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沒有在一起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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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說：她會在我16歲的那天，送我一個禮物。

我捏捏她的臉一笑而過。這一年我15歲，記憶中一年很快地來，慢慢地淌過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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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盒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總是跟著她屁股后邊，她喜歡欺負我。欺負著欺負著我們也茁壯成長了。我們像是兩條蟲蟲相濡以沫著，有著同樣喜歡的東西，性格卻不同，她很鬧，我卻是那么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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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同一所學校，所以每天早上盒子都會到我家和我一起上學去。“臭丫，上學了。”盒子的速度就是快，還沒到7點就在我家門口喊我。我正在刷牙，滿嘴是泡沫，轉過身，無奈地用右手食指頂著左手手心，搖搖頭。

“嘿，快點！你這個蝸牛！”盒子的耐性總是不超過3分鐘。我抓了塊面包狠狠地咬了幾口，一杯牛奶咕嚕咕嚕地喝下去，一旁的媽媽臉上滿是黑線。“嘿嘿，飽了！”我拽起書包，一手拉著盒子就出門了。

“盒子，以后……能不能……”我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嗯，”盒子踢著腳邊的石頭，“以后可不可以不當著我媽媽的面叫我臭丫。”“可以啊。”盒子別過臉去，我知道盒子總是在不愿意的時候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那么除了那個時候我都可以在你面前叫你臭丫。”盒子用的是肯定句，不容許我說不。我像是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沖她愣愣地笑。知道嗎？我就是喜歡盒子對我壞笑，趾高氣揚地對我吼：“臭丫，臭丫。”那時候，我會笑得像向日葵一樣燦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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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日子，像是手心握著的沙子，怎么也抓不住，一點一點地漏去了。盒子遇到了她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中考，而我們也漸漸疏遠了。盒子很少來找我一起上學了，我也很少跑到她家去陪她講講話。盒子說這一次她必須必須得努力努力。這一年，她的時間被擠壓得什么都沒留給我。我很難過地過著我的生活，在家里看著戴著厚厚的眼鏡的女人，跟著她學過去式，現在時，將來時，讓我斷斷續續地想起了盒子。有時候，我真的很想跑出去找盒子，可是只是想而已，像盒子所說的那樣我永遠是個乖孩子。可這一次，我趁媽媽酣睡的中午偷偷地跑出去，我到了盒子家的門口，喊了好久，可是沒人應我。那時候我才記得星期六的盒子還在學校里讀書呢。回到家，還好媽媽還在睡覺。不然她知道我偷跑出去肯定會生氣的。我是那么那么不喜歡媽媽生氣。突然記得盒子說我很愛媽媽的。那時候的盒子拉著我，她說她不討厭也不喜歡媽媽，她的媽媽一天到晚都是在工作。她那么倔強地說。可我一直知道盒子很愛很愛她的媽媽，每天的晚上，她都會習慣很晚很晚睡，然后第二天頂著熊貓眼上學。問她為什么那么晚睡，她總是說作業做得很晚。我心里清楚盒子一定是等媽媽回家的。

盒子她是那么那么笨的孩子，連我都知道現在努力的她，是為了不讓媽媽失望。她那么拙劣的謊言，我還是一臉笑意地受她騙。

“臭丫。我要考上A中……”盒子信誓旦旦地對我說，眼睛里溢出堅定的光彩，“A中，我也上那里。那么也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我抓起她的手，握著握著直到手心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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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于書海中，偶爾抬起頭的空隙，想起盒子說過的話，可是離16歲的時光還有那么遠，會害怕塵土會厚厚地蓋住那個盒子說過的承諾。每天會習慣翻翻日歷，數數日子，到后來我都不奢望盒子給的盛大的驚喜了，只是想著那天陽光明媚，盒子和我坐在山頭，唱著喜歡的歌，聊著關于我們的話題，一直到天黑。那是我們過去的時候經常做的事情，畫面清晰浮現在夢里。

我經常夢見那天我們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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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到了16歲那天，陽光如預想中明媚。盒子結束了三天的考試，跑來找我。看著她疲憊的笑容，我心疼地撥了撥她額前亂了的劉海，安靜地笑了。她珍重地從身后捧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我打開它，里面躺著兩塊紅棕色的木塊，刻著“臭丫”和“盒子”兩個可愛的字眼。

想象之中，時間的洪流沒有將我們沖散，所以我不陪在盒子身邊，我是害怕變成她放不下心的絆腳石，那么她就不能那么全力以赴了。

一段沒有在一起的時光，我們互相念念不忘。

[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