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由徐靜蕾自導自演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講述了20世紀中國處于動蕩時期的愛恨糾葛,片名中含有“陌生”一詞,女主角恰恰就是那個“陌生女人”,這“陌生”顯然是相對于男主角而言的,說她“陌生”,只因他們曾經最為熟悉。
關鍵詞:徐靜蕾;《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陌生;熟悉
一直喜歡看徐靜蕾自導自演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電影改編自奧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同名小說,講述了20世紀上半葉中國社會動蕩時期的愛恨情仇。一個男人在41歲生日時收到一封信,信出自一個臨死的女人,而男人卻對她一無所知。凄美的故事本身就賦予電影無限的生命力。本片以倒敘的方式展開,設置懸念,扣人心弦。
片名中含有“陌生”一詞,女主角就是那個“陌生女人”,顯然“陌生”在影片中被賦予了象征義,理解該片最關鍵是理解“陌生”一詞,究竟何為“陌生”?
翻閱現代漢語字典,關于陌生的解釋為:事先不知道,沒有聽說或沒有看見過的,生疏的;不熟悉的、不相識的事物:有外國或生疏的外觀、方式或特性的;不認識的人;沒見過的事物。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曾經相愛并且生下了可愛的兒子,他們之間的陌生不屬于以上任何一種情況。而影片稱她為“陌生女人”,是因為這個女人最大的特點是只管付出不求回報,從不和他談要求,她害怕愛情會拖累了自己愛的人,害怕自己的愛被誤解,更因為缺乏勇氣。她本可以直面他的目光,告訴他:“不,我們不只是簡單的緣分,我終其一生都在觸碰你,甚至生下你的孩子。”可她卻一次次地說:“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呢?”當一切將在亂世里淹沒,當生命如蠟燭般微弱,她終于心有不甘,要將秘密告訴他。
理解了她為什么不向自己深愛的人提要求,也就理解了這個被小說作者和電影導演反復寄予深意的“陌生女人”——他們不是陌生,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個女人的一生,從少女到中年,做的每一件事、生命的每一個印跡,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一個她深愛的男人。事隔十幾年,她又出現在他的院子里,老管家問她一句“早啊,小姐”,讓她積聚十多年的感情頃刻崩潰,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連他的管家都能記起她,而他呢?她的生命一直都是圍繞他而展開的,但他卻總是認不出她,即使她把一切都給了他,他也總是充當匆匆過客。后來,當她有了他的孩子,卻選擇離開,希望他想起她時,只有愛情和感恩。即使他永遠也不會想起她,但她依然滿足,因為她的血管中留著他的血。
在他的生活中,她總以不同的身份出現,以前是一個清純的學生,后來是一個為生活所迫的交際花。只要他需要,她就會出現,即使是在墳墓里,他的聲音也會把她喚醒。可當孩子死后,她再也沒有可以愛的人了。他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一回來就會去找你的”。結果每次他都忘了曾經的約定。
一段不為人知的單戀,一次匆匆的邂逅,讓一個女人終其一生尋找與他的命運交集。她一生都在煎熬,默默地、不露聲色地直到彌留之際才把這段苦戀告訴那個一直對她一無所知的男人。一生的愛情都是不平等的,他們彼此留給對方的記憶,因愛的深淺而有天壤之別。她已日思夜想、刻骨銘心,他卻渾然不覺;她已牽腸掛肚,他卻片刻心動。在臨死時,她卸下了一切,決定與男人在靈魂上進行平等的對話,只是她是如此了解他,而他對她卻一無所知,她要告訴他一切:一生的春夏秋冬,一生的苦苦追逐。她要告訴他,她不僅存在著,而且對他是那么的觸手可及。她不再是那個僅僅一生苦命追求的女人,她要以平等的形象站在他面前,因為一切都是平等的,也應該是平等的。
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在他生日那天為他送去一束白玫瑰,花瓶將要一年一度地供在那里,在他的周圍垂拂著微弱的氣息,而她的氣息再也不在了。他從來沒有認出她是誰,而此刻,她會永遠活在他的生命里。
我們都有過這樣的時刻,當過往的種種如洪流般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會很想寄托于一張白紙,把心事原原本本地寫下來,寫給那個自己衷情的人。
她是一個在愛情中極度執著和自尊的人。因為執著,她的眼神一輩子都沒能離開他;也因為自尊,她一心熱切地希望用自己純粹的吸引力喚醒一個男人的愛情。或許這是最可悲的事情,她像水中的一片浮萍,從他身旁流過。他不止一次地片刻截流,卻又漫不經心地放走。從始至終,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點綴,而他眼神的片刻停留,卻注定了她一輩子的淪陷。
她說自己不像其他女人一樣貪婪地要求愛,又或者她其實更為貪婪,她想要的是自然而然地成為他的目之所及。她終其一生也沒能做到。人們無不驚奇于這個女人對愛情的渴望、堅韌、執著與耐心以及她掩飾不住的悲哀。說是陌生,實則是刻在生命里熟悉的印跡。筆者想這部電影適合一個人在有著些許陽光的冬季里,坐在沙發上安靜欣賞,你會更深刻地感受到那個年代的北平,那個年代的震撼,那股如清流般直達心扉的旋律,那種發自內心不可名狀的感覺,還有那個陌生女人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