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跌落的巨貪巨貪許邁永、姜人杰的死刑之旅

文/金旺

從“天堂”跌落的巨貪巨貪許邁永、姜人杰的死刑之旅

文/金旺

杭州市原副市長許邁永、蘇州市原副市長姜人杰，都曾經是擔任主管城市建設工作的政府領導，兩人的主要犯罪行為也都與土地審批和建設領域相關，都是利用行政權力違規操作，為自己攫取巨額私利，且犯罪數額特別巨大。許邁永、姜人杰腐敗案在城市建設領域具有典型性，堪稱這方面的樣本。

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今年7月19日上午，許邁永、姜人杰被執行了死刑。

那么，許邁永、姜人杰是怎樣在城市房地產項目上漁利、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的呢？他們的腐敗之路又留給了我們什么樣的警示呢？

杭州、蘇州被譽為‘天堂’，兩市的副市長因受賄同一天被執行死刑共赴‘地獄’，這樣的巧合不僅再次成為新聞點，更讓人看到中央反腐的決心和力度。

許邁永斂財1.98億元的路徑

許邁永貪污受賄的金額高達1.98億元，這些錢幾乎都與房地產項目有關，在權與錢的交易中，長期主政杭州市西湖區的許邁永，亦成為了政府官員與房地產商相互勾結、牟利的范本。

許邁永最早的一筆賄金來自許飛躍，許飛躍是許邁永的堂弟。

許飛躍旗下的海陸控股集團等公司，一度跟著許邁永的腳步開發項目。1995年，許邁永在蕭山擔任副市長期間，許飛躍就曾通過這位有出息的堂哥拿到蕭山釀造廠地塊。經轉手后，獲得300萬元凈利潤，許邁永分得150萬元。

2004年上半年，許飛躍通過許邁永打招呼，一度以27萬元每畝的協議價格受讓留下鎮小和山的兩塊共170畝的工業用地。只是后因規劃和國土局的規定，才重新掛牌拍賣受讓，價格卻已變成了78萬元一畝。

或許是為了補償堂弟的損失。2004年上半年，許邁永主動幫許飛躍物色了三墩鎮新浙江大學正大門門口的38畝地塊，同時更出面向三墩鎮書記和鎮長打招呼。為了配合開發，許邁永還親自關照鎮里協調村里盡快完成征地、拆遷工作。許飛躍隨后將其開發成了擁有1幢高級寫字樓和5幢高級單身公寓的“劍橋公社”，而其付給村里的使用費，每年不過300萬元。

獲益豐厚的許飛躍沒有忘記回饋堂哥，1995年至2009年初，他先后向許邁永行賄錢物等2032余萬元。

位于之江度假區的轉塘鎮是許邁永鐵腕拆遷手段的一個縮影。

1992年國務院批準時，之江度假區規劃面積原本僅有9.88平方公里，規劃為綜合服務區、游樂購物區等。但2004年，杭州市一紙文件卻將之江度假區擴大至50.68平方公里。當時剛任西湖區代區長的許邁永正于此時兼任之江度假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主任。

“許邁永當的不是主任，是房地產開發商的保鏢加保姆。”轉塘鎮大諸橋村的村民說。轉塘鎮屬國家西湖龍井茶原產地域保護范圍內的二類保護區，當地農民多以龍井茶種植為生，其500畝茶園被低價強征，“當時，同一地段的土地出讓價100萬元，但政府賣給開發商才21萬元”。

尤其無法讓村民接受的是，為了給開發商杭州國都房產集團董事長柴慧京的“陽明谷”別墅區讓路，許多村民的住宅被以極低的價格強制拆遷。陽明谷的一幢別墅售價動輒數千萬元，開發商和政府本已從中賺到高額利潤，卻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這些淳樸的原住民。

楊云彪和他的叔叔楊信伯是其中的代表。楊云彪家250平方米的房子、楊信伯家175平方米，最終獲得的一次性補償，每平方米僅為520元。叔侄倆拒絕簽字之后，卻遭到了強行拆除。2006年8月4日強拆當天，楊云彪面對前來的官員，拿出了煤氣瓶和汽油桶，以自殺相威脅，但最終被以妨礙公務罪判刑兩年。

2006年，柴慧京建成“陽明谷”，許邁永幫助柴慧京把“陽明谷”項目的大部分土地從綜合用地改為住宅用地，為銷售打通了最后的關節。

之江度假區是許邁永著力最多的地方之一。

2003年初，時任之江度假區管委會主任的許邁永便主動親自引薦，為其好友開氏集團的項興良獲得了“永恒之江商務中心”的開發權，并親自過問征地工作。

開氏集團董事長項興良，系許邁永交往多年的朋友。在“永恒之江商務中心”開發之前，開氏集團在西湖區開發的西溪鋒尚、西港新界等項目，都是許邁永親自帶項興良考察商定的。這些樓盤都是留用地（國家在征用農村土地并轉為建設用地后，留下其中10%給當地村委會使用或開發，以保證失地農民的生計）項目，原本不符合商品房銷售政策，其最終順利銷售，自然少不了主政西湖區的許邁永的幫忙。

一方面對村民強拆逮捕判刑，一方面對開發商充當保鏢照顧有加，最終，開發商大發橫財，許邁永財源廣進。

為報答許邁永，2001年下半年至2009年4月，項興良先后22次送給許邁永人民幣397.3231萬元，1793萬港元，40萬美元，8萬英鎊，1萬歐元，以及價值人民44.6441萬元的玉器、手表等貴重物品7件，共計折合人民幣2571.8799萬元。

杭州高校以“土地置換”方式“賣地還債”的“高校地產”模式，在中國素為代表。但在西湖區浙江科技學院老校區地塊開發中，人們看到了一個官員如何從中獲利的一個典型樣本。

位處杭州文三路黃金地段的該地塊，與杭州最繁華的黃龍商圈近在咫尺，離西湖直線距離不過兩公里。2002年8月，由杭州市西湖區政府通過其所屬杭州西湖投資有限公司協議受讓所得。其102畝土地使用權，被指定用于開發西湖科技產業園項目。

當時西湖區以費用包干的方式，在支付每畝365萬元的價格補償給科技學院后，即享受高校土地出讓金75%返還的優惠政策。2006年5月，明確土地補償款為3.723億元。

為開發該項目，西湖投資有限公司與杭州西湖區城市建設發展有限公司合資設立了杭州富民投資有限公司和杭州富臨投資有限公司。2005年，時任區長的許邁永向坤和集團董事長李寶庫推薦開發該項目，并許諾將省屬高校享受的1億多元土地出讓金返還款獎勵給開發該項目的公司。

李寶庫決定接受。一系列的運作由此展開。時任西湖區副區長丁慶懷稱，2006年5月26日，許邁永在召集該地塊招商問題專題會議中，提出招商對象就是李寶庫所有的中程科技公司，隨后在同年6月5日，又拍板決定引進中程科技。

經由許邁永的一系列運作，中程科技拿到這塊地的最終受讓的價格僅為6150萬。同年12月29日，因為李寶庫資金緊張，許邁永又召開專題會議，拍板同意中程延遲支付土地出讓金的請求。

但風云突變。當年12月31日，國資委、財政部突然下發《關于企業國有產權轉讓有關事項的通知》，規定上述國有股權必須在產權交易中心公開掛牌出讓，協議的框架合同未能執行。

一場更為經典的操盤由此展開。為確保受讓成功，2007年11月，先由許邁永召開西湖區區委書記辦公會議，對“富民”“富臨”兩公司國有股權的掛牌轉讓設定了限制性條件：中標受讓單位須代兩公司向中程科技園開發有限公司支付高額補償款5.6億元。

高額的補償款嚇跑了對手，卻迎來了李寶庫自己的另一家公司“坤和旅游客運中心”。2008年2月21日，由于沒有競爭對手，“坤和”最終順利取得了西湖科技產業園項目的土地使用權。設定的高額補償款，最終被玩成了“左口袋進右口袋”的自導自演游戲。

在許邁永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的運作下，省屬高校享受的巨額土地出讓金返還款7170余萬元也被獎勵給了李寶庫。

其間李寶庫為感謝許邁永的幫助，并求得其繼續關照，許諾送給許邁永2000萬美元，后于2007年7月至2008年7月先后八次將共計830萬美元匯至許邁永指定賬戶。

利用手中權力，低價購房獲利是許邁永受賄的另一種手段。

身為政府官員的許邁永多次對房地產商表示，自己收入不高，兩個弟弟是盲人，兒子在國外讀書，經濟壓力大，想買點房子搞投資。有求于許邁永的房地產商對他的心思自然心知肚明。

說到許邁永的房多，那究竟有多少呢？人民法院最后認定的是8套。

2003年上半年，許邁永妻子戚繼秋接受杭州南源聯合置業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某的請托，向當時擔任杭州市西湖區區長的丈夫許邁永轉達幫忙解決該公司“公元大廈”項目用地拆遷事項。事成后，戚繼秋伙同許邁永，借用香港偉量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戴建坤的名義，以低于市場價321萬余元的價格，購得“公元大廈”房屋一套。

2003年上半年，許邁永向房地產開發商浙江坤和集團董事長李寶庫表示，想以低價購買山水人家二期清水灣房屋，與李寶庫商定了欲購買的房源和價格。之后，許邁永以朋友需要購房為由指使開氏集團董事長項興良出面以人民幣242.0314萬元的價格從坤和建設公司購買了山水人家二期清水灣房屋五套，明顯低于市場價格。

2003年7月至2004年12月間，項興良經許邁永同意，陸續出售上述房屋，并拿出人民幣42萬余元，和售房獲益款一起，湊成150萬元送給了許邁永。

2004年，許邁永以其親屬買房為由，授意杭州國都房產集團董事長柴慧京，優惠出售一套排屋給其“親屬”，低于市場價86萬元。

除低價購買住房外，許邁永的另一個購房手段堪稱“空手套白狼”。2004年許飛躍以許邁永妻子戚繼秋的名義買下杭州市中心一間價值320萬元的商鋪，許飛躍付了錢后就把鑰匙交給了戚繼秋，讓她收取房租。從2004年到2009年許邁永落馬，5年時間許邁永共收取房租150余萬元。

……

1995年5月至2009年4月，許邁永擔任中共浙江省蕭山市委常委、蕭山市副市長、杭州之江國家旅游度假區管理委員會主任、中共杭州市西湖區委書記、杭州西溪濕地公園管理委員會主任、杭州市副市長等職期間，利用職務便利，為有關單位和個人在取得土地使用權、享受稅收優惠政策等事項上謀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索取浙江坤和建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李寶庫等14人款物共計折合人民幣14529.11萬余元；并侵吞國有資產共計人民幣5359.44萬余元。

2009年4月13日，身為杭州市委委員、副市長的許邁永，在家中被紀委調查組成員帶走，自此，這位瘋狂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生活極度腐化墮落的前副市長宣告墜落。

據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第二庭庭長裴顯鼎在今年7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新聞發布會上介紹，法院認為，許邁永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索取他人財物，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許邁永利用職務便利侵吞國有資產，其行為已構成貪污罪；許邁永為徇私利，不正確履行職權，違規將土地出讓金返還企業，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給國家利益造成重大損失，其行為構成濫用職權罪。許邁永受賄數額特別巨大，且具有索賄情節，情節特別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應依法懲處，并與其所犯貪污罪、濫用職權罪數罪并罰。許邁永雖在有關部門調查期間主動交代了部分受賄事實，且贓款已全部追繳，但考慮其行為已嚴重侵害了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廉潔性，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故不足以對其從寬處罰。許邁永歸案后檢舉他人違紀違法線索，經查，其檢舉線索均未查證屬實，其行為不構成立功。據此，依法對許邁永判處并核準死刑。

浮華褪盡，許邁永這位 “錢多、房多、女人多”的前副市長，終將一無所有地黯然離去。

姜人杰單筆收賄8250萬元

再說說與許邁永同樣走上不歸路的蘇州市副市長姜人杰。姜人杰的落馬同樣與土地審批和建設領域相關。姜人杰在分管城建、房地產開發等領域的三年時間里，為五個單位在土地使用權的取得、置換等事項上謀取利益，收受地產商人的賄賂共計人民幣1.0857億元，港幣5萬元，美元4000元，其中單筆受賄竟高達8250萬元，令人瞠目結舌。

那么姜人杰究竟是通過什么手段擭取如此巨大的財富的呢？

1948年出生的姜人杰， 2001年開始擔任蘇州市副市長，分管城市規劃、建設、交通、房產開發等13個領域，同時兼任蘇州城市建設投資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和蘇州市高速公路建設指揮部總指揮。

姜人杰上任后，以大手筆拉開了蘇州市政升級的序幕，他的勤勉能干也給當地市民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這樣的風光表象下，姜人杰還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2001年，正是土地市場改革的前夜，作為分管領導，姜人杰敏銳地發現了土地交易中暗藏的巨大商機。在2001年底，姜人杰接受蘇州市正基房產公司總經理顧文彬的請托，使顧文彬保留下本應該由政府收回的地塊。同時在姜人杰的運作下，顧文彬置換到了另外一塊同等面積的國有土地使用權并出讓，凈賺1.7億元。

在1.7億元的巨款到賬后，顧文彬并不敢忘記姜人杰的恩情，所以他提出了要將近一半的利潤8250萬元分給姜人杰的建議。很難想象，面對這一巨大誘惑，姜人杰的第一反應是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姜人杰確實動心了，所以他決定用一種自以為巧妙的方式來消化這筆巨款。

2003年12月，一家名為仁和泓業的投資公司在上海成立，股東為顧文彬和他的一個親戚，而實際上擁有公司財政管理權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姜人杰年僅24歲的兒子姜荑。用顧文彬送的錢成立一家公司，然后再找機會把錢抽走，這就是姜人杰想到的辦法。而事實上，據辦案人員查明，姜荑早在大學畢業沒多久就擁有一家名為蘇州福海拍賣行的公司，公司的法人是姜荑的未婚妻龔某。而開公司的錢則來自蘇州市住房置業擔保有限公司總經理陳峰的1000萬元借款，事后法院認定這筆錢是陳鋒挪用的公款。2005年，陳鋒因受賄和挪用公款罪被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無期徒刑。

2001年5月，蘇州市華業百福房地產有限公司總經理陳欣認識了姜人杰，請姜人杰“在房地產方面給予關照”，并于是年7、8月間在香港送給姜人杰5萬元港幣。2002年5月，經姜人杰介紹，陳欣與蘇州市吳中區長橋鎮政府簽訂456畝土地填土平整協議。同年12月，該地塊要拍賣，姜人杰告知陳欣，參與競拍的蘇州供電公司的下屬公司能夠承受的價位上限為每畝100萬元，提議陳欣參與競拍，以抬高土地價格，便于陳欣多獲得填土費。后供電公司的下屬公司以每畝近100萬元拍得該塊土地。當陳欣在與長橋鎮政府洽談填土費用結算標準產生矛盾時，姜人杰向吳中區領導打招呼，要求盡快支付陳欣的填土費用。2003年3月，陳欣在填土工程上獲利4400萬元。

就在陳欣拿到錢之后不久，姜人杰的兒子姜荑找上門來向他借錢，金額是2200萬元。面對這個身份特殊的借款人，陳欣沒有拒絕。

為了消化這筆巨額賄款，姜人杰讓姜荑以親戚的名義成立了蘇州福泓投資有限責任公司。陳欣將1900萬元打入福泓投資公司，并免去姜荑此前的300萬元借款，此兩項相加就是2200萬元。

2002年10月，姜人杰幫助蘇州易通房地產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李輝取得一塊950畝國有土地的使用權。2003年年底，蘇州市政府準備收回該地塊。2004年7月，姜人杰在相城區的報告上簽批“同意依法開發”。因此，蘇州市沒有收回上述地塊。2002年底至2004年春節期間，姜人杰通過其子姜荑收受李輝所送的人民幣400萬元。2004年5月，姜人杰在得知紀委調查的情況下，讓姜荑把此款退給了李輝。

2004年姜人杰案發，此案經江蘇省紀委偵辦后，移交司法部門。與以往的貪污受賄犯罪不同，姜人杰的許多受賄行為都是由兒子姜荑出面完成，并通過開公司的方式轉移資金，但形式的復雜隱蔽，并未影響檢察機關對其犯罪性質的認定。經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最高人民法院復核均認為，姜人杰利用擔任蘇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的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接受他人錢財，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姜人杰受賄數額特別巨大，在為他人謀取利益過程中，違背職責，積極謀劃，弄虛作假，犯罪情節特別嚴重，并給國家造成重大經濟損失，應依法懲處。姜人杰雖有主動交代未被掌握的極少部分受賄事實的情節，但不足以對其從輕處罰。姜人杰在歸案后向辦案機關提供了他人涉嫌犯罪的線索，經查證，部分線索涉及的問題已被辦案機關掌握，部分線索與事實不符，其行為不構成立功。據此，依法對姜人杰判處并核準死刑。

巨貪被處決彰顯中央反腐決心

關于許邁永、姜人杰之貪，有三點是相當值得關注的：一是許邁永、姜人杰之貪揭開了房地產驚人的腐敗問題；二是單筆受賄創造了貪官之最，許邁永收受的最大一筆賄賂款高達830萬美元，姜人杰單筆受賄額高達8250萬元；三是涉案金額超億元，許邁永貪污受賄的金額高達1.98億元，姜人杰收受賄賂高達1.08億余元，都著實令人驚愕。

應該說，在時下職務犯罪輕刑化的趨勢下，許邁永、姜人杰被判處死刑還是有些讓人意外，畢竟其給人的感覺就是金額特別巨大，而且此前也有億元貪官逃過一劫，沒有被處死的。

那么，許邁永、姜人杰被處死顯示出了哪些標志性意義呢？

一是貪官不死并非定律，中央反腐敗決心很大。此前，重慶市司法局原局長文強、湖南省郴州市紀委書記曾錦春先后獲死刑，其實早就佐證了此條定律，但畢竟他們都在民間民憤極大，影響極壞，而且不止是涉案金額的問題。許邁永、姜人杰的下場告訴我們，貪官免死只是妄想，竊取國家和人民財產者，同樣當誅！

二是顯示了在司法層面上對嚴重貪腐犯罪絕不手軟的立場。這些年來，在對待官員尤其是高層官員貪腐問題上，司法機構不斷加大重罰的力度。細加分析，之所以對貪腐高官課以重刑，甚至動用極刑，在罪刑相當的前提下，司法部門顯然想通過這些案例，起到強化威懾和警示的作用。

最高人民法院新聞發言人，在2011年7月19日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特別強調，對于犯罪情節特別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的貪污、受賄等職務犯罪，依法應當判處死刑的，堅決判處死刑，絕不手軟。

三是傳遞了整治樓市的堅強決心，而查處樓市腐敗是重中之重。當前，樓市高燒不退，特別是近期一些城市的房價調控目標竟然演繹成了一場“漲價”風。而在樓市高價的背后，一直存在著腐敗的陰影，許邁永、姜人杰是這當中最為“杰出”的代表，除了腐敗成本對房價的推高，還助長官商一體的漲價推動。

四是立功、自首并非貪官們的最后救命稻草。在此次法院的認定中，關于許邁永主動交代部分受賄事實且贓款全部追繳，被認定為不足以對其從寬處罰；關于姜人杰向辦案機關檢舉他人涉嫌犯罪的線索，被認定為不構成立功。曾經有人說，現在的一些貪官為了免死，拼命在自首、立功上面下工夫，自從兩高出臺有關立功、自首的相關解釋后，有力地打消了某些貪官們的“運作”與“手段”。

在刑法正式施行32年后，在今天這樣一個“億元貪官時代”，還有多少人記得現行刑法的規定仍是：個人貪污數額在10萬元以上、情節特別嚴重的，處死刑，并處沒收財產。

腐敗不僅僅發生在土地、城建部門，交通、司法等領域里的“前腐后繼”也不是什么傳說，而是鮮活的現實。決定腐敗金額高低的，除了部門權力涉及利益的大小，更在腐敗官員的自我放縱和貪心程度。當然，更重要的還在于，貪腐行為能免于被查處的安全度。如果許邁永、姜人杰在貪賄十萬元時，就東窗事發，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億元巨貪。貪賄累積到億元，日進斗金也得有一個不算短的過程。反腐機制要反思的，正是為何做不到橫刀斬斷貪腐進程，避免貪官走向死亡之路。

加快實行官員財產申報制度無疑是一帖良方。官員財產申報公開，多年來被認為是遏制貪腐的有效利器。將官員的財產狀況公開于民眾面前，才能借助于社會層面的無縫監督，讓貪腐官員早日現形。財產公開同時也是一種輿論壓力，它將大大提升腐敗的風險，進而阻止官員一步步邁入深淵。

許邁永以權謀私時間長達14年，期間邊腐敗邊升官，從杭州市西湖區區長升遷至區委書記、杭州市副市長，充分說明對權力的監督在他身上幾近空白。

一位為許邁永聘請律師的知情人士認為，“許邁永犯下嚴重罪行應當受到嚴懲沒錯，但從組織上來說，組織上用人有失察之責。”這位人士稱，早在許邁永擔任蕭山組織部長的時候就有問題了，但沒有人管，對于領導干部的監管如果時時刻刻都是動真格的，就不至于有今天的問題了。如何進一步完善對領導干部權力的監督，值得深思并拿出切實有效的對策。

我們要通過有效的制度防腐，防止放縱官員走向貪腐絕路，挽救官員于犯罪未發之前。

編輯：靳偉華 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