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習語常見比喻修辭及其漢譯

趙 佳

(浙江樹人大學 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00)

比喻，是一種常見的修辭手法，其心理基礎是世間萬物某些特點的聯想，它運用聯想將不同類對象之間的相似點進行比較，具體而形象地描繪事物或說明道理。比喻的成立，實際上包括不同類對象(思想的對象、另外的事物)和相似點三個要素，因此形式上就有本體、喻體和比喻詞三個成分。英語習語是英語語言的精華，具有形式固定、簡潔明快、喻意深刻的特點，其中很多都運用了比喻，具有鮮明的形象，利用恰當的形象化語言來比喻事物。英語習語常見比喻形式有明喻、暗喻、換喻和提喻。下面,筆者就英語習語中的這幾種比喻手法及其漢語翻譯作一歸納。

1 英語習語中的比喻修辭手法

1.1 明喻(Simile)

A simile is a direct comparison between things that are essentially unlike, yet are alike in certain respect. The comparison is expressed directly through the use of like, as , as if or other comparison words.

明喻就是將具有某種共同特征的兩種不同事物加以比較，用另一種事物比方所要說明的事物，通常的格式是：A像B[1]。在明喻中，本體、喻體和比喻詞都會出現。英語習語中常見的比喻詞有: as, like, as if, as...as, seem等等，譯成漢語時常常含有表示比喻的“如、像、似、若”等義，如: as timid as a rabbit (膽小如鼠), as silent as the grave (守口如瓶), as strong as a horse (體壯如牛)，as red as a rose (紅如玫瑰)，as right as rain (像下雨那樣正常)，like water off a duck's back (如水過鴨背)，like a fish out of water(像離水之魚)，like a wolf in sheep's clothing(披著羊皮的狼)，to spend money like water (揮金如土)等等。

從上述這些例子我們不難看出，明喻在英語習語中的使用使得語言更具有生動力和感染力, 是一種富有生命力的語言表現形式，可以用來敘事、寫人、狀物、繪景等。

1.2 暗喻(Metaphor)

A metaphor is also a comparison between things that are essentially unlike, yet are alike in certain respect. But the comparison is suggested rather than explicitly stated.

暗喻，也叫做隱喻，是一種含蓄的比喻，即用間接的形式將兩種事物進行比較[2]。在該比較中，本體和喻體同時出現，兩者之間是相合的關系，但不用比喻詞。如果加以仔細觀察，我們就不難發現英語中有很多習語都用到了暗喻的手法。比如：

(1)a big fish in a little pond.(在小范圍內出名的人；矮子中的巨人。)

(2)He was the black sheep of the family.(微不足道的無用之輩。)

(3) He wanted to be the big cheese in his club.(奶酪是好吃的東西，大奶酪就是更重要的東西了。該習語比喻“大人物”、“大官”等重要人物。)

(4)Love me，love my dog.(愛屋及烏。)

(5)a cat on the bricks.(局促不安；如坐針氈。)

從這些例子我們可以看出，暗喻的真正含義常常是取決于對上下文的進一步理解的，已經與該習語的字面意義關系不大。它比明喻更簡潔、更幽默，在英語習語中的使用也是靈活多樣，既保持了語言中具體意象和抽象概念的平衡，又有效地防止了英語變成一種純抽象的邏輯性語言，從而保持了語言的自然氣息。可以說，暗喻的使用使語言更添生動色彩。

1.3 換喻(Metonymy)

A metonymy is a figure of speech that how to do with the situation of the name of one thing for that of another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it.

換喻，也作轉喻,是指用與本體事物有密切聯系的另一類事物來指代本體事物[3]。如在英語習語“The pen 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中，the pen(筆)與文人關系密切，而the sword(劍) 則與軍人關系密切。因此，這條習語比喻“文人的力量比軍人大”。再如英語習語red tape(紅帶子)也是換喻。據說，在17世紀，英國習慣用紅色帶子來捆扎文件，因此，red tape就成了官方文件的象征，到了19 世紀，人們普遍認為這種習俗象征著英國官場的懶散和惰滯?，F在，red tape用來比喻“官樣文章、文牘主義、官僚作風”。類似的例子還有：

(1)The farmer gave up the plough.其中the plough代替farming.

(2)He enjoys reading Shakespeare.其中Shakespeare代替his work.

(3)Our eleven has won the game. 板球或橄欖球隊一般由十一人組成，所以“eleven”代替“our team”。

(4)The kettle boils. Kettle代替water in the kettle,用容器來代替其中的液體，壺里的水開了。

換喻的形式較多，如用容器代替內容(例4)、工具代替動作或行為者(例1)、作者名代替作品(例2)、以事物的特征或標志代替事物本身(例3)等多種形式，在此只舉幾例，不做詳細介紹。

1.4 提喻(Synecdoche)

A synecdoche is a figure of speech in which a part is used for a whole, an individual for a class, a material for a thing, or the reverse of any of these.

提喻又稱舉隅法，其主要特點是以局部代表全體，或以全體喻指局部，或以抽象代具體，或以具體代抽象，使用提喻修辭方式要選用最突出最明顯的事物特征來代替事物名稱。提喻若用得好，能使語言表達簡潔而明快，具體且形象，可以避免重復，減少累贅，給人以新鮮感[4]。下面這些習語都使用了提喻：

(1)Don't quarrel with your bread and butter.面包和牛油是西方人的主食，沒有了這兩樣東西，他們就活不成了。在這里，作為生活必需品部分的面包和牛油就代替了生活必需品的全部，為提喻：轉譯為“謀生之道”。

(2)They were all short of hands at harvest time.在豐收季節他們都缺少人手。(hands代替people)

(3)He has many mouths to feed in his family.他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Mouths指代people)

(4)Charles and Robert are neck and neck in the race.查爾斯和羅伯特在賽跑時同時到達終點,不分先后。句中習語neck and neck來自賽馬。(兩匹馬頸并頸地跑著，不分先后,其比喻意義也是這樣，這里是局部neck代替整體賽馬)

(5)There is a limit to what a flesh and blood can bear.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flesh and blood指代a normal human being)

(6)Every life has its roses and thorns.每個人的生活都是有苦有甜的。(用具體名詞roses和thorns來代替抽象概念——人生的甜與苦)

由上述例子我們可以看出，提喻和換喻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兩者都涉及到了詞的替換，但不能因此就將兩者歸為一類。因為在換喻中，本體和喻體是相互獨立的,它強調的是兩者之間的相互依存關系,即由一事物使人很快就聯想到另一事物；而提喻則側重于兩者間的相互隸屬關系即部分和全體的關系。此外，兩者的替換形式也是有區別的。提喻的主要形式有以下幾種：部分代替全部、整體代替局部、具體代替抽象、抽象代替具體、原材料代替成品等等。此外,提喻和換喻還有一共同點:句中只出現喻體(替代物)沒有本體(被替代物)，從而使語言更加簡潔生動、含蓄而富于聯想。

2 英語習語中比喻的翻譯方法

英語習語是操持該語言的英語民族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具有濃厚的民族色彩和地方色彩。但是人類的思維既有共性也有個性,這些都必然反映在語言上。所以源于英漢兩種不同語言的英漢習語，在比喻上也就存在著共性和個性,即有時會出現比喻方式、喻體、本體、比喻詞的完全對應，但同時還有更多的比喻是基本不對應或完全不對應的，所以在將英語習語漢譯時應考慮到原習語的文化背景、語言情景、以及譯入語的語言習慣等多種因素，采取多種翻譯方法進行翻譯，力爭做到“忠實、通順”。下面介紹幾種主要的翻譯方法：

2.1 直譯法

盡管文化背景不同，但作為一個整體，人們在感情、在對客觀事物的感受及社會經歷等方面會有相似之處，這就決定了英漢兩種語言常常會用相同的習語來表達同樣的內容，這些習語字面意義與隱含意義都相同或相似，傳達的文化信息也是如此，能引起相同的聯想[5]。所以在翻譯此類習語時，只要不違背譯入語的表達習慣，大都可以采取比較形象傳神的直譯法。例如:

(1)Trojan horse(特洛伊木馬).

(2)crocodile tears(鱷魚的眼淚).

(3)new wine in old bottle(舊瓶裝新酒).

(4)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一石二鳥).

(5)Castle in the air(空中樓閣).

(6)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血濃于水).

(7)Easy come, easy go(來得容易去得快).

(8)Speech is silver, silence is gold(雄辯是銀,沉默是金).

直譯法的優點在于既可以向譯入語輸入新的表達法，保留原文的民族特色；同時又能夠保持原文的內容和形式，傳達原文的神韻，從而使讀者得到啟發、富于聯想。但應強調的是，直譯法的應用必須以不會對譯文語言引起錯誤聯想或誤解為前提。

2.2 意譯法

每一個民族語言都有它自己的詞匯、句法結構和表達方法。由于語言因素和文化因素的差異，能用保留原文形象的完全直譯方法的英語習語，尤其是習語中的比喻，并不多見，這時就可以考慮采用意譯法。所謂意譯法就是譯文能正確表達原文的內容，但可以不拘泥于原文的形式[6]。例如:

(1)Actions speak louder than words(事實勝于雄辯).

(2)Fine feather makes the bird(人靠衣裳馬靠鞍).

(3)A cat on hot bricks(熱鍋上的螞蟻).

(4)a skeleton at the feast(掃興的人或東西).

(5)Every man has a fool in his sleeve(人人都有糊涂的時候).

意譯法簡潔明了，便于行文，可以避免在某些情況下因直譯而引起的拖泥帶水，隔靴搔癢，甚至以辭害意，造成誤解等弊端。例如：Care killed the cat.如直譯為“憂慮殺死貓”，漢語讀者就會莫名其妙，不得其解；其真正意義為“憂慮傷身”。根據英國人的迷信說法，貓有九命，生命力非常強。憂慮都能將有九條命的貓置于死地，何況只有一條命的人呢？類似于此的英語習語由于含有特定的文化意蘊，所以只能意譯，若直譯，就不著邊際了。

2.3 同義習語套用法

由于英語民族與漢語民族所處的自然環境、社會風氣及生活習俗有所不同，他們在看待事物時會采取不同的角度，所選的比喻也就不同，從而產生了許多與漢語習語喻義相同，而喻體各異的習語。在翻譯這類習語時，可以利用其喻義相同的特點，采用同義習語套用法，這樣不僅可以意義對等，還可給讀者一種生動感、親切感，有利于讀者的理解。如:

(1)Better be the head of a dog than the tail of a lion(寧為雞頭，不作鳳尾).

(2)When shepherds quarrel, the wolf has a winning game(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3)A bird may be known by its song(文如其人).

(4)A cat crossing the street is chased by all(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5)one boy is a boy , two boys half a boy , three boys no boy(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同義習語套用法不僅在內容、形式等方面比較吻合，而且保持了習語固有的鮮明性、主動性，從而達到習語語義對等的效果。

綜上所述, 英語習語是英語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各種修辭手段的集中體現。而比喻則是其中最主要的修辭手段，大部分英語習語都運用了恰當的形象化語言，通過不同方式來比喻事物。由于習語是操持該語言的勞動人民在生產勞動中創造的，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和民族色彩，所以英漢兩種習語在比喻上也存在著差異，因此英語學習者在理解和翻譯英語習語中的比喻時，要注意該習語所形成的歷史背景、地理風情等知識，運用直譯、意譯及同義習語套用等各種翻譯方法，妥善處理原文中的比喻，盡量使原文和譯文在語言魅力和感染力上保持一致，切不可生搬硬套造成詞不達意，甚至笑話百出。

[1]李鑫華.英語修辭格詳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165.

[2]張培基.習語漢譯英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63.

[3]謝祖鈞.英語修辭[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1988:28.

[4]謝祖鈞.英語修辭[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1988:41～42.

[5]張寧.英漢習語的文化差異及翻譯[J].中國翻譯,1999,(3):37～40.

[6]平洪，張國揚.英語習語與英美文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