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認知化妝品標簽標識的探討

北京市保健品化妝品技術審評中心 佟文鑫 呂燕 于春媛 劉東紅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化妝品已從奢侈品逐漸成為日常消費品。消費者對化妝品的需求向多元化、復合型、應用高新技術及新型作用等方面轉變，化妝品的宣傳也從簡單向復雜方向發展，新的功能、原料、名稱、使用方法等層出不窮。這些宣傳有真實的、科學的，也有夸大的、虛假的。面對如今品種繁多的化妝品市場，消費者應該如何選擇和辨別呢？化妝品的標簽標識是對其產品最為直觀的描述，也是廣大消費者認知化妝品的第一途徑。本文將從化妝品類型和產品的標簽標識進行分析，為消費者認知化妝品起到一定程度的導向作用。

1 化妝品宣傳語的范圍和分辨

1.1 化妝品宣傳語的可用范圍 按照《化妝品衛生監督條例》對化妝品的定義，“化妝品是指以涂擦、噴灑或者其他類似的方法，散布于人體表面任何部位（皮膚、毛發、指甲、口唇等），以達到清潔、消除不良氣味、護膚、美容和修飾目的的日用化學工業產品。”[1]此條款是對化妝品根本性質的描述，涉及了使用方法、使用部位、作用范圍和產品固有性質4個方面的內容，即可從這4個方面判定某產品是否隸屬于化妝品范疇。從這4個方面出發，切合產品固有屬性的合法、科學的語言都屬于化妝品宣傳語的可用范圍。

由化妝品的定義可以看出，化妝品的使用部位在人體表面，有可能接觸到人體黏膜（如口腔黏膜、眼睛結膜、生殖器黏膜等）的產品是與化妝品的定義有所出入的，而作用于口唇部位、眼瞼、眼周、睫毛和清洗外陰的產品則符合化妝品定義。因此，消費者對于市場上存在的可能接觸人體黏膜的產品應謹慎分辨，確定其產品類別后再進行選擇和使用。

此外，在《化妝品衛生監督條例》第十條中對我國現行9類特殊用途化妝品做出了規定：“特殊用途化妝品是指育發、養發、燙發、脫毛、美乳、健美、除臭、祛斑、防曬的化妝品。”[1]除此9類以外的化妝品定義為非特殊用途化妝品，一般的清潔類、護膚類及修飾類產品都應隸屬于非特殊用途的范疇。

1.2 化妝品宣傳語的分辨

1.2.1 不涉及醫療用語和適應癥 在我國，藥品和化妝品有著明確的分類界限。一切醫療用語和適應癥是不能夠在化妝品中進行宣傳的，如與病變、細菌、病毒、感染、治療及診斷等相關的詞匯。我國目前的法律法規并不存在藥妝的分類，那些聲稱治療皮膚病變現象的產品盡管具有化妝品常見的膏霜或乳液的形態，但由于不符合化妝品“不得注有適應癥，不得宣傳療效，不得使用醫療術語”的規定，不能劃入化妝品的范疇。

1.2.2 不涉及無依據而夸大產品作用的詞匯 化妝品的產品效果除了原料和配方外，還和使用人群的個體差異性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因此，就產品本身的作用而言，使用聲稱諸如特效、奇效及速效等和使用效果程度相關的詞語都是過于絕對化的。

1.2.3 謹慎對待高新技術 隨著化妝品生產技術的發展，天然提取物、納米技術等高新技術也逐漸應用于化妝品領域中，消費者追求新型技術、新型作用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化妝品的標簽標識不是科普教材，宣傳的方向要通俗易懂，能幫助消費者快速了解產品性質和使用方法，不應過多出現描述產品的生產技術如何先進的專業詞匯。此外，對一些頗具賣點的某某因子、某某精華，消費者也應確認其不涉及禁用成分后再做選擇。

1.2.4 圖片宣傳不可輕信 這里所說的圖片宣傳，是特指在化妝品標簽標識中出現的涉及產品使用效果、作用機理的圖片或是專利、證明類的圖片。為了美化包裝或明示使用方法的圖片不屬于此范圍。為突出產品效果，往往會出現產品使用前和使用后的效果對比圖。作用機理方面往往會出現皮膚立體結構圖或產品作用流向圖，表示產品如何進入皮膚對組織起作用。客觀地講，對比圖片的作用實質上是對產品效果程度的宣傳，圖片的真假及來源需要在一定程度上采取質疑的態度。而在作用機理上，化妝品的作用部位僅為皮膚表面，任何到達真皮層或皮膚內部組織起作用的宣傳都需謹慎對待。產品的專利、批件、檢測報告等證明型文件的真偽也需詳細查詢后才可定論。

1.2.5 拒絕“無標注”產品 這部分產品以非正規商業途徑進入市場流通環節的產品居多，主要由未經國家相關管理部門批準的進口化妝品和未取得化妝品生產資質而擅自調配的產品組成，往往存在著缺少中文標識或中文標識不齊全等現象。這樣的產品無法明示產品成分和使用方法的信息，在使用上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

1.2.6 拒絕庸俗與迷信 在相對邊遠或偏僻的地區，部分商家為獲取違法產品的市場利潤，不惜以封建迷信或庸俗的內容進行宣傳，包括妖魔鬼怪、神話傳說以及涉黃的內容。對待此類產品，消費者應采取不予選擇的態度并及時向有關部門舉報。

2 合法化妝品的識別

按照我國現行監管體制，化妝品分為特殊用途化妝品和非特殊用途化妝品。按照生產地不同，分為國產化妝品和進口化妝品。那么，如何辨別一種化妝品是否合法呢？

《化妝品衛生監督條例》第十條規定“生產特殊用途的化妝品，必須經國務院衛生行政部門批準，取得批準文號后方可生產。”第十五條規定“首次進口的化妝品，進口單位必須提供該化妝品的說明書、質量標準、檢驗方法等有關資料和樣品，以及出口國（地區）批準生產的證明文件，經國務院衛生行政部門批準方可簽定進口合同。”[1]這兩個條款表明，特殊用途化妝品上市前必須取得特殊用途化妝品的衛生許可批件，進口的非特殊用途化妝品上市前也必須取得備案憑證。

經過批準的國產特殊用途化妝品在其標簽上應標注有“國妝特字”或“衛妝特字”的產品批準文號，進口的特殊用途化妝品應標注有“國妝特進字”或“衛妝特進字”的產品批準文號。經過批準的進口非特殊用途化妝品在其標簽上應標注有“國妝備進字”或“衛妝備進字”的產品批準文號。

國產非特殊用途化妝品略有不同，《化妝品衛生監督條例實施細則》第十九條規定“生產非特殊用途化妝品應在產品投放市場后2個月內報省、自治區、直轄市衛生行政部門備案。”[2]即國產非特殊用途化妝品是允許在備案前上市銷售的。

無論是進口化妝品，還是國產化妝品，對標簽標識的基本要求就是使用規范的漢字。盡管進口產品的標簽主要為其原產國使用的語言，但進入我國市場后應做出翻譯以明示消費者。

我國化妝品市場歷經30年的發展，已成為世界第三大化妝品消費市場，而當今的化妝品生產技術、貿易交流形式仍都在飛速發展。面對種類繁多的化妝品，消費者應根據我國的現狀和自身的需求選擇合法的產品。在購買化妝品時，從標簽標識上有所認知，分清非特殊用途和特殊用途化妝品，了解藥品和化妝品的區別，消除對化妝品的理解誤區，拒絕違法產品，選擇正確的產品，保證產品的使用安全和自身的健康，使化妝品真正起到美化身體、豐富生活的作用。

3 化妝品產品認知

3.1 產品實例

3.1.1 洗手液、香皂等清潔用品 這類產品的作用機理主要是依靠表面活性劑的作用清除附著于皮膚上的污垢。其中洗手液依照添加原料和聲稱作用，一部分僅添加表面活性劑和護膚成分，宣傳清潔、護膚及保濕等類似作用的產品，屬于化妝品范圍。另一部分添加抑菌劑，宣傳除菌、消毒的產品則按照消毒產品管理。肥皂、香皂等定型的皂類產品則屬于普通日化清潔產品的范疇。

3.1.2 花露水 花露水主要的使用范圍是清涼、改善氣味、緩解蚊蟲叮咬后和因痱子引起的皮膚不適感。起到類似作用的成分主要由酒精、植物提取物和香料組成。此類產品中，僅宣傳賦予香味、使皮膚清涼等類似作用的屬于化妝品范疇，宣傳驅蟲、防蚊蟲叮咬等作用的產品因添加了驅蟲劑，則隸屬于農藥的范圍。

3.1.3 口腔衛生用品 口腔衛生用品的種類多且復雜，包括牙膏、牙貼、口腔噴霧等。此類產品極易接觸口腔黏膜，與化妝品定義的“作用于人體表面”不完全符合。因此，此類產品不應屬于化妝品范圍。很多牙膏、口腔噴霧劑聲稱針對牙齦、牙周炎癥以及口瘡、口腔潰瘍等病癥的作用也可視為醫療術語和適應癥，不應出現在化妝品的標簽標識中。

3.1.4 育發產品 《化妝品衛生監督條例實施細則》第五十六條規定“育發化妝品是有助于毛發生長、減少脫發和斷發的化妝品。”[2]從其含義上看，有關于聲稱與頭皮毛囊相關、防脫發、防斷發、固發等類似作用的產品都應隸屬于育發類特殊用途化妝品。而從皮膚學角度和《化妝品命名規定》綜合來看，類似于毛發再生這樣的詞匯是不允許作為化妝品名稱使用的。此外，屬于非特殊用途化妝品范圍的洗發水、護發素等發用產品不允許宣傳與育發、防脫發或防斷發相關的作用。

3.1.5 染發與鎖色產品 染發產品是具有改變頭發顏色作用的化妝品，屬于特殊用途化妝品，主要靠染發劑作用而改變頭發顏色。染發劑分為暫時性染發劑、半永久性染發劑、永久性染發劑。其中，永久性染發劑是目前市場上的主流產品，永久性染發劑中使用最為廣泛的是對苯二胺（PPD）。但大量文獻證明，長期使用苯二胺類成分對人體是有害的。目前，我國對染發類化妝品中的染發劑有著非常嚴格的種類限定和使用限量。染發類產品的標簽標識中也應明示使用方法、使用量及警示語。從健康的角度講，染發類產品不應大量、頻繁地使用。

使用染發類產品的消費者都不想染過的頭發顏色很快就脫落，希望頭發顏色保持時間越長越好。所以，保持色素是染后重要的工作。目前，市場上有很多不同品牌的鎖色化妝品，主要宣稱鎖色、補充頭發營養、用后頭發烏黑亮澤、柔順易梳等。鎖色產品主要使用的原料包括泛醇（VB5）、丁二醇、C12～C13烷基乳酸酯、瓜爾膠、乳化硅油、聚季銨鹽類等。此類化妝品在合法生產及合理的、常規的使用條件下，基本不會對人體健康產生危害。鎖色類產品目前屬于非特殊用途化妝品。

3.1.6 袪斑與美白產品 祛斑和美白產品都是依靠可以起到美白作用的功能性原料來淡化皮膚顏色。但祛斑化妝品是用于減輕皮膚表皮色素沉著的化妝品，集中作用于表皮黑色素集中而形成斑的部位，針對性較強，美白劑含量相對較高，屬于特殊用途化妝品。美白類產品側重于從整體上凈白、提亮膚色或依靠物理方法遮蓋以改善膚色，不具備對特定區域的針對性作用，美白劑含量也相對較低，屬于非特殊用途化妝品。

美白劑種類很多。其中，物理美白劑也稱物理遮蓋劑或遮瑕劑，多為礦物粉末，如氧化鐵、二氧化鈦和氧化鋅等。還有一類美白劑主要靠抑制酪氨酸酶的活性而淡化黑色素，如維生素C、果酸、熊果苷和一些植物提取物。這類美白劑往往會要求偏酸性的pH值，而且并不是美白劑添加量越多產品美白祛斑效果就越好。在標簽標識上，屬于非特殊用途化妝品的美白類產品不能使用抑制酪氨酸酶活性、抑制黑色素生成或淡化黑色素沉著等祛斑類特殊用途化妝品使用的宣傳語。

此外，祛斑和美白產品的安全性事件多源自重金屬汞的超標。使用了含汞的產品后，往往形成很難消除的白斑。如果使用了汞含量過高的化妝品還可能導致重金屬中毒。鑒于汞的使用安全性不能得到保證，在《化妝品衛生規范》中已將“汞和汞化合物”列入化妝品的禁用成分，消費者在市場或美容院中發現了含汞的祛斑和美白類產品應拒絕選擇使用，并向相關部門舉報。

3.1.7 防曬與曬后修復產品 防曬化妝品屬于特殊用途化妝品。有關SPF值、阻擋長短波紫外線（UVA/UVB）、減輕日光對皮膚的刺激等均屬于防曬類化妝品在標簽中經常出現的聲稱。曬后修復產品依靠具有舒緩、清涼和營養皮膚的功能性成分作用，緩解已造成的日光性皮膚損傷，本身并不具有隔離或吸收紫外線的功能。

3.1.8 美乳和健美類產品 美乳化妝品是有助于乳房健美的化妝品，健美化妝品是有助于使體形健美的化妝品。此兩類產品屬于特殊用途化妝品，在名稱上會存在一定的理解誤區，美乳不能等同于豐胸，健美也不能單純理解為減肥。因此，美乳和健美類的化妝品在標簽標識中不宜直接宣傳與身體脂肪含量相關的作用，亦不能描述產品可進入皮下組織對細胞起作用。符合現行化妝品標簽標識規定的美乳和健美類產品在標簽標識上應圍繞緊致皮膚、有助于保持良好型態等類似的方面進行宣傳。

3.1.9 除臭類產品 除臭類化妝品是特指消除腋臭的化妝品，去除身體其他部位異味的產品不屬于除臭類化妝品范圍。而其他起到改善氣味作用的產品，如香水、香氛、精油等應視其具體的宣稱作用和作用部位再做定論。

3.2 存在使用安全風險的產品

3.2.1 洗染類產品 此類產品介于洗發產品和染發產品之間，聲稱具有洗發和染發效果。其使用方法往往與洗發產品類似，但效果又偏向染發產品。無論從其科學性，還是我國對化妝品的監管要求，洗染類產品都存在著很大的安全風險。

我國化妝品的分類很明確地定義洗發產品為非特殊用途化妝品，染發類產品為特殊用途化妝品。在《化妝品衛生規范》中也對染發劑的種類和限量做出了嚴格要求。此類產品同時使用了洗發和染發的原料，聲稱具有洗發和染發的作用，模糊了化妝品的分類界限。無論從產品分類、原料使用，還是標簽標識管理上都不能完全符合現行法律法規的要求。

從作用機理角度講，洗發類產品主要依靠大量的表面活性劑起到清洗作用，在使用的同時往往伴隨著用溫水或熱水。在這種條件下，頭皮毛孔處于舒張狀態，染發劑要想發揮作用，需要保持在常溫不接觸皮膚的情況下，在毛發表層停留一段時間。如此一來，洗染類產品從時間上不能滿足染發劑的使用要求，可能使染發劑直接接觸到頭皮舒張狀態的毛孔和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也可能由于使用不當造成染發劑直接接觸眼、鼻、口腔的黏膜，造成皮膚病變或影響人體其他組織，在使用安全性上難以得到保證。

因此洗染類產品盡管聲稱同時具有清洗和染發的作用，但不完全符合我國現行法律法規要求，也不能保證其使用安全性。消費者應將洗發和染發的過程分開，選擇分類、作用明確的產品。

3.2.2 除疤產品 消除皮膚疤痕是消費市場的需求之一，但化妝品不具備消除疤痕的作用。因為疤痕從根本上講是一種皮膚細胞的增生，消除疤痕需要重新整合皮膚內的組織，需要一定的醫療手段配合。而化妝品僅作用于皮膚表面，不能影響到人體皮下組織和細胞的功能。因此，在化妝品標簽標識中使用除疤、祛疤等和疤痕相關的宣傳語都是不允許的。

還有一類產品以硅膠為主要原料，成品為凝膠形態，主要用于遮蓋或阻止手術后疤痕的進一步發展。按照《醫療器械分類目錄》的分類，此類產品歸屬于醫療器械，已不屬于化妝品范疇。

3.2.3 與藥品、食品或醫療器械協同作用的產品 市場上存在著一部分具有特定功能（美白、祛痘等），但聲稱必須與其他產品配套使用的產品，如美容面具、食品、藥品等，其賣點往往是內調外敷的協同作用。從化妝品的定義上說，化妝品的作用僅限于產品本身，而其他產品的協同作用無論真偽并不屬于化妝品的屬性。因此，在化妝品的標簽標識中聲稱必須與其他產品共同或協同的作用是欠妥的。

此外，化妝品應有獨立的銷售外包裝，消費者在遇到化妝品與其他產品混合包裝時，應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