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的距離

壹

去學校的時間，大概是和他一致的吧。要不然，為什么和他相遇的契機總是那么剛剛好呢！他的家，大概也離學校不遠的吧。要不然，我們怎會都選擇步行呢！你總是這樣，對著前面的那個背影，自我滿足的自言自語。

其實是同班同學，只不過，一個在教室第一排，一個在教室最后一排。他所在的角落被譽為全班最“墮落”的地方。上課時會從那個角落傳來恣肆的笑聲，考試時那里是網絡覆蓋區，甚至下課休息時你會聽到撲克牌砸向桌面的聲音。那個性質惡劣的角落自然被多數老師所忽視。

只是忿然地回頭，原本是要表達自己對那些打擾別人課間休息的人的不滿。結果，在那個“墮落”的角落里你發現一個安靜的轉著筆的少年。他便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你有種欣慰的感覺。

后來，你了解到他的成績還是可以的，并且固執地相信那是不摻任何水分的成績。后來，你發現他喜歡輕音樂，但也會隨著教室電腦的音響，哼唱著那些張揚的歌曲。

貳

是個暖洋洋的中午。午睡不足的你揉著惺忪的睡眼一直走到校門口。睡眼矇眬間你貌似聽到金屬砸地的聲音，你遲疑地停下腳步回頭，對著地上那個保溫瓶發呆了幾秒之后醒悟，哦，是自己的保溫瓶啊。你轉身，在那一刻，在你和一輛白色小轎車之間，夾著一輛飛奔而來的自行車。低下頭，聽見耳邊有刺耳的剎車聲……

白色轎車揚長而去，踩著自行車的人驚魂未定地瞅著地上的保溫瓶和一臉茫然的你。“不好意思。”睡意全無，你抱歉地對著那個騎車不要命的人說。你眼角余光瞥見有人替你撿起那個保溫瓶，那個側臉近到你無法相信。你訝異剛才救你于危難之間，把你書包往后扯順帶讓你也往后仰的人竟是他。“謝謝。”接過保溫瓶，你心里七上八下。原因，與剛才險遭車禍無關。

可是，你們的交集，僅此而已。

叁

星期六上午最后一節自習課。班里同學在沒有班主任坐鎮的情況下，大肆地播放《初戀這件小事》。小水轉身掉入水池的那一幕，讓你的心隱隱的，蔓延開一股苦澀。你偷偷回頭，他也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大屏幕。有些失落也有點慶幸，如果遇上他的目光，那該情何以堪？

阿亮翻開相冊，曾經的一幕幕再現，小水裝瘸把記著阿亮電話的紙條拖走，還有小水的蛻變，還有那一株白色玫瑰……你突然好羨慕，阿亮能夠有個相機伴他左右，隨時可以記錄下那些美好的事物……而你，卻沒有辦法，把關于他的一切保留下來。

阿亮對小水說：“我一直在等那個人回來。”小水流下感動的淚水……影片就這樣戛然而止，班里一陣一致的嘆聲，那是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大家已經對他們將來的幸福深信不疑，即使是在影片一開頭就知道的。

你在心里輕聲說，等待……

肆

這幾天，熬夜的命。

你以一臉的倦容走上回家的路。額頭發熱的你拒絕朋友陪伴堅持一個人回家。

“路不遠吶，一下子就到……”

一路上你硬是睜大眼睛，想要趕走自己的倦意。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走來，只不過，你在這邊，他在那邊。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和一個女生十指相扣，有說有笑。你低下頭，捋到耳后的頭發順勢散落下來，看不見他們滿溢著幸福的臉。那雙牽著的手已經將你的眼刺痛，再沒有勇氣讓你抬起頭。回到家，頭昏腦漲的你本該沉沉睡去，可是那令你心碎的場面充斥在你的腦海。你覺得你現在就在崩潰的邊緣。想哭又只能難受著，哭不出來，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

伍

你說你要放棄了，收拾起對他的全部愛戀。

教室第一排，和教室最后一排，5個人的距離，竟似銀河那般難以跨越。

[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