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中國,一個響亮而神圣的名字。她是一位屹立于世界東方的女神。在她的臉上、身上都寫滿了美麗的笑容——名山大川,小橋流水;風聲雨聲,蟬吟蟲鳴。一山一林,一潭一溪;亭臺樓榭,草盛樹榮。她有氣勢雄渾的珠穆朗瑪峰,有俊俏挺拔的三山五岳,有名揚天下的九大雄關,有蒼茫遼闊的黃土高原。長城是她堅強的臂膀,黃河是她飄逸的裙帶,白云浮動著她綿綿的情思,山花搖曳著她溫馨的氣息。她神奇秀麗,風光如畫,讓我們賞心悅目,魂牽夢繞。春天,她穿著萬紫千紅的艷裝;夏天,它披著青蔥俏麗的夏衣;秋天,它穿著金黃色的華麗禮服;冬天,它換上了潔白而樸素的銀裝……
【選文一】
陜北的山
□祁玉江
陜北真是一個神奇而美妙的地方。說它神奇而美妙,并不只是因為它的地下埋藏了多少石油、煤炭、天然氣等豐富的礦產資源,也不只是因為它的地上盛產了多少瓜果梨棗、五谷雜糧等綠色食品,更不只是因為生于斯長于斯的那些淳樸善良的山民和世世代代涌現出的英雄人物,而更多的則是因為它的山——神奇而美妙的陜北的山!
我常常懷疑造物主將世界上所有的山都堆在了地球的這一隅,使陜北成了山的世界、山的海洋!抬頭是山,低頭也是山;吃的是山,住的還是山。山是生存在這片廣袤大地上的人們的物質和精神寄托,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生命源泉。
我生在陜北,長在陜北,曾經和陜北的山零距離地親吻過。在這茫茫的大山深處,我扶過犁,拾過糞;吞過糠,咽過菜;淌過汗,流過淚。一切都是那么無助,那么渺茫。我對生我養我的陜北的山,鄙視過,厭倦過,一度竟然埋怨起我的祖先為什么不把自己定居在廣闊的平原上、浩瀚的大海邊、秀麗的江南間,而偏偏要將家安在這貧瘠清苦、偏遠落后的千山萬壑中,使得日后的子孫們在這里永遠地受苦受難,千回百轉走不出大山,享受不到山外精彩世界的生活!我甚至怨恨大山,詛咒大山,盼望有一天天崩地裂,將這茫茫大山夷為平地;或者乞求上蒼有朝一日將這些綿綿山巒搬到天的盡頭,使這里的人們再也不要受苦受難了。
但是現在想來,我那時是多么的無知,多么的任性,多么的忘本!如果當初沒有汲取大山的營養,沒有經過大山的磨礪,沒有遵循大山的教誨,我不可能體格健壯、意志頑強,更不可能走出大山。
當你登上高高的山巔,舉目四望,視野所及,蒼蒼茫茫,一望無際。那數不清的梁峁,千姿百態,形狀各異,像條條巨蟒,像只只雄獅,像頭頭大象,像個個巨人……盤踞在這廣袤的黃土高原上,正蓄勢待發。那層巒疊嶂的山脈,仿佛是大海的波濤,一浪接著一浪,洶涌不退,大有排山倒海之勢。總之,任憑你怎么想象,想象什么就是什么。
陜北的山胸襟開闊,無私無畏,可以容納世界的一切,包容人間萬象。如果你走錯了路,做錯了事,它并不記恨你、拋棄你,依然像慈祥的母親一樣,緊緊地把你攬在懷里,教育你、鼓勵你、引領你重新振作精神,在人生的道路上繼續前進。夜晚,睡在大山里就像睡在慈母的懷里一樣,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甜蜜。
如果你坐在高高的山巔,細細地觀察,認真地品味,這廣袤的高原就像一泓清澈的湖水,一塵不染。沒有喧鬧,沒有嘈雜,一片寂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狗吠、鳥叫、機器聲,升騰起幾縷裊裊炊煙,使空曠寂靜的大山顯得更加靜寂。如果你疲憊了、煩惱了,不妨走進大山,走上這高高的山梁,在那兒坐一坐,歇一歇,躺一躺,吸一吸清新的空氣,接受一下山風的撫摸,你的精神會頓時為之一振,心靈得到了凈化,一切疲倦和煩惱早已拋到九霄云外,驀然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我忽然明白了,陜北這塊貧瘠的土地上,為什么走出了像李自成、劉志丹、謝子長這樣的無數英雄豪杰和革命志士;為什么產生了那么多悲歡離合的動人故事和百唱不厭的像《走西口》《東方紅》等信天游歌曲;為什么毛主席將長征的落腳點、抗日戰爭的出發點、解放戰爭的總后方選在了陜北,而且在這里一住就是13年;為什么陜北人是那樣的豪放,那樣的淳樸,那樣的勤勞,那樣的堅強!
(選自《人民日報》2010年7月7日)
閱讀感悟
陜北的山是寶山,水是福水。這里重戀起伏,丘陵縱橫,山套著山;這里草木繁盛,綠樹成蔭,花紅柳綠,松柏吐翠,五谷飄香。作者生在這里,愛自然也在這里。
陜北的山,記錄著悠悠歲月與滄桑巨變。這塊貧瘠的土地展現著陜北人不屈的性格,彰顯著生命的剛烈;這里走出了無數英雄兒女,他們讓陜北多了一份凝重,也給這博大精深的陜北增添了豐富的內涵。
【選文二】
你在那靜止的時空上
□潘登
三峽,一個沉甸甸的字眼記錄了我國歷史上最古老的經濟、文化通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這一世上少有的高山峽谷景觀。夏水襄陵,沿溯阻絕;素湍綠潭,回清倒影;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就是那一條巫山峽谷,就是那一聲聲猿啼哀鳴,貫串了整個中國文明史,宣告三峽是整個長江文化中最精彩的華章。
因為貫通一切,融會一切,所有過去的朝代與人物,都進入了它的精髓,無須為自己塑像,一切都已被囊括與涵蓋。這是“詩峽”,歷史上有多少文人在這里留下了墨寶,杜甫現存詩作中的三分之一的直接源泉就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這是“畫峽”,俏麗,峰峰入畫,山水成就了一位又一位丹青高手;這是“史峽”,在這里,考古學家發現了我國最早的人類——“巫山猿人”,再次重書中國歷史;這是“戰峽”,三國的烽火記憶猶新,而那著名的釣魚城保衛戰又使元朝南下統一的步伐被推遲了數十年……
因為險峻,因為坎坷,因為波折,它的山之精神水之性情使它成為了山水的典范。“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成行雨”。崇山也行,拜水亦可,在飛揚灑脫之間超越萬古俗事,化為靈動的線條,是沉郁頓挫的工筆,是天馬行空的潑墨……千里江陵一日還,那悄無聲息的時光和這流淌的長江水是何等的相似,奔騰多于潺潺,奇險多于平淡,粗獷多于嫵媚。這,就是個性。
因為厚重與深沉,三峽選擇了靜默。所有的景觀都可以沉浮不定,卻不會失落。每一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留住歷史,留住記憶,在結束的同時,也在萌生。
對于新的三峽,我與之遠隔千里。在我的記憶中,在那靜止的時空點上,我卻日夜聽到三峽那雄渾亢奮的樂章,那靈音似乎就在身后,溢滿天地,鼓蕩心胸,催促著我的腳步不斷前進、前進、前進……
(選自《湄州日報》2008年5月19日,有刪改)
閱讀感悟
本文作者是一位三峽移民,他雖然遠離了三峽,但他對三峽的那份情愫是時空所阻隔不斷的。孔子說“智者樂水,仁者樂山”,三峽的山之精神水之性情進入了國人的精神骨髓,超越了自然本身,成為了人們的精神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