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皓放棄訴訟,據(jù)說是“最高領導讓我以最大的寬容對待李鴻文對我的故意曲解”,我更想要說的是,即便是沒有“最高領導”的指示,伍皓最好還是將這口氣忍下為好。
因為,伍皓如果起訴的話,他的確沒有多大的勝訴把握。但是,伍皓放棄訴訟,并不意味著記者、評論員、媒體和普通公民的言論就毫無邊界,可以無所顧忌、隨心所欲想說就說,即使是批評政府和官員同樣如此。在誹謗訴訟中,有兩條是言論的高壓線,一是編造、捏造事實,故意傳播虛假的消息,二是故意用辱罵等言論侮辱他人的人格。最高法院在1993年的一個司法解釋中,對批評文章引起的名譽權糾紛明確規(guī)定了兩種情況構成侵權:“文章的基本內容失實,使他人名譽受到損害的,應認定為侵害他人名譽權”;“文章反映的問題雖基本屬實,但有侮辱他人人格內容使他人名譽受到損害的,應認定為侵害他人名譽權。”
比如前不久,風起于微博的“金庸被去世”事件,如果當事人認真計較起來,編造、捏造“金庸去世”謠言的人肯定要負相應的侵權責任,而那些對這則沒有可靠新聞源,也沒有認真核實而瘋狂傳播的人,也應當承擔相應責任,特別是如果當事人或者其他人作出鄭重聲明后仍然繼續(xù)傳播的,更是難辭其咎;如果有人依據(jù)此事作出評論,假設這一事實已經(jīng)為傳統(tǒng)媒體報道,他們引用傳統(tǒng)媒體報道作出評論,可以引用“公正評論”的規(guī)則為自己免責,但是,如果他們沒有經(jīng)過核實,直接引用網(wǎng)絡上的消息作為自己評論的依據(jù),則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
此外,從國際誹謗法通行的規(guī)則來看,官員、影視明星等“公眾人物”的名譽權保護與普通公民保護標準并不相同,名譽權的保護程度呈階梯狀。通常來說,官員掌握公權力,其名譽權保護程序最低,其次是影視明星等享受大眾關注而帶來的利益,其名譽權保護程度只是高于官員,而對于普通公民的名譽權保護則最高。例如,對于失實報道,官員通常要舉證說明記者有“實在惡意”才能勝訴,而普通公民則無需這種舉證:對于一些侮辱言論的認定,對官員與對普通公民的標準也不同,官員需容忍更激烈的批評。
言論自由是一個民主與5法治社會最為彌足珍貴的權利,但是,言論并非沒有邊界,任何人都不能故意去捏造事實和辱罵他人。當然,作為官員來講,需要有更加寬容的態(tài)度來對待批評與監(jiān)督,而不是動輒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