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夏天

我不知道，對于心中久久不能釋懷的美好，我是否選擇了塵封。但是，我敢肯定，我將會珍藏青春里那絲與眾不同的插曲。或許，在許多年以后，再回首，穿插著音樂般感傷的往事會別具一格。

一、喜歡的不是感覺

午后，梧桐樹旁那家開著最大檔冷氣的咖啡屋里，一對對所謂的校園情侶依偎著有說有笑。我安靜地坐在靠近富貴竹盆景的窗口旁邊，靜靜地吮吸著冰涼的珍珠奶茶。莫莉憂心忡忡地問我，“你真的了解自己的想法嗎？”

我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我是說，你確定自己喜歡他？還是只是喜歡上了那種愛慕一個人的感覺？”莫莉補充道。

“我最后重復第十五次，我喜歡的是人，不是感覺；是handsome guy，不是感覺；是允弦，不是感覺！”

“有多喜歡？”莫莉兩眼放光。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比方，“你有多愛錢，我就有多喜歡？”

“真假?！蹦虿恍嫉?，“雖然說我支付不起愛情的代價……但是，我至少還買得起面包。”說罷，她夾起一個烤饅頭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對于莫莉這番“獨特的講話”，我在心里將其評價為：外星人的邏輯。

二、對不起，不可以

星期天，陽光明媚。我和允弦沉默不語地散步在梧桐樹下的陰影里。腳邊跳躍的不規則光斑像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莫莉剛發來的短信一樣，晃花了我的眼——“Be brave!”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很在乎你……”好吧，就做一個最真實的自己，說現在最想說的句子。

“嗯？”允弦遲疑著停下腳步，單薄的劉海順著轉頭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小小的弧度，發絲和樹葉的陰影在他俊美的臉上雜亂地相互重疊，不知是因為光線不足的緣故還是自己高度近視，在允弦深邃的眼眸里，我竟看不到自己的投影。

“那么，我們可以在一起嗎？”我避開他的眼神，似乎害怕自己會緊張得結巴起來。

“對不起，不可以?！?/p>

一個逞強的微笑，一個沒有留戀的轉身，一聲抱歉。允弦漸行漸遠的影子讓我感覺到越來越難以企及。就好像是再有幾秒鐘，他就會徹徹底底地走出我的世界。夏末的風就會迫不及待地帶走一切關于他的音容笑貌。

一只蟬的起頭唱歌，兩只蟬的搭檔伴奏，三四只蟬的即興演奏……聒噪的蟬鳴像潮水一般把我包圍在一個密封的巨大容器里，耳邊一直清晰地回響著：

“對不起，不可以……”

三、地球依然在轉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一直下，我僵硬地坐在電腦桌前，在單調的上線下線聲中，沉默地數著自己的失落。僅僅因為允弦的頭像靜悄悄的一直沒有跳動著，就像許嵩唱的那樣，是灰色的。這個難過的理由如此簡單。

“……我懂了。我不會再貪婪地奢求有誰可以陪我在陌生的城市里旅游了。你們都有屬于自己的夢，都將揚帆遠行，終于不再因為遷就我而猶豫地前進了。于是，我們都將離開，我們都不會再回來……”

我知道，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難免有些小悲傷。就像現在一樣，面對允弦即將面對的分離，我也開始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中考之后，他們是否會在跨出校門轉身離開的剎那，一不小心就把我忘掉。

小四說，一個人身邊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給的也只有那么多，在這個狹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進來，就有一些人不得不離開。

就像那些散落在風里過往的歲月一樣，某一天，有些人就真的這樣消失了。就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如此安靜的抽離，干脆而決絕。可是這樣的悲歡離合對我來說卻像是蛹破繭而出時必要撕裂一層外皮，有誰知道羽化的過程中有多少只蝴蝶痛苦得快要死掉？而我，就是其中垂死掙扎，即不諳世事的一只。

手指熟練地敲擊鍵盤，電腦屏幕上便依次蹦出自己語無倫次的日志評論：“誰的離開，都不會帶走你的世界。其實，幸福就在你的腳底下沉睡著——在那些被你忽略的日子里?！?/p>

猶豫著退出了允弦的空間，然后莫名其妙地詩興大發，背誦起王勃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可是，地球一直在轉，用一種最沉默的方式。抬起腳，真的可以看見腳底下沉睡的幸福么？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呢。允弦，你知道么，告訴你，是想安慰你，是不想看到你讓人心疼的憂郁。因為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關心你。

四、我們不做朋友

安靜的教室里，只有鋼筆摩擦紙張發出的微弱聲音。我快速地演算著老師要求完成的幾何題。莫莉捧著新買的“小博”，意味深長地對我說，“拒絕之后，說‘繼續做朋友’，無非是不傷面子的委婉說辭。”

我抬起頭，對莫莉報以一個已經釋懷的微笑。

其實還是想念他的。只是我不想再讓自己萎靡在回憶里，每天傷春悲秋，無所事事，然后在某次月考之后看著呈自由落體般運動的分數，黯然傷神。于是，學習應成了逃避失戀挫敗感的借口。中考前那種壓抑緊張的氛圍可以抵制平時活躍的腦細胞，不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胡思亂想。

只是，我想知道，親愛的允弦同學，畢業之后的我們，算什么？

五、有我在想你呢

７月了。

中考之后，將近兩個月的暑假對于一下子消失了所有課業負擔的我來說，無疑是漫長的。

懶懶地賴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做。

安靜地想念很久不見的允弦。

我想哈，你曾經有沒有想念過我；

我想哈，離別之后你可不可以想念我；

我想哈，你在意過什么……

[編輯：孟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