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 瑩
甄假寶玉
● 黃 瑩
且不說賈寶玉在睡夢中遇見了千里之外的甄寶玉,嚇的一身冷汗。單說那同樣貪戀紅塵不思進取的甄寶玉,這天中午也做了同樣的夢……
寶玉恍恍惚惚走到一個大花園中,覺得景色眼生的緊,剛想叫人,便看見河堤垂柳下坐了個身姿綽綽的美人。寶玉一時好奇,便忘了陌生感,匆匆穿過幾座小石橋。走近時,不覺感嘆這女子真是驚為天人,細柳般的眉黛仿佛江南煙雨的水墨畫,淡在眉骨上。眉下的明眸,似喜非喜,好似一潭碧水幽波。寶玉再細看去,女子枕著一本微卷的《幼安詩集》,斜靠在飄花的樹下,眼眶下還有淺淺淚痕。她見到寶玉呆傻的望著自己,不禁嗔怪著扭過臉去:‘又瞧什么,好像沒看過似的。’聲音仿佛春燕啄泥,酥酥軟軟。寶玉嚅到:‘不是好像,是真的從沒看過這般好看的女子。’黛玉轉過來看他:‘你又犯癡病了吧。怎的今天竟說出這般討巧的話來?’寶玉連忙指天發誓;‘倘我有半句假話,便是即可死了也無怨。’黛玉忙起身賭他的嘴,詩集掉了也顧不上。‘說你犯癡還不認。幾次要你別亂說死死的,這會兒卻又說上了,都不知道改改,’寶玉癡癡得望著她說:‘改,改。妹妹說的話,我一定好好聽。’
正說話間,一個婆子笑呵呵的湊過來;‘寶二爺和林姑娘都在呢?呦,這詩集掉了,瞧我給你們撿起來。’寶玉看到黛玉迅速皺起的眉頭,立刻呵斥那婆子;‘你這腌 的老東西,快離那東西遠點,姑娘的東西也是你隨便能碰得的?小心臟了詩集,拿你十個也賠不來。’婆子訕訕收回伸向詩集的手,無趣的陪笑著。寶玉見有那婆子在,林姑娘也不搭理他,不覺火氣上來了;‘你要是沒事就快滾去,別杵在這里攪混了水。’婆子眼看林姑娘暫時沒有幫腔的意思,心知她更是個眼尖嘴利的主兒,便知趣的打著千走了。
寶玉再望向黛玉時,她正依著花樹閑翻那本詩集。微風襲過,花瓣簌簌地掉落。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摘她發上沾的花。只聽得黛玉一聲嘆息。寶玉連忙作揖:‘是我唐突了妹妹,還請妹妹原諒。’黛玉半晌不語,待寶玉抬眼再看去,她已又是淚落連連。‘你這聲妹妹叫得倒親,原不知你在寶姐姐史妹妹那里又說過幾回。我實在不敢受你這一叫。’黛玉掏出手帕拭淚。寶玉慌道:‘哪有什么寶姐姐史妹妹,我的心里只有妹妹你一個,難道定要我掏出心來給你看?’說著便要扯開衣服。黛玉見他認真了,拉住他;‘我但凡聽到你說過一句真心話,也犯不著為你落了一身的病。既然你是誠心,我也就不管羞不羞了,把我的真心話告訴你罷……’
黛玉正要說,襲人晴雯等卻跑來,還叫道:‘林姑娘當心,那個寶玉是假的,真寶玉在這里。’寶玉定睛一看,果真有個與自己一般模樣的也向這邊跑來。黛玉有些驚恐,寶玉辯解:‘妹妹,你信我,我是甄寶玉啊。’那個寶玉也說:‘林妹妹,我才是真寶玉,他是假寶玉。’寶玉急道:‘我是甄寶玉,我是甄寶玉。’
寶玉急的滿頭大汗,猛然坐起,原來是一場驚夢。他看看身邊熟睡的丫鬟,比之黛玉,實在不如。心中一時失落,呆呆的坐到天明……
(川音綿陽藝術學院公共管理系09級戲文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