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春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女孩,為了滿足自己的物質欲望,她不惜拋棄初戀情人,插足別人的家庭;當她做“小三”成功后,又因為更大的物質誘惑,再次選擇了拋棄,遠赴日本“試婚”。然而,“候鳥一樣的愛情”并沒有她想象的浪漫,在遭遇了幾年苦戀后,她第三次選擇了放棄……
放棄初戀,
我成了有婦之夫的情人
我叫段云雁,2002年9月從江西鷹潭市一所中學畢業后,到贛東當了名話務兵。入伍的第二年,來自福建的副班長尤利凱向我示愛,周圍的戰友都覺得我倆很般配。
一年半后,遠在廣州的姐姐想把我調到廣州軍區。離開熱戀的情人,讓我十分不舍,但出于對前途的考慮,我最終選擇了走,這讓尤利凱十分難過。廣州的條件確實好很多,我不禁為自己的明智感到欣慰。那段時間,我和尤利凱就靠書信和機房里的電話,互訴衷情。這種勢頭,直到我到廣州某軍校去學習,才減弱下來。
二年級下學期,軍校組織了一次與當地某處級機關的聯歡,我認識了他們政研室的主任顧向輝。這個大我16歲的男人跟我跳了一曲又一曲。他的成熟儒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這次的萍水相逢我沒往心里去。一個星期后,顧向輝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可是專程來找你的,一起去喝茶吧?”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校門外的皇冠轎車。
在一間茶莊,我故意對顧向輝提起了我的戀人,還說自己很想他。顧向輝似乎毫無所覺:“你是個很重感情的女孩,我接觸過的女人,沒幾個像你這樣的。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顧向輝一邊與我碰杯,一邊講述了他不幸的婚姻。年少無知的我竟在不知不覺中為這么優秀的男人受到的不公,感到同情和惋惜。
此后,顧向輝不時請我喝茶聊天,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天夜里,喝得微醉的顧向輝讓我扶他到預訂的賓館休息,這一晚,我獻出了自己的貞操。
第二天接到尤利凱打來的電話時,我的心里只有愧疚和自責!一連幾天,我都處在煎熬中,對尤利凱,我是從心里愛他的,對顧向輝則是同情和敬佩。最終,我選擇了現實:即便我將來與尤利凱結了婚,但兩地分居的家肯定是不完整的;再說,尤利凱的事業還沒起步,他拿什么讓我過上好日子?而顧向輝卻不同,他已是事業有成的男人,又懂得生活,憑他的神通廣大有能力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經過反復權衡,我終于決定做顧向輝的情人。
不久,顧向輝向妻子提出離婚,他妻子堅決不同意,并很快得知我插足了她的家庭。一天上午,我正在教室里上課,顧向輝的妻子氣沖沖闖進教室,扯住我的頭發大罵。之后,顧妻三番五次來學校鬧,校領導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沒過多久,學校作出了決定:開除我的學籍。
被逐出軍校后,顧向輝在東山區租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倆開始同居。他每月給我3000元,無所事事的我常用這些錢到大商場買化妝品、衣服。顧向輝的妻子一直不肯離婚,還用財產和兩個兒子來威脅他。出于利益上的考慮,他不得不跟妻子打起了“持久戰”。
對于我的情人身份,姐姐很不滿,她覺得我這樣沒名沒分,太浪費青春了。姐姐是個比我還現實的人,她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向丈夫提出到日本深造。姐夫為討她歡心,只好拿錢送她到日本京都。姐姐臨行前悄悄告訴我:“等我在那邊安定下來,想辦法把你也辦過去。”她的話,令我對異國的生活生出了幾分憧憬。
不當“小三”,
我選擇遠赴日本“試婚”
姐姐走了,我只有完全依賴顧向輝,而他的離婚持久戰和當斷不斷的黏糊性格,讓我十分懊惱。有天夜里,顧向輝想和我做愛,我第一次拒絕了他,還瘋狂宣泄了積壓了幾年的不滿。也許是這次的刺激起了作用,兩個月不到,顧向輝就把房子、存款和孩子全部留給他的妻子,凈身出戶離了婚。對他的“壯舉”,我并不感動,只覺得多少平衡了我做了幾年“地下情人”的怨恨。
顧向輝離婚后,立刻鄭重其事向我求婚,但我沒答應。因為一個月前,姐姐從日本打來電話,說幫我物色了一個日本老板,那人只有過短暫的婚姻,是一家公司的副總裁,個人資產上億,而且學歷也很高。姐姐讓我放棄顧向輝,先到日本“試婚”,如果適合,再以夫妻的名義把我辦過去。我有點心動,當然,這些事顧向輝并不知道。
一天晚上,我和顧向輝已上床睡覺了。床頭的電話驟響,是我姐姐打來的。事后,顧向輝問我電話內容,我便借機對他說,姐姐打算幫我辦理到日本學習。顧向輝臉色很不好看:“你在廣州生活不也挺好嗎?干嗎非要到國外去闖蕩?”我安慰他,學完了我就馬上回來。顧向輝搖了搖頭:“你這話只能哄小孩,去了的人沒幾個會回頭的。看來,我倆的緣分不會太久了。”
在姐姐的催促下,2007年11月28日早晨,我登上了飛往日本京都的航班。前來接機的除姐姐外,還有兩個男人。那個中國男人是姐姐的男朋友余穎松,另一個日本男人就是我的“試婚”對象山本郁夫。汽車來到京都近郊的一組別墅群,并在其中一幢花園別墅前停了下來。這是姐姐和余穎松同居的房子,難怪她這一年多,一直跟姐夫鬧離婚。
在姐姐家閑聊了一會兒,山本郁夫就領著我到了城東的另一組別墅群,他的房子處于中央位置。開門的是一個年近40的保姆,山本郁夫介紹,這個名叫瓊妮代子的保姆是他的遠房表姐。在大廳里,我還見到了山本郁夫4歲的女兒典子。典子看起來很懂事,禮貌地與我打招呼。山本郁夫領我參觀了樓上樓下的日式房間和豪華陳設,顯然,這里比姐姐住的別墅要高一個檔次。親眼目睹這一切,我想象不出自己今后生活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當晚,當我穿著透明睡袍走進臥室,山本郁夫已經光著身子躺在榻榻米上。沒等我回過神,他就迫不及待地占有了我。完事后,他語氣強硬地吩咐:“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把自己看成這家的女主人,我希望你的生活習慣能按我們日本人的方式加以改變。我會讓瓊妮代子教你的。”
第二天,山本郁夫遞給我一張信用卡:“我已和代子交代了,今天讓她陪你到京都逛逛,想買什么自己挑。我沒時間陪你。”在京都最繁華的商業街,代子陪我逛了一家又一家商場,只要我感興趣的東西,價格再貴,都刷卡包好。“瘋狂”的采購極大地滿足了我的物欲。將近傍晚,我才戀戀不舍地大包小包回了家。
山本郁夫回家翻完那堆東西,就問:“你沒買女式和服?作為日本人的妻子,難道還要我教你嗎?!”我的心一陣收緊,沒想到,他這么大男子主義。
為了更好地適應山本郁夫的生活方式,我開始請教瓊妮代子有關日本的禮儀,飲食口味,說話的禁忌,以及侍候丈夫的具體細節。每天,山本郁夫下班回家,我便得學著“日本太太”對他甜甜一笑:“您回來啦!”還得幫他拎提包,脫外套,拿木屐。山本郁夫很高興:“雖然做得有些生硬,但還像那么回事。”得到鼓勵,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快意。
在國內,我學過日語,但用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用英語代子又聽不懂,自從到了這個家,我覺得交流很不順暢。山本郁夫很嚴肅地告訴我:“日語你非要學好不可!”我只好到買了全套的日語教學光碟回來自修。三個月后,我終于能用流利的日語與家人對話了。
“日本太太”不快樂,
我告別了不堪回首的試婚
2008年3月21日,已經結婚的姐姐和余穎松在京都的一家中式餐廳宴請我和山本郁夫及家人。來日本后第一次吃中國菜,我的心里倍感親切。看到余穎松對姐姐的種種體貼,我突然想起了溫柔的顧向輝。相比他,山本郁夫是個冷漠且征服欲很強的“丈夫”。在他的身上,我除了能得到物質滿足外,很少有快樂可言。在山本郁夫眼里,我不過是個“太太道具”,因為他需要一個中國血統的妻子。
山本郁夫的前妻也是中國人。繼女典子告訴我,小時候她常看到爸爸打罵媽媽,媽媽總是哭,有一次,爸爸把媽媽的頭打出了血,還摔壞了客廳里的一個大花瓶。后來,媽媽就和爸爸離婚了。典子說的,跟我從姐姐那兒聽來完全不同,姐姐說山本郁夫離婚是因為前妻“紅杏出墻”。我好幾次想從瓊妮代子口中問出點什么,她始終守口如瓶。
我來日本已經快兩年了,山本郁夫變得更加大男子主義,只要我沒順著他說話做事,他就會大發雷霆。不過,他一直沒對我動手,也許是多少顧及到我有姐姐做靠山吧。
山本郁夫是個工作狂,別說休息日,即使我生病,他也不愿放棄工作。我得了急性肝炎住院,他三個月只看過我兩次。我稍有埋怨,他竟說:“我又不是醫生,天天看你,能讓你痊愈嗎?”他漠不關心的態度深深地刺痛了我。
這次住院讓我深切體會到丈夫的冷酷無情,也讓我反思了這場“試婚”,與這樣冷漠的人繼續生活下去,我會窒息而死。我曾向姐姐透露過自己的困惑和苦惱,可她總勸我,看在錢上忍一忍吧,等結了婚再說。但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沒有交流的感情生活。
一天深夜,我在沒和姐姐商量的情況下,向山本郁夫提出了分手。他大吃一驚,沉著臉說道:“你可要想清楚,這個‘太太的位置可是很多女人想都想不到的!”我的態度十分堅定:“要是哪個女人愿意接受你的冷漠和專制,我雙手奉送,我已領教夠了。”幾天后,我與山本郁夫正式分手。
住到姐姐的家后,姐夫對我的選擇表示理解。姐姐雖然埋怨我吃不了苦,但她還是幫我考慮未來。在她的幫助下,我報考了京都一所大學成人班。與此同時,姐姐和姐夫四處察訪,看有沒有條件過硬的日本男士。經過與山本郁夫的試婚,我已經明白了,男女之間人格的不平等和沒有感情基礎的不幸,要在日本找到屬于我的愛情,恐怕很難。不是我對日本男人有偏見,據我兩年來的親身感受,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義太嚴重,這很可能與他們的文化傳統有關。思前想后,我決定回國去尋找自己的情感歸屬。當然,對于我這種感情經歷復雜的女孩,要想再尋找到初戀時的純真,已不大可能了,但最起碼比在日本受到“婚內民族壓迫”,要好得多。
2011年2月19日,我坐上回國的客機,心情與去日本時截然不同。回顧這些年情路上的曲折,好像做了一場噩夢。現在看來,當初每一步所謂的“現實”選擇,都給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決不會貪圖安逸而拋棄真誠;也決不會像“候鳥”一樣,因外在物質的變化到處遷徙,我會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槐嗉 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