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墳丘

故事梗慨：當(dāng)今社會，師生相發(fā)或許沒有人大驚小怪；然而在五、六十年前，師生相愛會被看做是一件很荒唐、很不道德的事。因此，他們只能是偷偷地相愛。她的丈夫是個性無能者，于是她和他跨越了雷池……后來他隨妻子去了南洋，從此他們天各一方。文革中她在與人偷情時被紅衛(wèi)兵逮個正著，并給她掛上“破鞋”的牌子游街。她沒臉見人，服毒自殺。然而，鄉(xiāng)親們不準(zhǔn)把她埋進老墳場；她只能忍受恥辱默默地躺在雜草叢生的墳場外。幾十年后，他榮歸故里，從此她的墳丘與她的靈魂才從見天日。

于長龍在親友們的陪同下，踏著深秋干枯的野草，來到西山的老墳場，這里埋著他已故的父母。離開家鄉(xiāng)四十多年了，他這是第一次回來，也是第一次為父母掃墓。他拿出一千元錢來，讓親友們?yōu)樗麥?zhǔn)備了煙酒、糖果、糕點以及冥幣、香燭、鞭炮、扎活等祭品，整整拉了一馬車。有人說，他這一次上墳的花銷，超過老屯幾十戶人家一年祭祀花費的總合。這到是實情，老屯地處大西北邊遠的山區(qū)，這里年人均收入也不過八九百元，鄉(xiāng)親們的日子過的都很緊巴，上一次墳最多也就花個十塊二十塊的，沒有人肯在這方面過于破費。

跪在父母墳前，于長龍潸然淚下，父親走那會兒，他還在戈壁灘上搞勘探，沒能趕回來。母親走那會兒，他已遠渡重洋去了印度尼西亞，也沒能趕回來。幾十年來，他始終為自己未能在父母膝前盡孝而感到愧疚。此行，或許也是他最后一行，畢竟他也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又遠在異國他鄉(xiāng)，回來的機會不會很多了。因此，他決定除了隆重的祭奠一下已故的親人之外，還要出巨資為父母修墳立碑，也算是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吧。

祭奠完父母后，他想到馬老師的墳上看看。他聽說馬老師的墳也在老墳場的旁邊，馬老師可是他心目中最好的老師，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初戀情人。這是他埋藏在心中久遠的秘密，除了他和馬老師，沒有人知道。

“看她干啥，那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有親友這樣說。

“不，一定要去看看。”于長龍態(tài)度堅決。無奈，有人把他帶到墳場的西北角上，指著一片半人高的蒿草堆說：“那就是姓馬的墳。”

于長龍走過去，彎下腰把身邊的蒿草拔掉，馬老師那已經(jīng)塌陷的墳堆依稀可見。他心里一陣酸楚，問了句：“咋荒廢成這樣?”

陪同他的親友說：“她去世后，他愛人調(diào)回了河北老家，孩子們也一起去了，達那以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怎么可以這樣!”于長龍有些傷感，也有些氣憤。

“咳，沒辦法，為人師表卻不知自重，這種人沒有人會在乎她的，連她的孩子也是一樣，生怕被她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于長龍沒再說什么，他深深地給馬老師鞠了一躬。他知道，在那個年代她這樣放蕩，的確有悖人倫道德，被世人包括她的丈夫和孩子們唾棄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卻一直敬重她，喜歡她，也暗暗的想著她，戀著她。

從墳場回來，在與親友們相聚的酒桌上，他鄭重的宣布，他不僅要為父母修墳立碑，還要為馬老師修墳立碑。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有人說：“你瘋了?不親不厚的給她修哪門子墳立哪門子碑呀?!”

“是啊，為這種人修墳立碑不值得!”在座的幾乎絕大多數(shù)都這么說。

于長龍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語重心長地說：“大伙啥也別說了，我和馬老師之間的感情你們不知道也不會理解。我就是她的親人，她也是我的親人，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看著她如此受冷落。”

“唉……這這……”親友們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呢?咱還得慢慢的從頭說起。

五十多年前，也就是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初，于長龍在家鄉(xiāng)鄉(xiāng)政府所在地的中心小學(xué)讀六年級，那年他十七歲。那個時候邊遠地區(qū)的孩子大都上學(xué)晚，于長龍上一年級的時候都已經(jīng)十二歲了。當(dāng)時中心小學(xué)有三十幾名學(xué)生，分四個班，六年級是最高的班級，只有五個學(xué)生。學(xué)校只有一個是五十多歲的男老師，他還兼任校長。于長龍的家住在離鄉(xiāng)政府四十多公里外的一個小山村里。那里只有一個代課點，沒有五、六年級，因此他四年級畢業(yè)后，便來到鄉(xiāng)中心小學(xué)住讀。那個年代，貧窮山區(qū)學(xué)校的校舍都很簡陋，也很緊張。當(dāng)時的住讀生只有三個，而且都是男生，于長龍就是其中的一個。學(xué)校騰出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辦公室來，搭了一張通鋪作為這三個住讀生的宿舍。這一年秋天，上級給學(xué)校調(diào)來一位剛剛從師范畢業(yè)的女老師，她是位華俄后裔混血兒，漢名叫馬秀敏，俄名叫瑪麗亞。那年她剛剛二十歲，長的白白凈凈、漂漂亮亮的，一雙會說話的灰藍色大眼睛，頭上扎著一根長長的棕黃色大辮子，個子不很高但很豐滿，胖胖的臉蛋上一笑還有倆酒窩，一幅很招人喜愛的樣子。

馬老師來了，學(xué)校沒有女宿舍，又沒有多余的房間。往哪安排呢?這可把校長愁壞了。馬老師說：“沒關(guān)系的，我就在男宿舍里和男生們擠著睡吧。”

校長說：“這樣也好，你順便把宿舍管起來。”于是馬老師住進了學(xué)生宿舍，睡在靠墻邊兒的地方。或許是那個時候人們的思想比較單純，也或許是那幾個男生還都是孩子，所以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師生如父子嗎，兒子和母親同睡一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個年代，鄉(xiāng)下人的日子過的都很貧窮，十幾歲的孩子沒有穿背心和褲頭的，晚上睡覺大都光桿子。夏天屋里熱，又常常把被子登掉。說實話，孩子們和年輕漂亮的馬老師睡在一起，就像睡在母親或是姐姐身邊一樣，似乎沒什么感覺。可馬老師不行啊，畢竟是個成熟的大姑娘了，何況在讀師范期間，同自己的戀人還有過幾次性接觸。如今戀人不在身邊，整天望著半大小子們時常勃起的命根子，心里也是一陣陣的騷動，有時候半夜半夜的睡不好覺。為此，她掏錢為三個孩子每人買了一套背心褲衩，希望他們晚上睡覺時不要光桿子。可孩子們光腚睡覺習(xí)慣了，有褲衩背心有時也不穿。

一天夜里，馬老師在教室里批改完作業(yè)后回到宿舍，見于長龍把被子蹬掉，便俯下身去想幫他拉上來，不慎胳膊肘子碰到了于長龍那勃起的小雞雞。于長龍被碰醒，他知道是馬老師在為自己蓋被，但還是有些羞愧的急忙用手把小雞雞護住。不知為什么，從那以后每當(dāng)見到馬老師，于長龍就會心跳，就會臉紅。漸漸地他似乎在心里對馬老師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這一天，馬老師批改作業(yè)時，在于長龍的作業(yè)本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敬愛的馬老師，我就要畢業(yè)了，在這一年來的時間里，你給了我許多幫助，我非常感激你，也從心眼里喜歡你。因為我家兄妹多，生活困難，畢業(yè)后我不準(zhǔn)備再繼續(xù)念下去了，我要回到鄉(xiāng)下去參加勞動，幫助俺爹掙錢養(yǎng)家。可能以后我們就很少見面了，我會想你的……

看了這張紙條后，馬老師這心里也有一種失落的滋味。畢竟這一年來大家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彼此間都有了一些感情，特別是于長龍，他是個很懂事的也很討人喜歡的大孩子。眼見這幾個孩子要畢業(yè)高校了，作為老師，自然這心里也不好受。第二天晚飯后，馬老師找于長龍談心。她說：“你的學(xué)習(xí)成績這么好，應(yīng)該繼續(xù)讀中學(xué)。這年月，多學(xué)點知識還是有好處的。”

于長龍說：“我也這樣想，可俺家弟弟妹妹多，他們都要念書，父親一個人照顧不了這個家。”

馬老師說：“這沒關(guān)系，我去說服你父親。”幾天后，馬老師來到于長龍家，向于長龍的父親談了自己對于長龍前途的一些看法，并承諾于長龍讀初中的全部費用由她承擔(dān)。對此，于長龍的家人和于長龍本人，都十分感激馬老師。

這天，學(xué)校開過畢業(yè)典禮之后，同宿舍的另外兩名同學(xué)的家離學(xué)校較近，就連夜回了家。于長龍家離學(xué)校比較遠，回鄉(xiāng)下又沒有車，只能等第二天再走了。這天夜里，宿舍里只有馬老師和于長龍兩個人。師生二人坐在炕上，山南海北的一直聊到后半夜，才一個炕頭，一個炕梢的睡下了。要說這于長龍畢竟是十七歲的大孩子了，男女間的一些事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他躺在被窩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馬老師見狀問了句：“你咋了?不舒服啊?”

“沒、沒有。我、我就是有點那個啥。”于長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瞧你，說了半天啥呀?”

“馬老師，”于長龍紅著臉壯著膽子說：“我喜歡你，我、我想娶你做老婆。”

馬老師說：“嘿你個混小子，才多大呀，就想娶老婆了?”

“我今年毛歲十七了，初中畢業(yè)后就二十了。如果那時你還沒嫁人，我就娶你，行嗎?”

馬老師說：“那也不行，一是我比你大三歲，怕是等不到那時：這二是我已經(jīng)有對象了，他是我?guī)煼稌r的同學(xué)，我們計劃今年寒假就結(jié)婚呢。”

“哦，是這樣啊!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歲數(shù)大不是問題，我娘說了，

‘女大三，抱金磚。…

“有這一說?”

“當(dāng)然，你不信?”

“我信。好了，天不早了，快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我……馬老師，我們不能成為夫妻，能成為好朋友嗎?”

“當(dāng)然，說實話，我也挺喜歡你的。以后你就給我當(dāng)小弟弟吧。”

“那好吧。”說著他從炕梢爬了過來，說：“姐，我能在你被窩里躺會兒嗎?”

“這……”馬老師一時不知該說啥好，說不行吧，自己剛剛認(rèn)下他作了自己的小弟弟；說行吧，又怕一旦把握不住，會出亂子。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于長龍已經(jīng)撩開她的被子，

“哧溜”一下鉆了進來。

馬老師往后挪了挪身子，嘴唇有些顫抖地說：“就、就呆五分鐘，然后回去睡覺。”

“好，聽你的姐姐。”此時此刻，兩個年輕人的心都在“嘣嘣嘣”的狂跳著。對于馬老師而言，雖然和自己的未婚夫有過這樣的接觸，但那畢竟是自己的戀人。可眼前這個年輕人即不是自己的未婚夫，也不是親弟弟，因此心里有些緊張。而對于于長龍來說，這更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倆人在一起靜靜的躺了片刻之后，于長龍說：“姐姐老師，你真漂流，我喜歡你，真的，我真想娶你做我的老婆，咳!可惜咱沒這個福啊!不過，你能讓我親一口嗎?”

“這……”馬老師遲疑了一下，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就在此時于長龍的嘴巴已經(jīng)堵在了她的嘴上。她拼力的掙扎了一下，可毫不管用。就這樣，她成了這個少年學(xué)生弟弟的俘虜……折騰了半天之后，她在極度的騷動中強行的把他推開，好在倆人只是一頓熱吻，沒有發(fā)生其他越軌的事。

這年秋天，于長龍升入縣城初中。這年寒假，馬老師結(jié)婚了，隨即也調(diào)入了丈夫所在的縣城中學(xué)。

第二年春季開學(xué)后的當(dāng)天晚上，于長龍來到馬老師家看望馬老師。剛巧馬老師的愛人出差在外。他見馬老師眉頭緊縮，似乎不大開心，便問了一句：“姐，你咋了?”

“沒、沒咋呀。”她苦笑了一下說。

“不對，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他繼續(xù)追問。

“真的沒事。”她說著扭過身去，坐在床上避開他的視線，一行淚水情不自禁的從眼窩里滾了出來。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板過她的肩膀，想為她擦去面頰上的淚珠，她順勢撲進他的懷里，“嗚嗚”的哭起來。

“這是咋了姐，有什么話你對我說，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不、不是的。”

“那到底是咋了?你倒是說呀，你想急死我呀!”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她把實情告訴了他。原來，馬老師的愛人是個性無能，結(jié)婚幾個月了，他們只有過一兩次房事，而且時間很短。為此她很苦惱。

“原來是這樣啊。”于長龍不以為然地說：“不怕的姐，他不行還有我呢。”

“你?開什么玩笑，你現(xiàn)在還是個學(xué)生，怎么可以……”

“學(xué)生咋了?我今年虛歲都十八了，是成年人了。”

“那也不行。”

“為什么?你不喜歡我?”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我是你姐，你是我弟，我們倆怎么可以……”

“那怕啥，又不是親姐弟。”

“那也不好。再者，一旦傳出去，我這個老師可就當(dāng)不成了!”

“不會的，我們是師生又是姐弟，不會有人懷疑的。”

“這……想不到你這小家伙還是個騷跑卵子!”

“好啊，你敢罵我!”他說著把她扳倒在床上，一陣狂吻之后，這一對干柴烈火，終于燃燒起來……她第一次有了快感，他第一次嘗到了性愛的滋味。

她告訴他，每個星期天，她愛人都要到郊外去釣魚。他有這個愛好，而且那個時候河里的魚很多。她說：“星期天你可以過來，其他時間不要來。”他答應(yīng)了。從此，每個星期天他都會到她家來，如果“姐夫”在家，他便幫他們挑挑水，劈劈柴，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wù)。如果“姐夫”不在，他們便毫不顧忌的投入到愛河之中，盡情的享受著愛的“性”福……

兩個月后，她告訴他說自己懷孕了，孩子十有八九是他于長龍的。他聽了非常高興，放開嗓門一邊跳著，一邊大聲的叫著：“我要當(dāng)爸爸了，我要當(dāng)……”

“你瘋了，小聲點!”

十個月后，她生下個又白又胖的男孩，取名小龍。有人說“這孩子像媽媽”，有人說“這孩子像舅舅”，也有人說“這孩子腦門像爸爸，眼睛像媽媽，鼻子像舅舅”。不管像誰都很正常，沒有人懷疑這孩子會是于長龍的，因為他是她的學(xué)生，又是她的“表弟”。盡管她愛人曾經(jīng)對她與這個“表弟”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過懷疑，但礙于面子他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時光如流水般匆匆而過，一晃三年的初中生涯就要結(jié)束了。他又一次對她說：“看來這次我是真的不能再念下去了，我要在縣城里找份工作。”他還對她說：“實在不行就跟俺‘姐夫’離婚吧，然后嫁給我。”

她說那可不行，因為她愛人對她很好，她沒有理由離開他。她還勸于長龍不要鼠目寸光，應(yīng)該繼續(xù)讀書。勸說他報考中專，因為那個時候中專生大都享受助學(xué)金。她還表示在經(jīng)濟上繼續(xù)資助他。就這樣他按她的意愿報考了省地質(zhì)學(xué)校。這之后，除了假期他們很少見面。

從地質(zhì)學(xué)校畢業(yè)后，他被分配到省地質(zhì)隊。地質(zhì)隊的隊長是個老資格的南方人，他的父親早年下南洋去了印度尼西亞。隊長很喜歡于長龍，把他在省醫(yī)院工作的女兒許配給了他。他打電話給馬老師，說他不想結(jié)婚，他要等她。馬老師在電話里狠狠地批評了他，并嚴(yán)厲的警告他，如果他不結(jié)婚，她就同他斷絕姐弟關(guān)系。他無奈，只好同隊長的女兒結(jié)了婚。后來，隊長一家為繼承父親的遺產(chǎn)，去了印度尼西亞，他提出離婚，馬老師又一次批評了他……他遵照馬老師的意思，跟妻子去了印度尼西亞。他說：“別人的話我可以不聽，老師姐姐的話我不能不聽。”

那年，他從印度尼西亞打來電話，家人告訴他馬老師死了。

“怎么死的?”他在電話里急切地問。

“咳，別提了!”電話里，家人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馬老師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自打于長龍遠離她之后，她又與學(xué)校的一位年輕老師好上了。一次，他們在年輕老師的宿舍里親熱時，被巡邏的紅衛(wèi)兵發(fā)現(xiàn)了。于是紅衛(wèi)兵給她戴上一塊寫有“大破鞋”三個字的大牌子，拉她去游街。學(xué)校也準(zhǔn)備把她從教育戰(zhàn)線開除出去。身為學(xué)校教導(dǎo)主任的馬老師的愛人，親自找到校長，哀求他們放馬老師一馬，哪怕是讓她去參加勞動，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還說，是他害了她，因為他性無能，所以她才會紅杏出墻的。

校長板著臉義正詞嚴(yán)地說：“虧你還是個共產(chǎn)黨員、領(lǐng)導(dǎo)干部，這話也說得出口!你性無能她就該跑破鞋，這是理由嗎?!”

他無言以對，灰溜溜的回到家里，他見她筆挺挺的躺在床上，一股濃重的農(nóng)藥味兒撲鼻而來。他把她背去了醫(yī)院，醫(yī)院的工宣隊說：“這種人渣死就死吧，沒必要浪費時間和藥品搶救她。”不管他磕頭還是作揖，都沒有用，他只好含著眼淚把她背回了來。就這樣她靜靜的死在了他的懷里，他悲憤交加，痛哭了一場。造反派不準(zhǔn)把她埋進老墳地，說是怕玷污了全村人先祖的名聲。無奈，他愛人只好把她埋在墳場以外。

“哇……哇……”于長龍聽完家人的訴說，丟下電話嚎啕大哭起來。

光陰荏苒，眨眼間四十年又過去了，于長龍也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四十年來他一直夢想著回老家一趟，祭掃一下祖墳，再看看他心愛的馬老師。在家人的支持下，他如愿以償。只可嘆，馬老師已經(jīng)過早的撒手人寰了!

于長龍毫不掩飾的把他和馬老師的那段情感說給了鄉(xiāng)親們，他希望大家能看在他的份上，原諒馬老師。他說：“老師也是人哪，也有七情六欲。俗話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還說，如果當(dāng)初他不聽馬老師的話去讀書，去國外，或許馬老師會離婚嫁給他。那樣也許就不會發(fā)生后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鄉(xiāng)親們被他的癡情所感動，他們說：“雖然馬老師有錯，但她也做過許多好事，為咱這邊遠地區(qū)培養(yǎng)了不少的人才。”于是他們幫助于長龍把馬老師的墳修好，并為她立了一塊黑色的大理石碑，上面寫著：于長龍及鄉(xiāng)親們立。

父母的墳和馬老師的墳修好之后，于長龍又出錢把小鎮(zhèn)通往老墳場的自然路修成了柏油路。臨走前他還一再叮囑親友們，每年上墳祭掃時，千萬別忘了替他祭奠一下馬老師。鄉(xiāng)親們答應(yīng)了。

于長龍流著淚，戀戀不舍地走了，從此，馬老師那荒蕪多年的墳丘，不再荒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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