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壇上,周國平素有“儒雅的學者”之稱,現(xiàn)供職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的他,給人的感覺始終是和藹可親,全然沒有一點大作家的架子。他用樸實的語言、真摯的情感介紹了他多年的讀書體會:“人生在世的方式有千百種,而每個人只能選擇一種,說到底誰的生活都是狹窄的。一個人何必文垂千秋,才蓋天下,但若能品千秋之文,善解蓋世之才,也就算不負此生了。”
周國平有讀書的癖好,在他少年甚至童年時代便已見端倪。因為“那是一個求知欲洶涌勃發(fā)的年齡”,無須名著佳篇,隨便一本稍微有趣的讀物就能點燃周國平對書籍的強烈好奇:“回想起來,使我發(fā)現(xiàn)書籍之可愛的不過是上小學時讀到的一本普通的兒童讀物,那里面講述了一個淘氣孩子的種種惡作劇,逗得我不停地捧腹大笑。”從此以后,看得懂看不懂的書都會使他眼饞心癢。
周國平在考上北大哲學系后,盡管哲學是“凌駕于一切科學的科學”,但他對課外書還是有濃厚的閱讀興趣。上課時,課桌上擺著艾思奇編的教科書,課桌下卻是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易卜生等文學家的著作。與此同時,他還醉心于寫詩,寫日記,積累感受。“現(xiàn)在看來,當年我在文學方面的這些閱讀和習作并非徒勞。”周國平平靜地說,“我在哲學上的趣味大約是受文學熏陶而形成的。”
周國平不但愛讀書,而且有購書和藏書的癖好。他說:“事實上,在書的樂趣中,購和藏占了相當一部分。愛書的朋友聚到一起,說起自己購得一本好書時的那份得意,聽到別人藏有一本好書時的那份羨慕,就是明證。”談及逛舊書店的種種樂趣,周國平興致盎然:“當我偶爾從舊書店或書市廉價買到從前想買而錯過或嫌貴而卻步的書時,感到有過節(jié)一般的快樂,那份快樂簡直不亞于富賈一舉買下整座圖書館的快樂。”由于在購書過程中傾注了心血,交織著情感,因此,愛書的周國平即使在別的方面慷慨大度,對于書卻總不免有幾分吝嗇。他說,這緣于“每個愛書的人想必都體會過借書與人時的復雜心情,尤其是自己喜歡的書,一旦借出,就朝夕盼歸,萬一有去無回,就像死了一位親人一樣,在心中為它筑了一座緬懷的墓。”
因此,周國平總喜歡把書比做“友人”或“伴侶”。他說常置案頭的“座右書”是些最知己的朋友,又說翻開新書的心情就像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為自己搜尋新的伴侶,而隨手打開一本熟悉的書則像是不期而遇一位老友。他還借吉辛之口嘆息那些無緣再讀一遍的好書如同從前偶然邂逅的友人,倘若臨終時記起它們,“這最后的訣別之中將含著怎樣的惋惜”!
當今有不少愛讀書的人,讀到后來,有一天會自己拿起筆來寫書,周國平也是其中之一。由于勤奮筆耕,他現(xiàn)在已成為一名著名的散文家
(選自《人民日報海外版》2001年10月11日)
【本報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