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明狀態中,因為人性整體的和諧運動不再是現實,而只是一個觀念,詩人的任務就必然是把現實提升為理想,或者,在同樣的高度上表現理想。——席勒
我們需要的書,應該是一把能擊破我們心中冰海的利斧。——卡夫卡
我們就是全部的過去,我們是我們的血統,我們是我們見過的故人的繼續,我們是讓我們得到改善的書籍,我們令人愉快地成為另外的人。——博爾赫斯
人本真,詩才本真;人誠懇,詩也誠懇;人本色,詩必本色。踞而浩歌也可,行而低吟也罷,如果做人與作詩能高度契合或基本契合,既詩如其人,又人如其詩,那詩所彰顯或聳拔的,便不僅僅是心靈藝術的獨特品貌,更是美好人格的完美范式。——王鳴久
詩歌是矛盾的產物,它伴隨著交流,但同時也是交流失敗的產物。——帕斯
在詩中達成敘述和象征的完美統一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說來,敘述指涉的主要是經驗層面,它能帶來切身的親和感,但處理不好會陷入泥實;象征指涉的是超驗層面,它可以大大拓展運思內涵,但使用不當將導致虛玄。——唐曉渡
詩歌是情感的產物,而理性因素在詩歌中始終占有揮之不去的地位。——馬鈴薯兄弟
詩是一種超越對立人格的思維方式,是化解仇恨和障礙的力量。……詩是對世界的愛,這種愛甚至可以提升到宗教的高度,所以能化解仇恨和障礙。——宋琳
詩本身不是熱鬧的產物,不是聰明人的賣弄,不是天天瀟灑玩出來的東西,而是一個人在孤獨狀態下,在無數次的心靈呼喚之后,心之隅偶爾露出的一棵小芽。這棵先天孤獨的小芽,是傷感的,它站在世界之外回望。——燕趙齊霽
在我的閱讀認知中,我習慣把文本分為情緒狀、思想類和精神性三種文本質地。……情緒狀是絕大部分詩人文本質地的屬性特征,它更多表現出一種個體化的溫柔的撫摸和無奈的抽打;思想類則是指那些從紛亂的情緒中濃縮、抽象、概括出的一種更具共性特征質地的文本,它體現出的是一種對時空的滲透和撞擊;而精神性則是指那些獨具一種神圣光芒的質地屬性的文本,它表現為對時空的翱翔和朗照。——南鷗
詩人應當以人性深處的血,把道德塌陷的深區扶起來,把瀕臨死亡的文字拯救出來。讓詩歌成為現代人高級又高尚的精神飲料和心靈多種維生素。以動人的詩行把讀者帶進人性發展和人心需要的靈魂新區。讓讀者脫離“口水”的侵擾和慢板的俗情。——張捷
詩人,需要的是像一株植物那樣,時時感受風霜雨雪的剝洗、雷霆閃電貫注的天地光芒。這樣才能讓詩人感受存活與死亡的歷煉,體驗靈魂的流浪。而在行走中產生的思想,則是詩句或文章中的清風。那些花草樹木、山川氣象,以及日月光芒,都會時時觸摸詩人活體的肌膚和骨肉,從而有疼痛感和滄桑感,也會有溫暖和寒涼的生命感受。如此,才能寫出搖蕩心靈的好作品。——黃恩鵬
我的閱讀和寫作經驗告訴我,好的閱讀是需要讀者帶著發現、品味和批評的眼光進入的,用批評的眼光和尺度去學習優秀詩人的優秀詩作,帶著驗證和對比的心理去讀詩集。——古箏
當生命的毛茸茸的質感被僵硬的物質、技術和理性打磨得過于平滑的時候,我們就更加迫切需要詩歌的“利斧”去劈開重重迷障,激活我們對于生命的詩性感受。——趙思運
我們的哲學常常是和詩融合在一起的,一個三流的中國詩人也比一個一流的西方詩人強,更懂得什么是人生,按照西方的標準,他們實際上都是詩哲。——張清華
最可怕的詩,就是“像詩的詩”。 ……每個句子都有生命。人把它寫出來,它已經活了。那么,我們為什么要求每一個句子都有特殊的意義呢。寫詩的人,評詩的人,為什么要求每一個詞的后面都必須飽含詩意呢。每一句都飽含詩意,那些詩意一定很可怕。詩意,是一團神秘的霧氣。如果發光,那光應該是詩內各個部分組合而成的透澈與明亮。——徐敬亞
文學作品是“觀看”的產物。觀看,既是一種攝取形象的能力,更是一種建立關系的能力。如何攝取形象,建立關系,攝取什么樣的形象建立何種關系,則取決于觀看的態度與方法,而觀看的態度與方法是由觀看者對于自己置身其中的這個世界的看法決定的。……哲學家在觀看中研究觀看,寫他的哲學著作;作家、詩人則在觀看中表現他的觀看,寫他的文學作品。但說到底觀看是一個哲學問題,因此,一位偉大的作家、詩人總是幾乎就是一位哲學家。——沈天鴻
生活多么廣闊,但生活的廣闊并不等于我們個人懷抱的寬廣,真正觸手可及的事物,能夠引領我們進入心室的事物,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面對這少之又少,我們又該如何把握?而詩學原則中的一條即:少就是多。少就是傾心于具體、細微的事物,在細小處挖出一眼泉水,潤亮自己的眼神和喉嚨,或者在封閉處鑿出一個洞,露出世界的肚臍,由局部窺視整體。
——森子
詩與詩人的相互尋找,在根本上就是與母語發生這種“相依為命”的關系,就是與語言、與詩歌建立一種如馬丁#8226;布伯所說的那種“我與你”的最親密、內在的關系。大家都熟悉海子的詩,海子為什么能把他的“麥子”變成中國的“向日葵”?正因為他從生命的內部承擔了這一切。“豐收后荒涼的大地,黑夜從你內部上升”(《黑夜的獻詩——獻給黑夜的女兒》),如果把這句詩中的“你”換成“它”,這句詩就全完了。——王家新
有的詩可以概述成情境,有的可以描繪成畫境,有的詩只是指向原始境遇的骨架,有的只能用另一個比喻來比附。各種詩歌都可能產生優秀的詩篇,我們無法以自己的偏愛來抬高任何一種。例如,史詩作為一種敘事性詩歌,表面上似乎總可以進行概括,然而一旦經過概括,例如省略掉如作為套話的呼語,詩之所以成為詩的因素也就喪失了;同樣,如果對渥茲華斯或者海涅的詩篇進行概括,將最多只剩下一個陳腐的陳述。——范靜嘩
肉身,是從生命到死亡的流亡。流亡者,那些藝術為政治而遠離和逃避的流亡者,是真正的流亡。布羅茨基、蒲寧、巴列霍、茨維塔耶娃、納博科夫、索爾仁尼琴都是真正的流亡者。他們為藝術而藝術的背后,就是忍受肉身的沉重,讓肉身移動在世界和人類中,獲取一個更大的肉身。——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