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中介

劉清瀅 插畫 肖振鐸

我們一家三口來到新加坡，頭件事兒是租房子。暫時住在朋友家里，他幫忙聯系了一位中介王小姐。

左等右等，兩個星期過去了，也沒消息。我忍不住給中介打了個電話，那邊說：“噢，你看我，都忘了這事兒了！我現在就給你找找有沒房源。”我愕然，她竟然——“忘了”。

想必這位王小姐很忙，那就再找找別的中介吧。上網看廣告、打電話。這位小李聽了我介紹情況，說：“好的，我幫你找找，有的話我讓你知道。”沒想到此小李也是黃鶴一去不復返，我只好又去找貼廣告的中介、別人介紹的中介，Tony，Lisa，蘇小姐，張先生……有的說“有的話我讓你知道”，然后我就一直沒“知道”。有的像面試官一樣把我一家三口情況問遍，然后說：“房東不愿意租給你們這樣的……”我辯解了一句：“好像一直都是我們拒絕別人，沒被別人拒絕過。”那邊一聽此話，“啪”一聲把電話掛了。

我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對，這里不是北京，沒有中介會像以前那樣說什么“姐，我這兒給您找了好幾個房子，您來一趟都看了吧？我哥也來嗎”，專門買個手機卡號留給中介以免被騷擾的時代和地點都離我而去了。

認清現實，網上有很多剛入行的中介，比較有空，我就找他們吧。

沒想到這些中介資歷雖淺，譜兒卻不小。有位唐小姐約了我們去看房，我們愣是在樓下等了她近一小時。等她到了道兩句歉，我才知道人家竟然是接孩子放學去了。還有一位中介大爺，給他打電話時信號不好，我“喂喂”了幾聲，又問了兩遍：“能聽得見嗎？”一直沒動靜的那邊傳來極不耐煩的一聲呵斥：“講話！”我又一次愕然了。此后還不止一次被不同的中介訓過。我的感覺真是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好懷念北京中介們的騷擾，也好懷念那一聲聲肉麻的“姐～”。

我在論壇里看到前人介紹租房經驗，說中介開車帶她看了一個月的房，最后沒在她那兒租，人家也毫無怨言。為啥我倆待遇差距這么大呢？一看時間，這經驗是五年前的。新加坡最近外來人口飽和，租房市場供不應求，所以，我就這樣華麗麗地被鄙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