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用錢開路

朱四倍

9月10日，網絡流傳十一歲的中國人民大學新生許恒瑞，“涉嫌被其父親暗箱操作入讀人大”。對此，人民大學予以駁斥。稱許的錄取工作符合自主招生的程序和規定，并通過了評委會考核以及云南高考一本分數線，不存在違規問題。

從輿論傳播的角度來說，這個新聞幾乎具備了所有吸引公眾眼球的元素：一是黑幕，二是富豪，三是違背常識——“十一歲新生富豪父親用錢開路”。而其產生的效應就是成為輿論中的熱門信息和公眾關注的焦點，而這種關注，在筆者看來，更多是公眾對于社會公平的敏感心理折射，是基于日常生活經驗和常識推理出的懷疑情緒。

網曝人大十一歲新生富豪父親用錢開路遭到人大的駁斥是可以想象的事情，但是，人大該如何駁斥和自證清白？這是問題的要害所在。

就本則新聞來說，疑點之處頗多，如網友質疑的該考生何以能在七歲就獨自開奧迪，有不足法定年齡駕車的嫌疑。其他情況的介紹也表明該家庭有超生嫌疑，并且就考試過程的介紹，明顯不符合常理。由此讓不少網友感嘆：“本來我還不信，你一否認我就信了”。在重重迷霧之下，簡單的駁斥已經難以讓民眾信服。

謊言重復一千遍也是謊言，并且，謊言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個謊言的代價是無數個謊言，一些謊言的代價，有時甚至是名聲。對此，人大應有理性的認識。就筆者看來，人大簡單的駁斥非但不能達到消除懷疑情緒的目的，甚至會掀起新的懷疑浪潮。一方面，這是駁斥背后的傲慢姿態與民眾心理對抗的結果；另一方面，則是人大拿不出更多的證據來自證清白，相反，是在自說自話。由此，怎能不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之中？

“學”“錢”的媾和，影響的并不僅僅是大學，而是在動搖整個社會對公平的信念，也是在侵蝕大學作為社會良心的底座。中世紀的大學是一座“為學問而學問”的象牙塔。從某種程度上說，象牙塔就是大學的原點和大學的本質。不管走多遠，象牙塔的高貴品質作為大學的本質不能丟；否則大學會在利益的蠱惑下，成為一種知識企業和生意場所，致使大學離其本質越來越遠，從而發生異化。

現在的高考錄取制度還不夠公開，監督機制也不完善，信息的嚴重不對稱使得考生常常成為被宰的對象，再加上某些高校利欲熏心，導致教育腐敗的發生。因此，人大理應拿出讓公眾信服的解釋，否則，受到懷疑的除了人大，還有高考錄取規則。

公開透明是消除信任危機的最好法寶，對人大來說，是如此，對牽涉其中的人士來說同樣如此。任何遮遮掩掩都是要不得的。“十一歲新生富豪父親用錢開路”不僅僅是個丑聞，其背后的“錢”“學”媾和嫌疑如果得不到消除，會令老百姓失望，失去他們的信任。

期待人大拿出自證清白的勇氣回應和消除民眾的懷疑情緒。

【原載2011年9月12日《燕趙都市報·公民發言》標題有改動】

插圖∕“路”∕張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