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
王明錯誤思想在統一戰線理論中的表現
李桃
“統一戰線”思想作為王明認知度較高的貢獻之一,對黨的革命工作有過一定指導作用,但是,在這個理論中貫穿著他的“左”傾與右傾錯誤思想,給黨的革命事業造成了嚴重危害。闡述了王明在統一戰線理論中的“左傾”與右傾錯誤思想的表現。
王明;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左”傾錯誤思想;右傾錯誤思想
《中國共產黨歷史》(上卷)對王明的評價做出了這樣的改變,摘掉了“左”傾冒險主義和“右”傾投降主義的帽子,承認他在黨的工作中所做出的貢獻。作為在我們黨的歷史上起過相當大作用的“統一戰線”思想,王明在當時的中共中央領導人中是比較早認識和提出的,應該充分認識到王明對該思想做出的貢獻,但是,同樣也應該看到作為一個在蘇聯學習和工作多年并跟共產國際有著緊密聯系的同志,他的統一戰線思想深深地打上了共產國際的烙印,以至于他在不了解中國具體國情的情況下照搬照抄該理論,最終使該理論中充斥著他的右傾思想,嚴重破壞了中國革命的發展。
“九一八事變”發生后,日本帝國主義加緊對中國的侵略,中日民族矛盾迅速激化,國內戰爭一觸即發。蘇聯政府出于自身民族利益考慮,為避免受到日本的進攻,希望中國人民團結一致,共同抵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而打出要求建立“統一戰線”這樣一張牌,名義上是為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提供指導思想,實質上是維護自身利益。
王明的言論恰恰證明了蘇聯的企圖。王明認為,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東北是“最露骨的反蘇聯戰爭的序幕”[1],認為“目前帝國主義反蘇戰爭的危險,是最重要的危險”[2]。因此,作為共產國際在中國的最佳發言人,王明撰文力贊共產國際的“統一戰線”思想。王明認為在中國建立統一戰線是必要的,他看到了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跟以蔣介石為首的大資產階級聯合抗戰的情況,卻又錯誤地把中間勢力看成是“中國革命最危險的敵人”,認為“應該以主要的力量來打擊這些妥協的反革命派”,因此,王明在這個時期所倡導的“統一戰線”思想只可能是中國人民的“下層統一戰線”,這種“統一戰線”就是“組織各色各種的反對帝國主義的公開組織,或者參加一切已經存在的反帝組織而奪取他們的領導。經過這些組織正確實行反帝運動中的下層統一戰線,和吸收廣大的小資產階級的階層參加斗爭。”[3]這樣,就把廣大的中間勢力和可以團結的上層領導人物全部排除在外,把可以團結的朋友當作敵人給中國革命所帶來的破壞性作用也就不難想象了。
王明發表的以上言論正是他的“左”傾錯誤思想在“統一戰線”理論中的體現,排斥中國共產黨本可以聯合的階層,將中間勢力跟本有反日意愿的上層人物怒斥為“反革命”、“叛賣者”。這樣一種狹隘的、錯誤的統一戰線思想,是很難給中國革命指出一條光明的道路的。在發現這個“下層統一戰線”理論實施的可行性程度低、實施過程困難的狀況下,共產國際的思想有了一定的改變,指示中國駐北平辦事處與有抗日要求的馮玉祥進行聯系。1933年10月27日,王明給臨時中央政治局寫了一封長信,主要是說反日運動和組織民族革命戰爭的策略問題。同時,這封信還附了一個《中國人民對日作戰的具體綱領》,明確“要求把一切海陸空軍立刻開赴前線,對日作戰,立刻停止一切內戰”,“組織廣大的人民的參戰組織”,要求國民黨把已有的各種武器“完全發給人民義勇軍”。
王明這封信的思想從內容上看比他以前的思想有了一些改變,從過去的排斥中間勢力和上層人物到如今聯合愿意抗日的除國民黨以外的黨派和團體的改變。同時,他仍然不忘堅持反對蔣介石的反動政府,號召我們應“團結一切力量,組織一個反對最兇惡的敵人——蔣的廣大運動”。這是他的思想進步之處,但同時我們也應該認識到他的轉變是不徹底的,是有反復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所提出的統一戰線的口號很大部分是在于揭露蔣介石政府的賣國罪行而采取的策略行動,并不準備真正實行。
鑒于國際法西斯勢力的猖獗,共產國際提出了統一戰線的新策略和新方針,具體表現為1934年7月1日,季米特洛夫就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第二項議程問題而寫給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的信,信中提出:“由于局勢發生了變化,我們的統一戰線的策略必須加以改變”,“必須拋棄那種認為統一戰線只能在下面進行的觀點”[4]。
王明作為蘇聯的發言人,他的思想也是隨著蘇聯的政策而變化的。從1936年下半年開始,他的思想已經從“左”傾轉向了右傾,其中以《新中國論》最為典型,他在這篇文章中錯誤地提出“每個參加聯軍的隊伍,擔任全部戰線中的一定防線,在完成總的抗日軍事計劃時,均服從統一的軍事指揮”的口號。實質上,這就是王明后來提出的“五統一”、“七統一”論調的最初形態。至1937年,他的右傾錯誤思想表現得更為明顯,針對國民黨發表的《關于根絕赤禍之決議案》,王明發表了《拯救中華民族的唯一出路》一文對國民黨的反動進行了批判,但他只看到了現象,并未看到國民黨實際上已經接受了共產黨部分要求的本質,片面認為為使國民黨政策做出改變,共產黨必須做出更大讓步,文章指出要相當地改變紅軍的性質,將紅軍改變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全中國統一的軍隊的一個組成部分。按照這種說法,紅軍的性質改變后,要求服從統一的軍事指揮,其活動要取得統一的中央政府的同意,即同國民黨軍隊及政權沒什么區別了。
王明的這種右傾錯誤思想繼續在他的文章中得到發展和補充。在1937年7月7日發表的《日寇侵略的新階段與中國人民斗爭的新時期》中明確指出:“必須要建立包括有全中國各種武裝力量(……)而同時有統一指揮統一紀律統一供給和武裝,以及對敵作戰有統一軍事計劃的全中國統一的國家軍隊。”這個“五統一”思想正是他右傾錯誤思想在統一戰線理論中的典型表現。他的這種右傾思想主要表現為以下幾點:第一,美化國民黨,夸大國民黨的進步作用,否認國民黨內法西斯勢力的存在;第二,反對提無產階級領導權,主張“一切經過統一戰線”;第三,主張實行“五統一”,“受蔣統一指揮”。這種忘記國內還存在階級斗爭的片面統一戰線思想容易使共產黨在統一戰線中吃虧上當,從而導致黨的獨立自主性的喪失,更惘談共產黨在統一戰線中的領導權問題。同時,王明極力鼓吹“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的思想,實質上就是要求取消黨的獨立性。1938年,王明將他的“五統一”發展為“七統一”。按照他的觀點,共產黨要盡量遷就國民黨,服從中央政府,給黨的工作帶來了重大損失。
作為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的重要聯系人之一,王明將共產國際的思想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傳達給了中國共產黨,并做了更左或更右的發展。而且,他的角色并不僅僅是消息的傳達者,僅僅寫一些文章是無法滿足他的個人私欲的,他要將他的這些錯誤思想作為黨的指導思想貫徹到黨的革命和建設實踐中。
首先,他的“左”傾思想對實踐的錯誤指導。王明認為中間勢力是中國革命最危險的敵人,應受到嚴厲打擊,所以,他極力將中間勢力和上層領導人物排除在統一戰線之外。1933年11月20日,從上海前往福建“剿共”的十九路軍,聯合一部分反蔣勢力發動了福建事變,成立了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在此之前,十九路軍領導人陳銘樞派人跟紅軍達成了停戰協議并進行談判,于10月20日簽訂了《反日反蔣的初步協定》。但在草簽的前夜,王明及其所代表的共產國際要求堅持下層統一戰線,認為閩府是反革命派別,其領導人是“帝國主義走狗”,致使中共中央的態度發生了明顯改變,沒有組織軍隊去阻截開往福建的蔣介石軍隊,反而將原在福建的軍隊調往江西,造成福建人民在缺乏有力支援下的倒臺,從而使中國共產黨錯失了與中間勢力聯合反蔣抗日的絕好機會,日后腹背受敵的危險情境與之關聯甚大。福建事變失敗后,王明不但沒有檢查自己的錯誤和承擔應負的責任,反而諉過于“紅軍領導”。另外,諸如在未能和當時在上海抗日的擁護十九路軍反日作戰的人結成廣泛統一戰線、未能動員北方及其他地方力量擁護吉鴻昌、馮玉祥等部的起義的事件中,應負主要責任的就是王明及其左傾思想,但他全都把錯誤歸到中共中央和整個紅軍身上。
其次,他的右傾思想對實踐的錯誤指導。王明從過去的排斥中間勢力和上層人物到后來的聯蔣抗日甚至發展到最后的“五統一”、“七統一”,使我們黨的獨立性完全喪失。1937年12月18日,王明同周恩來等人被派往中共中央長江局工作,在此期間他做了有益于統一戰線發展的工作,但他的右傾錯誤思想進一步發展,給長江局的工作造成了很大損失。為了將各種組織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國民黨武漢衛戍司令部公布了《民眾團體高級組織辦法》,規定每個組織的領導人必須服從政府命令,同時在另一份條約中規定禁止民眾團體開辦訓練班和開演講會。面對國民黨如此專斷的要求,王明仍然點頭同意,最終導致武漢三個接受中共領導的先進青年團體的解散。此外,正當湖北的七里坪抗日軍政干部訓練班和湯池訓練班辦得熱火朝天的時,由于蔣介石的一句話“你們延安辦了個抗大,為什么又在七里坪辦訓練班了?”王明就下令強制解散了兩個訓練班。此外,王明甚至提出了公開發展黨員并且要求黨組織公開的主張,他的一句“發展一千,進來一個壞人也沒關系”的論調,給發展工作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統一戰線作為我們黨執政興國的主要法寶,在我們黨的建設事業中發揮了重大作用,是我們黨必須堅持而且不斷鞏固和發展的重要制度。作為統一戰線思想比較早的提出者,王明對統一戰線的貢獻無可厚非,但他的“左”傾與右傾錯誤思想在統一戰線中的貫徹和執行給黨的事業造成了重大損失,這是我們必須承認的事情。他的錯誤思想在諸次實踐中被證實是錯誤的,而中國共產黨及時地糾正了王明的錯誤,制定了正確的統一戰線策略,為我們黨革命事業的成功提供了保證。
[1]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央關于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滿洲事變的決議[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482.
[2]中央黨史研究室.在爭取中國革命在一省與數省的首先勝利中中國共產黨內機會主義的動搖[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01.
[3]周國全,等.王明評傳[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90:228.
[4]周文琪、褚良如.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科研辦公室,1986:292.
A851.6
A
1673-1999(2011)01-0010-02
李桃(1987-),女,湖北宜昌人,福建師范大學(福建福州350007)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2010-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