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1949年1月底傅作義將軍在古都北平率部和平起義的來龍去脈,國內已經有很多的回憶錄、專著和文章都作了翔實的介紹和敘述,這些著述中都提及了當時的中共北平地下黨組織卓有成效的情報工作和對敵策反工作,也都在一定程度上提及了促成傅作義將軍下定決心舉行和平起義的一個極為關鍵的人物——中共地下黨員、傅作義將軍的女兒傅冬菊所作的耐心細致的勸說工作和聯絡工作。有關傅冬菊在傅作義和平起義過程中所發揮的至關重要作用的比較權威的評價,應當是時任華北軍區司令員的聶榮臻發表于1979年1月24日《人民日報》上的《戰斗在第二條戰線上——懷念劉仁同志》一文中的闡述:
“……在我軍迅速完成對平津的分割包圍,特別是新保安戰役全殲敵嫡系三十五軍之后,北平敵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北平地下黨抓住時機,利用一些上層關系做工作,特別是讓我地下黨員、傅作義將軍的女兒傅冬同志,對她爸爸分析形勢,宣傳政策,曉以利害,指明出路,促其派出代表同我地下黨直接聯系,解決談判問題……地下黨通過傅作義將軍的親屬包括他的女兒傅冬同志,隨時了解傅的動態,幾乎每天都向我前線司令部作報告。在戰場上,像這樣迅速、準確地了解敵軍最高指揮官的動態乃至情緒變化,在戰爭史上是罕見的。它對我軍作出正確的判斷,下定正確的決心,進行正確的部署,具有重要的作用……一月三十一日,我軍人城,北平和平解放,使這座馳名中外的文化古城完整無損地回到人民手里,創造了著名的‘北平方式’,成為以后和平解放湖南、四川、云南、新疆的范例。”
蘇聯駐天津總領事亞歷山大·季托夫其人
聶榮臻元帥文章中所說的“傅冬同志”,就是傅作義將軍的女兒傅冬菊,“傅冬”是她的筆名,因為她當時正在天津《大公報》任記者和編輯。有關傅冬菊利用其傅作義將軍的女兒這一特殊身份以及報社記者兼編輯這一職業身份作掩護勸說自己的父親站到人民一邊的細節,已多有著述作了回憶和介紹,本文所介紹的則是在這一過程中傅冬菊與當時蘇聯駐天津總領事亞歷山大·謝苗諾維奇·季托大秘密交往并受其影響的鮮為人知的一幕。
季托夫曾經于i939年6月至1942年4月第一次來華工作,當時他作為一名技術工作人員在重慶蘇聯駐華全權代表處工作了將近三年時間。1945年10月,他第二次來華工作,此次到重慶他已經是蘇聯駐華大使館的隨員級外交官了。1946年1月他從重慶前往北平,到剛剛開設的蘇聯大使館北平代表處工作,很快北平代表處就升格為北平總領事館,他在北平總領事館擔任秘書級外交官。1948年1月初,他被調往蘇聯大使館駐天津總領事館工作,擔任副領事兼全蘇對外文化交流協會全權代表。從1948年10月至1950年5月,也就是他離開中國返回蘇聯之前,他一直在蘇聯大使館駐天津總領事館擔任總領事一職。用季托夫自己的話來說,“我在天津的工作,正好經歷了中國國內戰爭的最后搏斗時期。正是在這里,我成為華北這一時期里許多重大事件的觀察者和一定程度上的參與者。”
傅冬菊與蘇聯駐天津總領事的最初相識
季托夫在其回憶文章中如此敘述了他同傅冬菊的相識經過:“正是在這個時候,也就是1948年10月中國人民解放軍準備同傅作義率領的華北國民黨軍隊進行一場殊死搏斗的時候,我跟傅作義將軍的女兒傅冬認識了,當時她是天津《大公報》的一名記者。關于她,我只知道她的思想比較進步。我感興趣的是有關城里的狀況和人們的情緒等方面的消息,以及她對局勢的評價,要知道,《大公報》可是一份頗有知名度和社會影響力的報紙,而這份報紙的記者們則都是些消息靈通人士。”“在跟傅冬的最初接觸中,我們建立了比較良好的關系。不久,她就信任地告訴我:她是一名中共地下黨員,不過同黨失去聯系已經很長時間了。她向我講述了她是如何成功地確認國民黨特務在對她跟蹤盯梢,她的稿件和物品經常有人翻動,她身邊的一些人在跟她交談的時候時常會提出一些令人感到疑惑的問題,一些陌生人極力試圖跟她結識。因此,她行為做事很矜持,回避跟她不認識的人相識。在跟傅冬的進一步交談中,我感覺到她非常替自己父親的命運感到擔憂,因為華北的戰局顯然對她父親不利,用她的話來說,她的父親比較猶豫、彷徨,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她說她的父親自認為是孫中山的信徒并且始終信奉孫中山的思想。他想保持自己在抗日戰爭中所獲得的民族英雄的威望,而不使這一英名有絲毫的玷污,并且他希望能作為一個敢于為了自己的祖國的自由和強盛而付出犧牲和立過功勛的人載人中國歷史。傅冬告訴我,她的父親在日常生活中很謙和,善待自己的下屬和普通士兵,因此在自己的軍隊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和普遍的敬重。”
根據季托夫的回憶文章來看,傅冬還對他講述了她父親對待蘇聯和中共的態度,傅作義將軍對于蘇俄曾經給孫中山先生以及中國1920年代的解放運動所提供的援助感到很滿意,當他在1930年代擔任綏遠省行政長官的時候,他曾想通過外蒙古跟蘇聯建立貿易關系,直至現在他都對蘇聯的生活很感興趣。在抗日戰爭時期,他曾經是同中國共產黨人進行合作的堅決擁護者,抗戰初期他曾經跟共產黨的軍隊在山西省合作過。但是,1939年底當中國共產黨人在山西省和綏遠省建立根據地的時候,新政權逮捕了他的親屬并且嚴厲地懲處了他們,剝奪了他們的土地和所有財產,一些親屬還遭到毆打和侮辱,這些對傅作義將軍對待中共的態度產生了嚴重的負面影響,改變了傅作義將軍對待中國共產黨人的態度。
季托夫在跟傅冬的交談過程中感覺到,傅冬不僅在為父親的命運感到憂慮,而且還準備對父親有所幫助。于是,季托夫告訴傅冬:蘇聯非常了解她父親是一名真正的愛國者、勇敢的抗日戰士、武力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先鋒,“但是,我個人完全不理解他的表面立場,因為他站在反人民的蔣介石政權一邊,而蔣介石政權沒有前途并且必定要遭受失敗。對此,傅冬回答說:她父親擔心中國共產黨人不會饒恕他在日本投降后特別是在奪取張家口之后曾用武力跟他們干過,所以他站在蔣介石一邊跟中國人民解放軍鏖戰。”
季托夫向傅冬指出,她父親的這種想法大錯特錯,簡直是給自己選擇了一條走向毀滅的道路,季托夫回憶說,“當時……我冒險地建議傅冬到北平去努力地向父親解釋清楚他的失誤在哪里。”
季托夫之所以在其回憶文章中稱他對傅冬提出這一建議是一種“冒險”,主要是因為蘇聯政府在跟國民黨政府簽訂兩國友好同盟條約的時候曾經承諾只向中國國民黨政府及其軍隊提供援助,而不向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軍隊提供任何援助,所以蘇聯駐華外交機構及其外交人員都力避跟中國共產黨人有什么公開的交往,以免授國民黨政府以蘇聯政府言而無信、暗中支持中共之口實。
季托夫建議傅冬向自己的父親傅作義解釋清楚當時中國國內的實際形勢和狀況:中國的青年學生在掀起大規模的反美運動,他們得到了廣大民眾的支持,民族資產階級對蔣介石的政策甚為不滿,蔣介石的軍隊人心渙散、喪失戰斗力,正在接二連三地遭受失敗,在東北國民黨軍隊的一些將領紛紛率領自己的軍隊向中國人民解放軍投誠。季托夫建議傅冬要讓自己的父親明白:擺脫困境的唯一正確道路是跟中國人民解放軍就在華北地區實行停戰盡快開始談判。傅冬原則上同意季托夫的意見和建議,但是她覺得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因為她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但是,她還是決定到北平去試一試,并且答應季托夫在她從北平返回天津之后將會把她勸說父親的有關情況和結果告知季托夫。
出于對傅冬的安全的考慮,季托夫建議傅冬對他們相識和交往的情況要高度保密,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并且以后的會晤必須秘密進行。兩人約定在傅冬從北平返回天津之后就秘密會晤。
季托夫與傅冬的第二次會晤
季托夫同傅冬的第二次會晤是在1948年11月中旬。季托夫在其回憶文章中指出,傅冬向他講述了她跟自己的父親會談的情況,她發現自己的父親情緒非常沮喪。父親好不容易聽完了她的勸說之后,問她是否知道共產黨人已經將他認定為主要戰犯之一,在中共頒布的戰犯名單中他位于前列,這就意味著他已經被判決并且跟他不會有任何的和平談判可言了。對此,傅冬指出,只要他停止武力對抗并且開始談判,那么中共領導人肯定會改變對他的看法和態度的。傅冬還向自己的父親講述了她之所以這樣看問題的理由:當時,在中罔,很多人都認為中國共產黨人是根據莫斯科的指示行事。傅冬沒有向自己的父親引證季托夫的話,而是說,據她所知,蘇聯人認為他是一個愛國者,并且稱贊他自1930年代中期開始的抗擊日本侵略者的英勇壯舉。聽了女兒的話之后,傅作義笑了,并且向女兒發問說,蘇聯朱可夫元帥在殲滅納粹德國的戰爭中立下了極其重要的功勛,女兒是否知道現在朱可夫元帥已被貶黜。
傅冬還告訴季托夫:美國人正在千方百計地拉攏她父親,向她父親允諾將會向他提供一切援助和支持。傅冬指出,興許,這讓她父親產生了一種期望:借助于美國人的援助和支持,他將能成功地遏制住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進攻。根據自己同父親的交談,傅冬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同父親的交談沒有獲得成功,她沒能成功地說服父親跟中國人民解放軍開始和平談判。
季托夫極力勸慰傅冬,說她跟她父親的交談仍然促使了她父親對問題進行深思,這就已經很好了。季托夫再一次建議傅冬盡快回北平去,繼續本著原先的精神勸說父親站到人民一邊。對此,傅冬回答說,她父親擔心他的每一個行動都有國民黨特務在監視,季托夫建議傅冬勸說自己的父親預先委托自己的親信尋找機會弄清楚:假如他同意停止抵抗中國人民解放軍,那么中共對待他的態度又將會怎樣。
傅冬同意盡快回到北平她父親身邊去,雖然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說:她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對他很難產生什么影響和作用。
傅冬說服父親放棄自殺
據季托夫回憶,1948年11月底或者12月初,傅冬突然緊急約見他。見面后,季托夫發現傅冬情緒比較激動,眼里噙著淚水,她告訴季托夫:她父親決意自殺,因為他清楚他擊退不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在華北的進攻,他又不愿意無條件投降。傅冬說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季托夫再次勸她立刻回到北平她父親身邊去,并想盡一切辦法打消她父親的這一絕望念頭。至少,應當告訴她父親:自殺任何時候都不晚,但是在這之前應當動用一切辦法搞清楚一旦停戰中共會對他持怎樣的態度,要說服他相信假如他同意跟中國人民解放軍就在華北地區實行停戰開始談判,那么中共塒待他的態度是會發生改變的,特別是假如他同意率領自己的軍隊向人民軍隊投誠,那么中共對他的態度一定會發生改變。傅冬哭泣著,一直重復說她父親是一個很倔強的人,一旦決定自殺,他是會那么去做的。她不相信有說服她父親放棄自殺的可能性。
考慮到情勢的尖銳性,季托夫建議傅冬冒險主動跟北平的中共地下組織取得聯系,以便在其父親的問題上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傅冬回答說,她不打算主動跟黨的地下組織取得聯系,原因是:首先,國民黨特務在緊緊地跟蹤監視她;其次,無論是在天津還是在北平她不曾遇到她原先認識的共產黨人。在討論了幾種方案之后,傅冬同意試著跟北平的中國共產黨人取得聯系。分手之前,兩人約定在她從北平返回天津之后再會面。
然而,在1948年,他們未能再次會而,因為天津很快就被中國人民解放軍包圍了。他們再次見面是在1949年5月初,此時北平已經和平解放,傅冬來到天津蘇聯總領事館向季托夫講述了與她父親相關的事件的來龍去脈。她非常艱難地說服了父親放棄自殺念頭并日,同意進行和平談判。地下黨組織跟她建立了聯系,并且領導她開展工作,根據地下黨組織的指示,她告訴自己的父親她是一名中共地下黨員并且跟北平中共地組織保持著聯系,中共北平地下組織領導人建議他開始停戰談判。根據傅冬的敘述,她父親聽了她的話之后,沉思良久,依舊認為共產黨人不會寬恕他,并且,最好的結局就是將他關進監獄。再三思索之后,他問自己的女兒:她怎么能保證跟她聯系的是真正的共產黨人,而不是國民黨特秀?傅冬明白了自己的父親是在擔心蔣介石的特務機構用這種方式檢驗他是否忠誠可靠。由于他懷疑,而傅冬又提供不了令他完全信服的保證,因為跟她取得聯系的中共地下黨員都是些原先她并不認識的人,于是無奈之下的傅冬便違背了她跟季托夫當初達成的不向任何人透露他們的秘密交往的約定,而將她自1948年秋天跟季托大建立聯系的相關情況詳細地告訴了父親。傅冬說,直到這個時候,她的父親才稍稍平靜了些,在一段時間的思索之后最終同意跟共產黨人進行和平談判。
40多年后傅冬同意季托夫公開這段客觀歷史
北平和平解放之后,得知女兒要到天津去跟季托夫見面,傅作義請女兒轉告他對季托夫的謝意,并且,想贈送給季托夫一些駿馬。得知傅冬將要到前線去,季托夫贈送給她一個野戰望遠鏡和一個軍用掛包。1950年春天,季托夫返回莫斯科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中國,關于傅冬及其后來的命運,很長時間里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而有關季托夫回國之后的情況,傅冬也是全然不知。
一直到1989年中蘇友好協會蘇方主席齊赫文斯基院士來北京參加紀念五四運動70周年國際研討會的時候,傅冬請求齊赫文斯基院士將一封信和一些禮物轉交給季托夫。這位齊赫文斯基院十,曾于1946~1949年在蘇聯駐北平總領事館任總領事一職,他跟傅作義父女都熟識。通過齊赫文斯基的幫助,失去聯系整整40年的傅冬和季托夫從此又恢復了通信往來,彼此了解了對方分別后的命運和現狀。季托夫在自己的回憶文章中寫道:“在同傅冬最后一次見面整整過去了 40年之后,我于1989年5月出人意料地接到了她的來信和一些禮物,她請到北京參加紀念1919年五四運動70周年國際會議的中蘇友好協會主席C.JI.齊赫文斯基院士轉交這封信和這些禮物。她在來信中寫道:‘昨天,出人意料地遇到了齊赫文斯基同志,打聽到了您的情況,這讓我很欣喜。’”
“這些年來”,——傅冬在來信中寫道,“我一直試圖打聽到您的消息。1949年我隨著二野南下到《云南日報》工作,還收到過您的一封信和一本畫報。1951年3月,我被調到《人民日報》當記者,獲悉您回莫斯科去了,我曾經往莫斯科給您寫過信,但是沒有得到回復。后來,我請中蘇友協的同志打聽您的情況,他們說您被派到美國去工作了。這樣,我就一直未能跟您取得聯系。這40年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經歷了各種運動和文化大革命,在干校改造了3年……我常常回憶起解放之前我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當您再來中國的時候,我可以陪您轉轉,過去您在中國的時候工作太忙,沒有來得及到處轉轉。我非常希望當我還能走動走動的時候,在近一兩年能有機會到蘇聯去一趟,見見您,看一看蘇聯的建設和改革成就。在信里夾著的一張名片上,寫著她當時在新華社香港分社編輯部任副主編。”
1989年9月,季托夫收到了傅冬的第二封信,傅冬在信中寫道:她非常激動地閱讀了季托夫的回信,“40年前的一切,又浮現在我的眼前,您對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對中國人民的友好情感,以及對我本人的幫助,所有這一切都讓人記憶猶新。”由于季托夫在給傅冬的回信中曾說過他已經老了并且病得很重,所以傅冬在第二封來信中寫道:“我不知道您患了什么病,如果您能到中國來,我可以找中醫專家給您看一看,他們會提出必要的治療方案。假如您需要中國藥物,就請寫信告訴我。”
據季托夫回憶,在收到傅冬的第二封信之后的很長時間里,他都沒有收到傅冬的回音,盡管他是按照原先的地址給傅冬發出信件。在其中的一封信巾,他告訴傅冬:他打算撰寫有關1945~1950年在華工作情況的回憶,并且詢問傅冬他是否可以將他與傅冬在1948年秋天幾次會晤的情況寫出來。但是,對這封信以及其他包括祝賀新年和節日在內的幾封信件,季托夫都沒有收到回信。一直到5年之后的1994年5月,季托夫才收到了傅冬的第三封信,這封信仍然是C.JI.齊赫文斯基院士轉來的,在這封信中傅冬寫道:由于健康原因她已經退休了并且在北京接受治療,她給季托夫發出過幾封信和一些新年賀卡,但是沒有收到過回復。假如她能恢復健康,她打算跟季托夫會面。“我相信,我們有機會見面。無論怎樣,您都是我的好朋友。假如您有什么需要,我會幫助您的,請您不要客氣。”接著,傅冬寫道:無論是在農村的三年勞改時期,還是當我們兩國關系惡化的時候,她原先的革命信念都不曾受到過影響,她一如既往地認為中俄兩國人民的友誼是不可動搖的。她還對季托夫在來信中所提出的詢問作出了回答:“至于您打算撰寫有關我們在天津幾次會而情況的想法,我認為應當將這些情況寫出來,因為這是歷史,應當讓世人了解這些情況。至于公開發表出版的時間,我請您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并且自己作出決定。”
季托夫認真地考慮了這一問題,并且,決定在1995年傅冬的父親傅作義將軍誕辰100周年的時候發表自己的回憶文章。于是,俄羅斯史學雜志《遠東問題》1995年第3期便出現了季托大的回憶文章《關于1948~1950年在華工作情況的回憶》。
季托夫的這篇回憶文章向世人披露了在1948年秋冬傅冬一度跟中共地下組織失去聯系、其父傅作義將軍在當時的情勢下猶豫不決、沮喪彷徨并決意自殺的關鍵時刻,作為蘇聯政府派駐中國工作的一名外交官,季托夫對于傅冬勸服其父傅作義將認清形勢、站到人民一邊作出了一定的努力。
正是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戰場上英勇善戰并且節節勝利、中共北平地下組織卓有成效的情報和策反工作以及駐華蘇聯外交官的積極勸說和推動等諸多因素的合力作用下,才最終實現了1949年傅作義將軍北平和平起義。季托夫的回憶文章為世人披露了這一過程中鮮為人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