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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石油浸染的記憶

2011-06-04 03:27:10郭志凌
地火 2011年3期

■ 郭志凌

我在克拉瑪依這顆“戈壁明珠”生活了四十多年。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土著,我常常聊以自慰的就是:我比其他任何以不同方式移民到這座城市的人們,內心存有一絲處處都可以察覺到的優越感。

父母是1956年隨軍轉業到油田的,是人們通常泛指的最早的一批“老轉”。母親說我是被一場罕見的暴風雪卷到世間的,所以我愛說愛動,老不安穩。即使步入不惑之年,易動的心性也沒有多少改變。每次跟兒子說到過去的生活經歷,盡管我說的事情都十分真實,但他還是不怎么相信。

我這個人并不喜歡為了別人去大唱贊歌,毫無原則地人云亦云,極力地去粉飾太平。但如果你要當著我的面說克拉瑪依這座城市“怎么著,怎么著……”或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來,我肯定同他沒完!

我和兄弟姐妹們在不知不覺的狀況下長大了。除了沒有住過帳篷、地窩子,土坯砌的小屋、紅磚砌的平房和現在居住的樓房,讓我們實實在在感覺著一切的一切都在你不經意的日子里發生著變化。克拉瑪依,過去也僅僅只是一個初始開發的石油基地,準確地說,更像一個毫無規則的油礦。一批又一批從部隊轉業來的戰士,成為了克拉瑪依唯一流動的綠色風景。也許,除了物質上的匱乏,讓克拉瑪依明顯地感覺“營養不良”外,充裕的精神結結實實地支撐著人們,在漫長的歲月里,盡著自己的本分。盡管當時的生活條件異常艱苦,但是所有扎根在這里的人們生活得都非常有序。百分之六十的粗糧,憑票供應的肉類,大白菜、土豆、海帶、粉條,這些到現在都讓我們無法釋懷的一成不變的食譜,不照樣養育了十萬石油人,不照樣養育了今天美麗的油城嗎?那些油田的開發者,城市的建設者,他們的付出遠遠多于回報,那些永遠安眠在小西湖公墓的前輩們,是這座城市最堅固的基石。

吃水

過去克拉瑪依人吃水“很講究”,每家都備著一個很大很大的粗瓷水缸,一條扁擔,兩只水桶。居住的平房規劃得很整齊,按部隊的習慣,統一稱為“排”。我們家的位置稍稍靠邊一些,叫做4排XX棟XX號。在住房幾十米處,蓋有一間紅磚砌成的小屋,這就是水房,面積小得僅僅只能放一張長條桌椅。在水管的位置上方,開了一扇很小的玻璃窗,里面的人通過這扇窗子,給前來擔水的人開水關水。遇到寒冷的冬天,窗子上結了厚厚的冰,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擔水的人就用手敲一敲窗子或沉悶地喊上一嗓子。為了節約用水,當年的克拉瑪依人就設計了這么一個“崗位”。即使這樣精細地進行了節約,但是每年的夏季還是免不了頻繁地限水或根本就是斷水。7歲那年,我的身高勉強可以讓水桶離開地面時,我就排在長長的擔水的隊列里,聽著水桶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金屬打擊樂和沁人的水流聲,直到擔著半桶水,踩著鍍了一層厚厚冰棱的小道,搖搖晃晃地回到家中。這一種因了我的參與而豐富起來的過程,留下一串愜意的破折號。

打開水就更有趣了。人們拿著統一配發的開水票(一張油印的月份牌似的紙,由管燒開水的人在上面用紅鉛筆劃,早晨劃一撇,中午劃一捺,晚上再在八叉上劃個圓)。為避免弄壞,大家都用小木板做了一個好看的牌牌,把水票用糨糊涂勻了粘在上面。在還遠未打開的水房門前,擺放著形形色色的盛裝開水的器皿,有保溫瓶、鋁壺、軍用水壺,它們是替自己的主人排隊,主人則偷空躲在陰涼處。

你看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悠閑地倚靠在墻邊,男人們大多都會從衣兜里摸出一個用薄鐵皮打制的精美的煙盒,一卷裁剪后卷好的報紙,扯下來一截,用手折一個窄邊,劃開煙盒上方的蓋,露出一個留好的小孔,把黃燦燦的煙絲小心翼翼地倒在折好的煙紙上(惟恐撒出一點去),嫻熟地卷好一只“莫合煙”,用火柴點著,放在嘴邊大口大口貪婪地抽起來。女人們則更加有趣得多,有的從褪色的軍用挎包里掏出還沒有打完的毛衣、毛褲和毛襪,有的掏出舊毛衣和毛褲,拆個頭,用左手捏著,右手往左手上繞著,一會兒就像變戲法似的,原先的毛衣、毛褲已經變成了毛線團兒。她們興致勃勃地圍在一堆,手上忙活著,嘴上也沒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誰誰家的閨女因為和男人約會,昨天被“革委會”掛了一圈破鞋遠遠地游了街了,多俊的閨女啊,兩個眼腫得怪疼人的,這以后還怎么做人呢……也是的,不就是談個對象嗎,怎么就這么往死里整人呢……噓,小點聲,聽說是“革委會”主任早就相中她了,還把她叫到辦公室硬是壞了人家呢……大家都有意無意地聽著,也有耐不住寂寞的在里面摻和著,發表著不同見解。我那時還小,聽了她們的話,總像是聽不明白似的,只是覺得好玩。

現在或許哪一戶人家里還留著一個軍用水壺,也就是圖個紀念。水缸、水桶和扁擔什么的肯定找不到了。如今吃水就方便多了,就算你住在高樓的頂層,擰開水龍頭,自來水就會“嘩嘩”地往下淌。

即使天氣再炎熱,也絕對不會再有限水和斷水的事了。

過年

小孩子每到春節來臨,他們便高興得幾乎一刻也停不下來,因為過年他們可以穿上新衣,可以吃上餃子,又可以往上長一歲了。

而大人們都要上班,大多年齡和我相仿的孩子就充當了采辦年貨的“采購員”。那時克拉瑪依僅有3家可供購物的商店,人們拿著發放的年貨供應券,起個大早去就近的商店排號(那時人們大多都比較自覺,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總是會有人主動擔當起維護秩序,發號放號的“重任”來),號很簡單,就在一張紙片上寫上阿拉伯數字,依序發給大家,拿到手的人就會如釋重負,有把一塊卷了報紙的磚或直接壓塊石頭在布兜上面,代替主人排在地上,好有機會打個盹。所有的人都不會擔心自己手中的號票,商場的售貨員很高興認可它們,根本不會有人去作弊。

煙酒之類的供應對于那個年代是十分缺乏的,“八大名酒”在平日里幾乎就買不著,排在前頭的人開心地買著了,炫耀一番后才會慢吞吞地離開,后面買不著的只好垂頭喪氣飛快地走開了。記得1977年我買上了江南名酒“洋河大曲”和加了香精的上海“鳳凰”牌香煙,父親高興得像個孩子,不住地夸我能干。那時過年,如果哪家來了客人,能夠拿出“名酒名煙”來招待,那一定是很風光的事情。

買肉也有很多講究,因為那時的清油太少,每家做飯都吝嗇到不忍用清油熗鍋,往往拿動物的油脂抹一下鍋底,所以逢年過節的買肉又成就了一門“大學問”。

我們習慣按當地維吾爾族的叫法,稱豬肉為“大肉”。大肉的油膘當時可以用手掌來區分,即:一指膘、二指膘……最高可達到四指膘。有門路的,從肉店的后門進去(俗稱的“走后門”也許從這來的吧),把錢卷到報紙里,悄悄遞到收款員手里,然后收款員就會走過去把報紙放到剁肉的師傅跟前。伴著一陣“噓聲”,一份“四指膘”就從后門溜走了。

我和大多沒有“門路”的人,一個緊貼著一個地排著隊,往往被擠得雙腳離開了地面,面紅耳赤地喘不過氣來。收款員是一個20歲左右非常漂亮的四川女子,長得嬌小玲瓏,屬于很招人的那一種。整日戴著一個大大的白口罩,只有在喝水的時候,你才能一瞥她粉粉的臉龐。我牢牢地記著母親的話,一排到我,就不住口地沖著她喊:“阿姨,阿姨,我要買4指膘的肉,4指膘的……”,興許我的喊叫聲里夾雜著濃濃的甜甜的童音或是一副眼淚隨時就要淌下來的“真誠表演”觸動了她,也許對一個還沒結婚的姑娘喊阿姨,她羞得必須要盡快打發我走,我總能輕而易舉地買到我想要買到的肉。鄰居阿寶的媽媽每次都會因為阿寶買不到“4指膘”而狠狠地把他訓斥一頓,我則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夸獎。(現在去買肉,雖然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部位,但是買肉的那一份快感你是永遠都無法再找回來了)。

既然是過年,年畫是一定要買的。家家用石灰粉刷過的墻壁上,都會貼滿了各色各樣的年畫。大部分人家里都喜歡貼一些領袖畫像或是“革命”性很強的年畫,我卻每年都挑一些花卉或仕女之類的“楊柳青”年畫,比如:王叔暉的《穆桂英掛帥》、《西廂記》,戴敦邦的《武松打虎》等。當然,毛主席的標準像父母每年都要換成新的,恭恭敬敬地供在進門即可看到的最顯著的位置上。

每家必不可少的,要數墻面上懸掛的“榮譽證書”了。盡管把它們同年畫掛在一起顯得很不協調,但這卻是每家都異常看重的。為了不讓人家比下去,大人的獎狀不夠了,也一定會把孩子們獲得的“三好”或體育比賽的獎狀掛上去。

統一的條桌鋪上了新的鏤花塑料桌布,上面擺滿了水果糖,干果,油炸的“馓子”、“麻頁”等。廚房也會提前備上幾盤涼菜,要好的親戚和同事來了,端出來,每人倒一小盅“名酒”,這是拜年可享受到的最高的禮遇了。

親戚和同事準會在初一一大早結伴前來拜年。坐在方凳或床沿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嘮著家常。因為來來往往進出拜年的人太多,大都坐不了多久就會起身告辭。有時也有硬拉著父親和母親一同出去的,這樣我和弟弟妹妹就擔負起了“招待”客人的任務……

如今,每逢過年我時常還會莫名其妙地想起我的少年時代,想起過去質樸的人和純

真的交往;想起買不起鞭炮和玩具的日子,

想起一切可供我回味的那些真實往事。

看電影

我又一次佇立在天山商場前,看著圖書館坐落在即將融化的夕陽下面,想起過去,想起那個曾經帶給過我無比快樂的年代。

70年代,我還在讀小學。克拉瑪依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規劃,除了低矮的平房一排一排有序地站著隊列。只有天山商場、東方紅商場、準噶爾商場周圍,才有幾條鋪了瀝青的馬路。當年車也沒見多少,稀罕地駛過一兩輛北京吉普,也是油田領導的座駕,偶爾見到一輛伏爾加,我們都會追著在后面哄著、嚷著、攆出好一段路去。窄窄的馬路兩邊,種著高高齊齊的鉆天楊和矮矮闊闊的榆樹,不像現在樹種很多,養起來很費事。

油田有三家國營的電影院:友誼館、工人俱樂部和人民電影院。

那時候,人民電影院就在如今克拉瑪依圖書館的新址上。

看電影是那個年代最奢侈的娛樂。放學后,我們除了打三角(煙盒折疊成三角,兩個人玩,一個擺在地上,一個掄在手上去抽,抽翻了就算贏了)、打嘎嘎,學著女孩踢毽子、踢沙包和跳皮筋,幾乎再沒什么玩的。

父母親所在單位經常會發兩張電影票,家里孩子多,都鬧著要去。作為長子,我總是把票讓給弟妹,也總是叮囑他們,把看完后撕過的電影票帶回來,千萬別扔掉。那時候人民電影院的票印得過于簡單,票是橫向的,兩頭對稱著用虛線劃著某排某號,只有友誼館和工人俱樂部的票是豎著的,頂端印著副券,也有一道虛線。

要不總說人是逼著才變聰明的。

我們幾個伙伴就開始琢磨著把用過的票收起來,等電影散場后,快速跑進場,撿別人丟下的票,再盯著工作人員把撕下的票根倒掉,我們一把一把地往兜里塞。回到家,攤在床上,按相同的座位和相同的顏色(每一場的區分就是紅、黃、藍、綠四種)撿分出來。雖然每次都撿回來不少,但是能對上的卻是少之又少。不是座位對不上,就是顏色對不上。即使這樣,還是能挑出幾張來。我們用刀片把票的兩頭輕輕刮薄,涂勻膠水,然后覆上一張紙,用一塊圓滑的石頭,在上面來回碾,直到嚴絲了,再舉起,在陽光下透視地觀察一陣,感覺與原始的一模一樣了,才拿出備好的一本書(通常都是《毛選》一類厚實的),翻開夾進去,以備在合適的場次拿出來用。

開始幾次很靈,到門口握住票的一頭,就算檢票員讓你放手,他也看不出破綻,“刺啦”一聲,我們就混進去了。

影院里都是最簡單的木質座椅,每次都坐得滿滿當當,不剩一個空位。我和幾個混進去的伙伴在場燈熄滅前,都在影幕后躲著,直到鈴聲響過三遍,場燈完全熄滅了,我們才悄悄地溜下來,或挨著座位蹲著,或倚著墻根站著。一場下來,腰酸腿疼的。好在當時只要是檢票進去的,即使沒有位置,工作人員也不會往外攆。也遇到幾次被工作人員提溜著要往外拽,都被一個臉上有麻子的主任勸住了:算了吧,都是些孩子……如此,便少有人往外轟我們了。

那時候放的都是樣板戲,正片前總會放些《新聞簡報》,也有放戰爭片,除了國產的就屬阿爾巴尼亞的多。記得當時流傳著一個嘴子:中國電影新聞簡報,越南電影飛機大炮,朝鮮電影又哭又鬧,阿爾巴尼亞電影摟摟抱抱……記得有一次學校包場,放的是朝鮮的《賣花姑娘》。事先老師讓我們都備著一方手帕,沒想到電影中途,影院里已經哭成一片。我不記得我哭了沒哭,到現在我只記得里面的女主角叫花妮,她迎著我,在料峭的風中對我輕輕呢喃:買花嗎?你買花嗎?

過了幾十年,我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懷舊,尤其是電視里重播一些五、六十年代的老電影,我總是安安靜靜地坐著,有時還眼角含著淚,完完全全把它看完。

烤羊肉串

新疆的美食名揚四海,最有名的莫過于烤羊肉串了。

如今,你只要走在美食街,到處都能見到戴著花帽的維吾爾族老漢、青壯年和小巴郎子,一邊用紙殼子扇著火,一邊不停地對路過的人吆喝:來來來,沒結過婚的羊娃子,不香不要錢……幾十米之外,透著繚繞的青煙飄過來的羊肉香味,會勾起我們心里的“饞蟲”,說得過一些,“哈喇子”都會流下來呢。

第一次吃烤肉是哪一年我記不得了,那時羊肉不貴,一公斤幾塊錢吧。

每當周末(那時我們叫禮拜天,一周只休息一天,主要是我們這些上學的孩子,大人都忙著義務加班,油田會戰一個接著一個,幾乎都不停地工作,個個像“鐵人”似的),我們幾個小伙伴就會拿出父母給我們的零用錢,湊到一起,早早趕到“二清真飯店”門前,有時候去早了,人家還沒有把烤爐內的火生上呢。

二清真飯店有個胖胖的維吾爾族大師傅,他主要負責賣烤羊肉,一手執一把蒲扇,一手拿一條毛巾,坐在離一臺“嘎嘎”亂響的電風扇最近的柜臺前,一邊不停地扇著扇子,擦著汗,一邊規矩地收錢填寫票據。

那時的票據太簡易了,說穿了就是一張薄薄的白紙,用油墨印著“二清真飯店”,只填寫數量,不填寫價格。

一串烤羊肉一角錢。胖師傅收錢開票,顧客拿好出門交給烤羊肉串的伙計。

烤爐很大很長,足足有兩米。烤肉用的是梭梭柴,先用斧子劈開,碎的用來生火,火燒旺了,再添幾塊大些的劈柴,一直到燃盡了,把火灰攤開,擺上串好的羊肉串,撒點鹽、再勻稱地撒些孜然和辣子面。羊肉串在烤爐上發出“啦啦”誘人的聲音,饞人的香味撲面而來。烤羊肉串的伙計還時不時地扯著嗓子吆喝幾聲:皮待,香的!皮待,香的!

人們自覺排著隊,不管與胖師傅熟不熟,除了熱情地打聲招呼,遞上一片撕好的報紙,從精致的煙盒里倒些莫合煙,看著胖師傅嫻熟卷好,拉一根火柴點著了,愜意地仰面吐出一個煙圈,就回到隊列。加塞和插隊的現象幾乎不存在。不管是說著漢語的還是說著維語的,胖師傅都會揮著他圓乎乎的大手,叫他們到后頭去排隊。

有時候隊越排越長,長蛇一樣從門口一直繞到屋后和路邊。即使在大太陽下炙烤著,也不會輕易就離開,除非胖師傅出來,習慣性地用雙手托托往下墜的肚子:不好意思得很,羊肉沒有了,哈拉瑪斯賣完了,明天來么!排隊的人才會戀戀不舍地舔著嘴唇,慢慢挪動著步子,漸漸散去。

我們幾個小伙伴,每次只能湊夠買10串烤羊肉串的錢,無非就是解個饞,咽咽口水罷了。看見幾個穿戴打扮都不正經,滿嘴里冒出酒話和“老鴰話”(即說新疆當地俚語的青年)的社會青年,一出手就是100串。他們好像永遠都吃不夠,永遠都吃不完。占著室內的一張桌子,桌上除了幾瓶白酒,地下還堆著幾打“噶瓦斯”(一種新疆回族用啤酒花和蜂蜜自釀的飲料),烤肉涼了,就提著搖搖晃晃地遞給伙計:加工一下,快點!伙計滿臉是汗,原本一件雪白的大褂,因為不時地被他撩起來擦汗,下擺早已變成黑灰色,就像潑在宣紙上的墨,被水稀釋了一樣。

小伙伴中有一個機靈的叫瑟瑟。其實也巧,他去屋后的僻靜處尿尿,無意間看到那一伙人里的兩個,拿著開好10串的票據,用相同的圓珠筆,在10后面加了一個0。乖乖!100串是這樣來的啊!瑟瑟像做賊似的,把我們從烤爐旁叫出去,急著讓我們把衣袋的分分錢都掏出來,湊出夠買3串的,急忙奔了柜臺,中獎似的沖出來,讓一個人去烤爐處排隊,派一個離家最近的去取圓珠筆。不一會,筆來了。瑟瑟握著筆,渾身抖個不停,滿臉的汗澆了一盆水似的流著。他略顯慌張,把添了0的票據交給排隊的人,就閃在一旁,緊張地遠遠地盯著看。

伙計收了票據,只是掃了一眼,數了30串遞過來。排隊的拿了,三步并作兩步,顧不得捂在懷里的烤羊肉串把衣裳弄臟,我們緊跟著跑到離人群稍遠的地方,狼一樣大口朵頤。

那一回我們真正過了一把癮,吃相很狼狽,跟狗搶食一樣。原先是用舌苔舔著羊肉串上的料,再一點一點用牙撕著,放在口里慢慢嚼。這30串,我們幾乎是囫圇地吞掉,盡管過癮了,卻少了吃烤羊肉串的韻味。

瑟瑟做了這一把,幾乎剎那間就成了我們的“首長”。愣是把他牛的,走路見了我們,都養成了用手背抹嘴的習慣,漬漬的,像才吃了烤羊肉串。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這事很快就被瑟瑟爸炫耀著說開了,鄰里左右議論紛紛,大多都持鄙夷的態度。我們幾個惴惴不安,害怕被學校知道。父親應該是第二天知道的,傳話叫我回家。進門見父親正在做著木匠活,刀鋸使得“吱吱”的。父親白了我一眼,二話沒說,掄起刀鋸在我屁股上狠抽下去,我飛一般竄出去,只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看到父親怒目圓睜的樣子,嚇得我在外面挨到傍晚,直到被母親找回去。

沒多久,那幫社會青年因為打架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被公安抓了。聽說他們在里面交代了很多事,把造假騙烤羊肉串的事也交代了。

再后來我們就發現柜臺上開票據的胖師傅去當伙計了,柜臺上換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回族姑娘。

票據也重新印制了,加上了價格,填寫的時候還用上了大寫。

黃毛

有人忽然對我說起黃毛死了。

我心里一緊,怎么會呢?他才50歲。真的,是胃癌!如此我便不得不信。

我一晚上都睡不著。少年時代的生活,像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呈現在眼前。盡管已經過了30多年,卻依然歷歷在目。

黃毛只是他的綽號,他的學名具體叫陳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他的頭發濃密黝黑,怎么叫了這個綽號,到現在我都搞不清。黃毛身材不高,頂多有1米64,總愛穿一雙38號的女士半高跟皮鞋,也因此看不出矮。

他比我高三屆。在我們一群淘氣的孩子堆里,他是頭,其地位不可動搖。

那年代沒有什么可玩。

黃毛手巧,他做的木頭手槍(駁殼槍),刷上油漆,烏黑錚亮,和電影里李向陽拿的那把一模一樣,把火柴頭的磷一根一根刮掉,用錫紙包著,疊好,輕輕捏成槍管一樣大小的餅狀,從槍管的后座填進去,一扣扳機,“啪”,聲音脆響。

我們央求他給做一把,他倒是滿口答應,只是條件苛刻,讓我們自動打消了念頭。也有用家里其他東西與他交換的,只是大多都是黃毛玩膩后不想再要了。

黃毛嘴油,嘴皮子呱呱雞似的,整天不停地說。也不知哪聽來那么多故事。每天晚飯后,我們都會穿了父親的棉工服,聚在墻角,聽他講《梅花檔案》、《一雙繡花鞋》……長大后見到了書,也看了以此改編的電視連續劇,我們才相信他不是瞎編。

前一陣子我看了夏雨主演的電視連續劇《北風那個吹》,看到帥子(劇中的人物)和一幫知青躲在屋里,門外放了哨,還收錢收物,講《紅與黑》,我立馬想起一個人與他很像,對了,就是黃毛。黃毛講故事,也不白講。那年頭家境都不好,除了白菜土豆,水果都像是天上供著的,哪能輕易吃上。

印象中的一天,西北風呼呼地刮著,要把地皮都揭開似的。克拉瑪依的西北風混著沙石子,打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我們幾個小伙伴,穿了父親的大皮襖,把臉裹得嚴嚴實實,也不管土塊和著黃泥砌的院墻,會不會隨著越刮越猛的西北風倒塌。縮在墻角,像以往一樣,等著我們的“司令”黃毛來給我們講昨天沒講完的故事。以往都約好飯后就在這兒集合。怎么今天過了這么久……黃毛終于從風沙中露出了身影,只見他裹了件藍色石油棉襖,肥肥大大的,小人縮在里面,如今想起來,過于滑稽。那年他上5年級,該是13歲吧(據說學習不好,留了一級)。他鉆進我們的圈子,招呼我們把他圍緊,一個擠著一個團坐在他周圍。只見他習慣地卷了一只莫合煙,從兜里摸出一塊火柴皮,兩根火柴(風大,一根劃不著),遞給小虎。小虎在紅春的幫助下,才哆嗦著替黃毛把煙點上。黃毛夸張地猛吸一口,原想像往常似的朝空中吐個圈,不成想風太大,圈沒吐成,還灌進一口沙子。

開講吧!我們猴急地催他。

急個球!今天可能不行了,嗓子里都是沙子。他挨個把我們環視一遍。小虎!你媽下午買西紅柿了吧?答是。紅春你爸買黃瓜了?也答是。你們要聽我講的話嘛……他有意頓了頓。媽的,裝傻呀!快去一樣偷一個出來。小虎和紅春急忙順著墻根往家里竄,拿來西紅柿和黃瓜。黃毛把西紅柿揣兜里,把黃瓜在衣袖上蹭了蹭,“嘎嘣”一口下去,我們也跟著咽了口吐沫。

黃毛與帥子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的惡作劇。某個夏夜,他把我們都招到他住的土屋里,幾乎與所有家庭一樣,一張簡易的木板床上鋪著軍用褥子和花哨的棉被,除了臟和干凈的區別。他讓我們坐在床下的馬扎子和小凳子上,坐不下的就搬兩塊磚,他盤腿坐在床上,儼然一個太上皇。床邊的方凳上放了一個盆,里面盛了半盆水,他把一雙腳放進去泡著。他說要關燈,既然外面的月亮這么亮,就不必開燈浪費電。他把長長的拉繩攥在手里,“噠”地一聲關掉燈。隔了那么久,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他講的是《一雙繡花鞋》,講到太平間那一段,他有意識地放緩語調,聲音也隨著故事的恐懼而放得很輕。我們覺得很恐怖,不覺就屏住了呼吸,手只想去握住什么東西,好讓自己撐住。突然,只聽得“哐當”、“嘩啦”的聲響,我們驚叫一聲,有倒了的,有爬著的,也有快速沖出門的……隨著黃毛愜意的笑聲,他拉開燈,我們才從驚恐和狼狽中逐漸回過神。原來“哐當”、“嘩啦”的聲響,就是他一腳踢倒凳子,盆掉到地上把水潑出的效果。那一年他才多大啊!在我們眼里,他幾乎無所不能。

黃毛膽大,記得才流行長頭發、喇叭褲、港衫和蛤蟆鏡的時候,黃毛第一個就留起了披肩發,迎風一甩一甩的,又飄逸又瀟灑。伙伴里有幾個也跟著留,被父母揍得乖乖地剪掉了。他托人買了件港衫和一副蛤蟆鏡成天穿戴著,也不洗也不摘,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蛤蟆鏡像烙在臉上紋絲不動。看了臺灣電影,就學人家秦漢,要置一條喇叭褲。當時就這個不好買,油城里的裁縫也不會做。他不管,扯了幾尺藏藍色的細帆布,找到房后的小華家,磨著泡著硬是讓小華的媽媽比劃著做了一條褲腳一尺多的喇叭褲。

我們的父母都告誡道:今后誰也別跟黃毛玩,啥人嘛!褲腳跟個掃把似的,路都叫他掃干凈了。

這就是黃毛。我行我素的一個人。

后來城市起來了,所有的平房都拆了,住進樓房以后,鄰居之間大都老死不相往來。再想體會過去那種出門進門的生活,就不可能了。

我是在工作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黃毛。無意間聽誰曾經提到過,說他工作后挺不容易,父母先后病故,他很傷心,后悔小時候總是不聽父母的話。也說他與自己的徒弟結婚后育有一女,在車間里話很少,還當過幾次先進。

油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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