’。而我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兇手。”佩普說。
阿爾伯克市距離佩普居住的圣菲市有60英里遠,直到上世紀80年代,水文學家還認為,該市的地下水儲量堪比世界上面積最大的淡水湖——蘇必利爾湖。最初,當地的建筑規范要求所有房屋必須帶有草坪。然而,后來的研究結果對阿爾伯克市來說如同噩耗——當地的地下水儲量正在被飛速地消耗,其速度要大于降雨和融雪對地下水的補充。
震驚過后,整個城市開始轉向。該市出臺了新的用水規劃,要求每戶人家安裝節水馬桶和低流量噴頭,修建積蓄雨水的池子,向安裝滴灌裝置或者鏟除草坪的家庭提供補貼。此外,該市采用了“雙管道”:一條管道輸送飲用水,另一條管道輸送用于沖廁所、澆灌草坪等的再處理水。這些措施,令阿爾伯克市每天的人均生活用水量由140加侖降低到80加侖左右。
加利福尼亞州橘郡水資源管理局的德斯姆克夫會為每一位訪客遞上一杯“純凈水”——或許就在昨天,這杯水還在某戶人家的抽水馬桶里打著旋呢!
“放心吧,水沒問題的。”德斯姆克夫同時也會給自己倒上一杯,安慰來訪者,“我們的水處理技術,與太空科學站是一樣的。”
中東·奪水的戰爭
幾十年來,以色列人、巴勒斯坦人、敘利亞人和約旦人,為爭奪約旦河而大打出手。
2009年7月的一天,在軍隊護送下,3名科學家站在沒膝深的約旦河中。那里,曾經是戰火紛飛的地帶。
“嗨,薩莫爾。”以色列的薩瑞格·格夫尼說,“核實一下這個小家伙。”
薩莫爾·泰洛茲來自約旦,他抬起頭,看見自己的以色列同事將一只甲殼動物舀進了玻璃樣本瓶。
“它還活著!”格夫尼笑著說。
巴勒斯坦科學家巴南·謝赫來自約旦河西岸,他漫不經心地趟著水走向上游,將相機鏡頭對準岸邊的蘆草。“當心腳下,我的朋友。”格夫尼在他后面說,“不管你在干什么,千萬別踩到該死的地雷。”
這一段約旦河,不僅有地雷,還遭受了嚴重的污染,因此發現任何水中生物的跡象都值得慶賀。
事實上,盡管中東和平仍然遙遙無期,但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之間關于水的合作依然在進行。
“水太重要了。無論政治局勢如何,人們都需要水。”民間組織“中東地球之友”的以色列方主任吉東·布朗伯格說。
(摘自《周末》2010年3月25日,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