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關聯分析

甄志勇，畢克新，2

(1.哈爾濱理工大學管理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80;2.哈爾濱工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01)

制造業是創造社會財富的支柱產業，同時又是環境污染的源頭.中國的工業污染主要來自制造業.從三次產業生產對環境的影響來看，工業對環境的破環最大.在工業內部各行業中，制造業的污染對環境的破環最大.從三廢排放量來看，制造業的排放量最大.廢水排放量占工業排放量的79.0%，廢氣排放量占 63.7%，廢固排放量占 42.1%［1］.中國制造業在推動經濟發展的同時給生態環境帶來了巨大的危害.據統計，1/3的中國土地上都遭遇過酸雨的襲擊，七大河中一半的水資源是完全沒用的，1/4的中國人沒有純凈的飲用水，1/3的城市人口不得不呼吸被污染的空氣，城市中只有不到20%的垃圾是按照環保的方式處理.更有甚者，世界上10個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中國占了5個［2］.中國制造產生的這些問題嚴重影響了中國居民的生活質量，甚至造成了生命損失.中國不能為中國制造付“三生”的代價，即生態退化、生命受損和生活痛苦.因此，中國的制造業必須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與生態環境相協調.中國制造業必須轉變發展模式，不斷進行綠色創新，實施綠色制造，發展環境友好型制造.

制造業進行綠色創新、轉變發展模式、實現綠色制造均需要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地方政府的指導行為、組織行為、協調行為、服務行為和控制行為都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產生了重要影響.因此，研究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的關聯，計算地方政府行為投入指標與制造業綠色創新關聯程度，為地方政府制定促進制造業綠色創新的制度和政策提供借鑒，對我國制造業促進以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經濟為基礎的綠色技術創新，推動制造業產業創新體系的重構和產業升級，走中國特色的新型工業化道路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1 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評價指標體系的設計

制造業綠色創新是指制造業企業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持續不斷地推出旨在節能、降耗、減少污染、改善環境質量的綠色創新項目，并不斷實現創新經濟效益的過程.制造業綠色創新是一個在綠色制度和綠色政策約束下的創新活動，它包括綠色產品創新、工藝創新、原材料創新、市場創新、組織創新、制度創新和管理創新［3］.作為一種新的創新范式，綠色創新要求重構和平衡創新鏈上各種推動性和拉動性因素.綠色技術開發推動、以可持續消費需求為導向的市場拉動以及管制推動共同構成了制造業綠色創新的決定因素.

從世界范圍看，綠色創新的發展呈現出由單項技術、單項工藝、單種產品和單個過程改進或增量創新向大規模、集成化或整合化、深層次的激進式系統創新方向轉變的趨勢;由為末端治理方案提供支撐向為生產和消費全過程控制方案提供支撐方向轉變的趨勢;由單純注重技術單一維度創新向包含技術創新在內的全方位、多維度創新方向轉變的趨勢;由微觀層面的企業技術創新、組織和管理創新向宏觀層面的全社會結構、組織、制度乃至文化創新方向轉變的趨勢.

制造業綠色創新評價是一個比較新的研究領域，目前學術界對于制造業綠色創新評價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因此本文借鑒已有的制造業綠色創新和技術創新評價方面的研究［4-9］，通過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來評價制造業綠色創新;借鑒地方政府行為方面的研究［10-12］，通過地方政府行為投入來評價地方政府行為.本文從綠色創新投入能力和綠色創新產出能力2個方面衡量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從地方政府組織行為、地方政府協調行為、地方政府服務行為3個方面衡量地方政府行為，經過反復討論和多方篩選，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取了12個評價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與地方政府行為投入評價指標體系Table 1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green innovation ability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local government behaviors input

2 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的灰色關聯分析

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看，制造業需要在保護自然資源，改善生態環境的基礎上，獲得經濟效益的持續增長，實現產業持續發展.因此，推動制造業進行節能、降耗、降低污染的綠色創新已受到我國各級政府的高度重視.各級地方政府為了推動本地區的經濟和社會發展，也紛紛采取了一些支持本地區制造業綠色創新活動開展和發展的政策措施，促進了制造業綠色創新活動的開展.本文使用面板數據，采用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對黑龍江省制造業29個行業的綠色創新能力與地方政府行為投入的相關性做進一步的實證分析.

2.1 灰色關聯分析數學模型的建立

灰色關聯分析的實質是對時間序列數據進行集合關系比較，目的是尋求系統中各要素間的主要關系，找出影響目標值的重要要素，分析和確定要素間的影響程度或要素對系統主行為的貢獻程度.灰色關聯分析彌補了采用數理統計方法進行系統分析所導致的缺陷，它對樣本量的多少和樣本有無規律都無要求，更不會出現量化結果與定性分析結果不符的情況.本文結合制造業綠色創新和地方政府行為的特點，建立了灰色關聯分析數學模型，具體步驟如下:

1)選擇參考序列(母序列)和比較序列(子序列)，收集相關數據.本文以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作為參考序列，以地方政府投入指標作為比較序列.

2)參考序列和比較序列無量綱化處理.由于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和地方政府行為投入中各指標的物理意義不同，導致數據的量綱也不相同，不便于比較.因此在進行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的灰色關聯分析時，首先要進行數據的無量綱化處理.計算公式為

3)計算關聯度.計算模型如下:若記無量綱化處理后的參考序列為X0，比較序列為Xi(i=1，2，…，m)，其中m為比較序列指標數，且x0={x0(1)，x0(2)，x0(3)，…，x0(n)}，n為樣本數;xi={xi(1)，xi(2)，xi(3)，…，xi(n)}.X0與Xi在第k點的關聯系數ε0i(k)的計算公式為

4)排列關聯序并分析結果.通過關聯度的大小排序可以看出比較序列與參考序列聯系的緊密程度以及影響大小，從而對影響參考序列變化的主要因素做出預測判斷.

2.2 實證分析

為減小誤差，本文選取黑龍江省制造業29個行業2005年至2007年的平均數據進行計算，詳見表2［13-15］.

表2 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和地方政府行為投入各指標的3年平均值Table 2 The three year average value of indexes about green innovation ability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local government behaviors input

續表2

2.2.1 用模糊優化迭代法確定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各指標的權重系數

要求的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綜合指標值必須對5個分指標進行加權求和，那么首先需要計算這5個分指標的權重.計算指標權重的方法很多，但是基本所有的指標權重計算方法都是基于多屬性決策某一規范化矩陣進行的研究，因此不同指標規范化矩陣就會得到不同權重計算結果.模糊優化迭代法是一種基于不同指標規范化方法的指標權重優化計算方法，消除了不同決策矩陣規范化方法對指標權重確定的影響，從而為多屬性決策的權重計算問題提供了新的解決途徑［16］.因此，本文采用模糊優化迭代法確定各分指標的權重系數.

為減少未知量和所求方程的數目，便于求解，可先不考慮wj(j∈M)和μi(i∈N)的約束條件，構造拉格朗日函數為

求解方程組(7)，可得

根據上述原理，可得評估指標權重的迭代計算步驟如下:

本文采用向量規范化法和線性變化法對決策矩陣進行規范化之后，利用模糊優化迭代法，計算5個制造業綠色創新指標的權重，由于篇幅有限，具體計算過程不再列出.由計算結果得出綠色創新研發經費投入比重、綠色創新研發人員投入比重、綠色創新消化吸收經費比重、每萬名職工擁有的綠色創新發明專利數、綠色創新新產品銷售收入比重的權重系數分別為 0.2173、0.1362、0.2531、0.2914 和0.1020.加權求和后可得制造業29個行業5個制造業綠色創新指標的綜合值.

2.2.2 關聯度排序結果分析

采用上文的關聯度計算公式計算出7個地方政府行為投入指標與制造業綠色創新綜合指標的關聯度Rδ=(rij?)n×m，如表 3 所示.

關聯度是表征2個有序結構量，即序列的關聯程度的數值.從表3可以看出:

1)與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關聯度最大的地方政府行為投入指標是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貼息貸款額.因為綠色創新需要大量的資金，地方政府為制造業綠色創新提供貼息貸款擴大了綠色創新資金來源，減輕了綠色創新的貸款壓力，降低了綠色創新風險，從而有利于綠色創新活動的開展.

2)關聯度排第2和第4的指標是地方政府設立的制造業綠色創新科技中介機構數量和地方政府設立的制造業綠色創新咨詢機構數量.這2個指標體現的是地方政府的服務行為，這說明地方政府服務行為對制造業綠色創新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

3)關聯度排第3的指標是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財政直接投入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成功不僅需要地方政府的金融支持，而且需要地方政府的財政支持.地方政府的財政直接投入增強了制造業的經濟實力，有利于綠色創新活動的順利進行.

4)關聯度排第5和第6的指標分別是大學和科研機構與制造業綠色創新合作的科研項目數量以及大學和科研機構與制造業綠色創新的交易合同額.這兩個指標體現的是地方政府的協調行為，與制造業綠色創新關系密切.

5)關聯度排第7的指標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稅收減免額.排位比較低并不代表這個指標不重要，只是說明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稅收優惠程度不高.因為地方政府通過減輕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稅務負擔，促使制造業企業有條件把大量資金投入到綠色創新中，可以為綠色創新提供強大的財力保障，能夠推動制造業綠色創新的發展.

3 對策建議

要實現制造業的可持續發展，必須立足于綠色創新.地方政府作為地方的行政機關，其行為對制造業實施綠色創新，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具有重要的導向和推動作用.要引導制造業轉變傳統的發展模式，通過綠色創新實現制造業的長遠發展，地方政府必須在以下幾個方面做出努力:

1)加大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貼息貸款額度.綠色創新具有高投資和高風險的特點，因此制造業企業進行綠色創新需要大量的資金.然而，制造業企業自身實力有限，在綠色創新的過程中難免遇到資金短缺的問題.因此，地方政府應該加大對制造業企業的貸款力度，并為其提供貸款優惠，加大補貼性貸款的額度，從而緩解制造業企業的融資壓力，減輕制造業企業的經營壓力，保障制造業企業的正常運作，從而為制造業綠色創新的正常進行和持續發展提供保障.

2)增加地方政府設立的制造業綠色創新科技中介機構和咨詢機構數量.科技中介機構和科技咨詢機構可以利用技術、管理、法律等方面的知識為制造業企業綠色創新提供咨詢、診斷、論證、評估等服務.因此，地方政府應該增加本地區綠色創新科技中介機構和咨詢機構的數量，從而為制造業企業綠色創新提供便利，推動制造業綠色創新活動的開展和發展.

3)加大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財政直接投入力度.綠色創新的高投入和高風險特性需要地方政府從財政直接投入方面給予大力支持.一方面避免制造業綠色創新由于資金不足而導致失敗，另一方面給予積極開展綠色創新的制造業企業直接財政投入也是對這些企業的鼓勵和激勵，有利于在本地區形成崇尚綠色創新的風尚，從而為制造業綠色創新的開展奠定良好的社會基礎.具體而言，地方政府要加大對制造業的R＆D經費投入，因為R＆D經費投入不僅可以促進綠色創新的產出，而且能提高研發工作者的數量和創新能力，有利于提高制造業綠色創新的效率.

4)促進制造業企業與大學和科研機構的合作.地方政府要加強制造業企業、大學和科研機構合作的指導、協調、監督和服務，積極推動產學研相結合，從而為制造業綠色創新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因為產學研的緊密結合促使聯合研發的產生，在制造業綠色創新過程中進行聯合研發可節省大量重復性費用，并且能夠大大提高研發效率，使制造業企業和高校、科研機構形成優勢互補，互動雙贏，從而提高制造業綠色創新的成功率.地方政府要從以下兩方面努力推動產學研合作的順利進行:①地方政府要改善基礎設施環境和政策環境，吸引更多的高校和科研院所加盟到產學研合作中;②地方政府還應設立專門的組織管理協調機構，以組織和推動產學研合作項目的落實.

5)加大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稅收減免力度.地方政府應該從以下2方面作出努力:①對于本地區大力發展綠色創新的制造業企業，可以采取降低稅率、提高起征點、享受投資抵免企業所得稅等政策，通過加大稅收優惠力度給予其特殊優惠;②要通過研發補助金制度和優惠稅制等方面支援本地區制造業企業的綠色創新.在制造業企業進行綠色創新方面的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時，給予資金支持，并對綠色技術開發給予特別補助;制造業企業因綠色技術開發造成虧損的，應允許個人、企業或其他機構投資者按其在投資中所占的比例計算的虧損沖抵其他所得稅，以降低投資風險.

4 結束語

本文借鑒學者們的相關研究，構建了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投入評價指標體系，以此為基礎建立了制造業綠色創新與地方政府行為灰色關聯分析數學模型，并使用面板數據，對黑龍江省制造業29個行業的綠色創新能力與地方政府行為投入的相關性進行了實證分析，計算了地方政府行為投入指標與制造業綠色創新綜合指標的關聯度.計算結果表明:地方政府行為與制造業綠色創新存在明顯的關聯關系，具有很強的非線性相關性，地方政府行為投入因素對制造業綠色創新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其中，地方政府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貼息貸款額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作用更為重要.因此，在制造業綠色創新實踐過程中，地方政府應加大對制造業綠色創新的貼息貸款數量;同時在其他方面給予綠色創新政策優惠，全方位、多角度支持制造業綠色創新活動的開展.本文的研究為地方政府制定推動制造業綠色創新科學、有效的政策提供了理論借鑒，有利于我國制造業綠色創新能力系統的建立和發展，轉變我國制造業的傳統發展模式，實現國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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