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關系的實證研究①—— 以湖南經濟為例

湖南涉外經濟學院商學部 李良新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對外投資日益重要，對理論的需求日益迫切。對國際直接投資與國際貿易與之間關系的正式研究是由Robert.A.Mundell(1957)最先開展的，其提出是提出了貿易與投資的替代模型；K.Kojima(1977)的工作是將國際貿易與國際投資統一，推導出了國際直接投資與國際貿易互補效應的小島清模型。Bhagwati等(1987)從政治經濟學的角度出發，指出彼此之間采取貿易保護措施的威脅和化解這種威脅的努力會產生補償投資。Markuson 和Svensson(1985)則是利用要素比例模型揭示了商品貿易和要素流動之間的相互關系，指出它們之間表現為替代性還是互補性，其關系依賴于貿易和非貿易要素之間的合作關系如何，如果是合作關系，則商品的貿易和生長要素的流動將產生一種互補關系，否則，則表現為一種替代關系。

國內學者楊迤(2000)在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數據進行相關分析的基礎上，通過建立回歸模型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促進我國工業制成品出口有重要作用。江小涓(1999)研究表明，DIF能夠促使東道國從消費型進口轉變為生產型進口。還有的學者應用Granger非因果檢驗、協整分析和誤差修正模型、因素分析法、績效或貢獻度分析法等多種方法對我國外商直接投資和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研究大多顯示我國外商直接投資是推進我國對外貿易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但國內的實證分析大多集中我國外商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的關系上，而我國對外直接投資與對外貿易的實證分析很少有人研究，本文試圖彌補國內在量化二者關系方面研究的不足。并且本文將依據分析結果，提出相關的政策建議。

1 分析數據選取

中國的改革開放歷史較短，我國及湖南省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更晚，加之統計數據的缺乏，樣本設定在1985~2005年之間.本文的所有數據均從《湖南統計年鑒》、《中國貿易年鑒》及《中國統計年鑒》得到。

2 分析結果

2.1 基本數據分析

(1)DIF與經濟運行態勢

從數據可以看出，1995年到2000年，湖南企業對外投資由于剛剛起步，發展緩慢；2001年到2003年，湖南對外直接投資迅速發展，相對于前幾年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但增長放緩；2004年以后，湖南對外直接投資進一步增長，似乎又上一個臺階。2005年相對于2004年出現負增長。與此同時，可以看到，DIF與GDP的增長態勢基本相似：經濟形勢較好時，DIF增長迅速，如1999~2001年；經濟形勢惡化時，DIF的增長速度也相應地放緩，甚至出現負增長，如2001~2003年。特別值得注意的是，2000年以前，湖南DIF增長的絕對額基本上是上升的；2000年以后，湖南DIF的增長速度和增長絕對額顯著放緩。如 2000~2001年DIF 增加了10億美元，而2001~2002年減少了0.1億美元，增長絕對額放緩了近10倍。

(2)DIF與對外貿易的運行軌跡

數據分析反映出DIF與湖南GDP、進出口總額的比值在1985~2005年間基本上呈上升趨勢，尤其是1991年至1996年，DIF，GDP，T幾乎呈直線上升；1995~2000年DIF的值在14%上下小范圍波動，2000~2001年DIF的值急劇上升，而DIF的值從2001年起就開始呈下降趨勢。這說明DIF對湖南經濟增長的貢獻從1996年開始就有所下降，對我國進出口的貢獻量從1995年開始停滯不前并在1996年呈急劇下降趨勢。

總而言之，外商直接投資的增長態勢與經濟增長、對外貿易的軌跡基本相似，這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DIF對我國經濟增長和對外貿易的貢獻；但是在作DIF、GDP、T分析中我們也發現，從1995年開始，DIF對湖南經濟增長的貢獻已經開始下降，對進出口的貢獻從1995年開始也停滯不前，并在1996年呈急劇下降趨勢。為了定量地測定DIF對經濟增長、對外貿易的實際貢獻，并對1996年開始出現的DIF貢獻量下降的現象作出解釋，下文將建立經濟計量模型并作計量檢驗與分析。

2.2 實證分析與結果

由于本文各變量的時間序列可能具有非平穩性，因此，我們先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平穩性檢驗，若為非平穩，我們將采用協整檢驗分析各變量之間的關系。最后對變量之間的關系進行因果分析。

(1)單位根檢驗

為消除非平穩的時間系列變量之間經常發生偽回歸現象而造成結論失效，首先要進行單位根檢驗，以判別系列的平穩性。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除出口是2階單整外，其他都是一階單整。由于DIF，IM 和TotalTrade 都是同階單整，需要進一步檢驗其協整關系以鑒別其是否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以有效避免偽回歸。出口EX與其他三變量之間不是同階單整，因而它們之間不存在協整關系。

(2)協整檢驗

根據協整理論，如果兩個隨機系列滿足單整階數相同而且存在協整關系，那么這兩個非平穩系列之間就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這樣就可有效避免偽回歸問題。為此采用Johansen協整檢驗方法來考察。

Totaltrade， IMport，DIF都是一階單整，這里進一步檢驗其協整關，Export是二階單整，不同階單整不存在協整關系不予檢驗。檢驗表明在5%顯著性水平上，不存在IM， TotalTrade，DIF之間的協整關系。即它們之間不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不存在偽回歸問題。

(3)Granger 因果關系檢驗

經濟研究的一個重要手段就是確定經濟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Granger(1969)對隨機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作了可以檢驗的定義并提出了檢驗方法.由于Granger檢驗結果依賴于滯后期長度的變化，因此，在檢驗的過程中我們選取多個不同的滯后期. 這里選擇了6個不同的滯后期.

檢驗結果表明，湖南對外直接投資是對外貿易變化的原因，而對外貿易卻不是對外直接投資變化的原因.對外直接投資與貿易總量的回歸關系為：

T=8.62713857698*DIF+125.18035567 (1)可見對外直接投資對貿易總量的影響為正， 且統計顯著度達64.2%.

3 討論

3.1 結果討論

通過平穩性及單位根檢驗我們可以了解數據的平穩性，除出口是I(2)平穩的外，其它都是I(1)平穩的，這符合一般金融數據都是I(1)平穩的慣例。而通過Granger因果實證檢驗，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 進出口不是對外直接投資變化的原因；對外投資是進出口變化的原因，只是在滯后小于兩年內才有效。顯然對外直接投資在短期內推動出口的增長。企業國際化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但是一旦投資在國外站穩腳跟，出于成本考慮，所有原材料及勞動力傾向于從國外本地獲取，所以對本國出口的作用就會減弱。其次，隨著中國對外貿易規模的擴大，為規避已經存在的貿易壁壘而設立的關稅迫使對外直接投資相應增多。最后，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迅速發展，不僅僅是政策推動的結果，同時也是市場機制及經濟全球化發揮作用的體現，是順應世界經濟發展的客觀需要。

第二， 雖不能證明湖南進出口和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長期均衡關系，但Granger檢驗結果至少表明湖南對外直接投資是進出口變化的原因。而且只有滯后兩到三年的對外直接投資才是進口變化的原因。顯然，如果對外直接投資在國外產生一定規模，并且有利可圖，進口該國原材料或半成品有利于提高國內企業的競爭力導致從該國進口增多。首先，可能是隨著經濟的發展，為保障我國資源長期、有效和穩定的供應而產生尋求資源型對外直接投資推動進出口增長。其次，從微觀角度來看，隨著企業進口原料、半成品的增多，也導致對外直接投資刺激進出口增多。最后，隨著對外直接投資的增多，也促進了貿易型的進出口增多。這從中國企業跨國經營總額中貿易型投資占60.5%可以看出。

第三， 湖南對外直接投資是進口變化及貿易總變化的原因， 對貿易的替代或促進作用相當明顯。首先，這可能由于對外直接投資規模逐步增大對進出口的推動作用進一步顯現。其次，對外直接投資的快速增長，對貿易的推動作用增強。可以預見，隨著湖南及我國對外直接投資規模的快速擴大，對外直接投資對湖南進出口貿易的影響會越來越大。有效利用對外直接投資拉動貿易的增長是湖南及中國必須應對的趨勢。

3.2 結論及其意義

DIF與貿易基本呈現正相關，當DIF迅速增長時，貿易發展較快。如1995年到2005年間，湖南貿易總量由1995年的243.7億元增長到了2005年的491.9億元。10年增長150%。而同期對外直接投資增長近900%，較快原因是對外直接投資是從無到有。當DIF增長加快時，貿易的增長速度也隨之加快。

湖南對外直接投資對經濟的具體影響有：提升產業競爭力;擴大對外貿易發展；提升就業質量與就業數量，優化資源配置。

湖南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發展已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但依然存在許多問題與不足，既有政策方面的，也有企業自身的問題，資金及技術不足是兩大制約因素。

據統計，湖南對外項目投資大多規模較小，金額90% 在300萬美元以下。而創新能力不足、經驗不多、資金不雄厚、自主知識產權少嚴重阻礙了湖南企業走出去。隨著資金及金融服務的快速到位，湖南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會進入一個較快的發展時期，對外投資帶動產品出口，開拓國際市場的作用日益重要。

[1]Mundell,R.A.,1957:《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actor Mobility》,《American Economic Review》,June PP.321-335.

[2]Bhagwati,Jagdish N.,etal,1987:《Quid Pro Quo Foreign Investment:A Political Economy Theoretical Model》,《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October 27,PP.127 138.

[3]Goldberg,Linda S,etal,1999:《International Trade and Factor Mobility: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NBER working pape.

[4]小島清(日).對外貿易論.周寶廉譯，南開大學出版社,1987(1).

[5]江小涓.利用外資與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J].管理世界 1999(2).

[6]楊迤.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進出口的影響的相關分析[J].世界經濟,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