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底下最愛兒子的媽媽,所以,在兒子與工作和家庭之間,她選擇了兒子。然而,在陪讀的過程中,她卻忽視了自己作為妻子的身份,漫漫陪讀路上,她的婚姻也在悄然改變。
#8195;#8194;天才or路人?
兒子無意間被發現是塊跳舞的料兒,這帶給邢秋芳的并不都是欣喜與快樂。
那時候兒子才4歲,站在舞蹈班偌大的鏡子前,跟著老師學得有模有樣。老師私下里和邢秋芳說這孩子是個跳舞的好苗子。邢秋芳回到家就興奮地向老公轉述,老公卻眉頭一皺:“真的?老師是在忽悠你交學費吧!”邢秋芳當時就摔了筷子:“你啥意思,我這樣的生不出有藝術細胞的孩子嗎?”
為了老公的一句話,邢秋芳堅持讓兒子每周學3天舞蹈。她堅信:兒子的未來有無限可能,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她決定給兒子改一個飽含藝術氣息的名字,可當她把這一想法透露給老公的時候,老公瞪大眼睛盯著她,“你,有病吧?改個藝術的名字就成藝術家了?”
盡管老公不同意,無奈邢秋芳的堅持,最后七拐八拐托關系給兒子改了名字,“我兒子叫斯斯,藝術吧?”她的言語間滿是驕傲。
縱使幫著給兒子改了名字,老公仍舊時不時地給邢秋芳潑冷水,說孩子愛跳舞,可以作為愛好,何必有那么大野心呢?孩子開心就跳,不開心就不跳,何必老逼著他。
邢秋芳對老公大撒把的態度非常不滿意,“你不就是跟我對著干嗎?”邢秋芳當時就發飆了,“你沒出息,也要兒子和你一樣嗎?”這句話一出,夫妻倆冷戰了半個月。
#8195;#8194;漫漫陪讀路
兒子10歲,邢秋芳決定帶著兒子進京,為了第二年考北京舞蹈學院附中做準備。
這是個重大的決定,陪讀,意味著一家三口從此分居兩地;金錢投入不僅僅是孩子的學費,還要算上兩人的房租、生活費等等,開支驟然增大。前期有如此多的投入,后期的結果卻充滿了變數。
其實,關于兒子是否要走專業舞蹈之路,老公仍持不同意見。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地覺得男孩子應該學金融或者建筑,那才是男人該干的事,男孩跳舞多少有點娘娘腔。
初來乍到,找房子、找老師,飄著的生活比邢秋芳想象中艱難多了。在北京這個地方,全國優秀的孩子都聚集來了,自己的孩子能不能被老師看重、能不能脫穎而出?對孩子是一次考驗,同樣,對家長來說,則是意志力和財力的綜合比拼。
舞蹈班的門口,總是停著一溜好車,雖然像邢秋芳這樣坐“11路”來接孩子的也有不少,但是想交個朋友也不容易。有一次遇到一個媽媽模樣的人,邢秋芳主動上前打招呼,誰知道對方馬上像是撇清關系似的說:“今天限行,我就沒開車,家里的另一部車讓他爸開走了。”
起初,邢秋芳的陪讀生活一片灰暗,唯有兒子,是她安慰自己的亮點。抱怨、沮喪,許多負面情緒都通過電話發泄到了老公身上。“我覺得他該理解我,如果我在他跟前都不能發泄,那我肯定得憋瘋了。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是我沒考慮過他一個人在家生活的孤獨才導致彼此不理解吧?他父母都已經過世,家里親戚也不多,我和斯斯一走,就剩下他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冷爐冷灶的,想想也不容易。”
#8195;#8194;陪讀卻賠上婚姻?
丈夫的冷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邢秋芳都沒太注意。大概是從他再來北京不像當初那樣熱情算起吧。“兩頭都不像家,秦皇島的房子,大是大,可是沒了人氣兒;北京的房子雖然有老婆有兒子,可是一個屋檐下住著4戶,自己住的這間是唯一沒打隔斷的臥室,衛生間廚房都是公用的。與其說是家,更像是集體宿舍。每次回家,無論回哪個,都充滿了挫敗感。”做丈夫的有諸多不滿。
作為女人,邢秋芳也有痛楚。為了兒子學舞蹈能成材,她和老公幾乎壓上了所有。可萬一兒子沒考上,只能回到原籍,像別的孩子一樣參加中考、高考。
有一次邢秋芳聽說朋友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那孩子甚至沒自己兒子的條件好,結果順利地考上了北舞附中。她在電話里說給老公聽,結果老公冒出來一句:“我看你都魔障了啊!”
“為了兒子,我工作不要了,大房子不住了,背井離鄉的,還得看老師的臉色,我能不魔障嗎?”邢秋芳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被勾上來,兩個人話不投機。
明年,兒子就到了報考年齡,邢秋芳和老公說好,等孩子考完試后再談他們之間的問題。“他態度很明確,如果孩子考上了,就念寄宿;如果沒考上,再說。要是我再這么魔障,他就和我離婚。”
這對邢秋芳來說是個兩難,孩子上了附中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想成為舞蹈家,跟著老師按部就班地學,陪讀又是必須的;如果沒考上,能就此放棄嗎?不甘心,陪讀更是必須的。
明年3月,是兒子公布成績的時候,也是自己做決定的時候。到底是要兒子與夢想,還是老公與家庭,她還在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