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司法公正的實現
——以律師職業為視角

李丹丹,王一妃

(1.黑龍江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哈爾濱150080;2.黑龍江人文律師事務所,哈爾濱150001)

論司法公正的實現
——以律師職業為視角

李丹丹1,王一妃2

(1.黑龍江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哈爾濱150080;2.黑龍江人文律師事務所,哈爾濱150001)

司法公正,是現代社會政治民主、進步的重要標志,也是現代國家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重要保證。追求司法公正、社會正義是律師職業與生俱來的秉性,律師在實現司法公正這一神圣目標過程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視和低估。而律師功能的發揮則是律師職業追求司法公正、完成其在實現社會正義過程中所擔負使命的特有保障。

司法公正;律師;法治

司法公正是人類在邁向法治社會進程中運用法律手段解決各類糾紛而追求的一個永恒價值目標,而實現司法公正這一神圣目標卻是一個復雜而又艱苦探索過程。律師職業是法治社會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職業,律師在人類追求、實現社會正義的過程中擔負著其他任何職業都不具備、不勝任的特殊使命,如何更好地實現律師的作用,是當代司法界應當關注的問題。

一、司法公正的含義及其意義

司法公正是指司法人員在司法和審判活動的過程和結果中應堅持和體現公平和正義的原則[1]。在我國,司法公正應該包括這樣兩方面基本內容,一是實體公正,即裁判在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方面都是正確的[2]。當事人進行訴訟活動最主要、最直接的目的,是追求一個公正公平的審理結果,它直接涉及人民財產、自由、健康和生命權。司法者必須心地無私,光明磊落,公平公正地審理每一起案件,最大限度地維護實體公正。二是程序公正,即司法機關的司法活動必須符合國家法律規定的職權和程序,從而使司法程序體現公正、公開、民主、維權及效率的原則。程序公正要求法官嚴格遵守程序法的有關規定,程序不正確,就無公正和正義可言。司法的實體公正和程序公正都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和價值。

1.司法公正是實現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需要。依法治國是我們國家的基本方略,司法機關在實施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進程中,具有其他機關不可替代的作用,它通過行使國家審判職能,懲罰犯罪,制裁違法,保護公民合法權益,促進經濟發展,維護社會穩定。這些職能都是通過公正裁判每一個案件來體現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沒有司法公正,難以樹立法治權威,實行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就失去了保證。正如培根所指出的:“一次不公的(司法)判決比多次不平的舉動為禍尤烈,因為這些不平的舉動不過弄臟了水流,而不公的判決則把水源敗壞了。”[3]

2.司法公正是促使公民自覺遵守法律的需要。司法是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是體現一個國家文明程度,特別是法治文明的窗口。無論是打擊犯罪還是對受害者、弱者的合法權益進行保護,歷來都被視為“主持公道”、“伸張正氣”,抑惡揚清的善行,都是值得人敬仰和稱道的。司法公正可以增強民眾對法律公信力的認可,促使人們遵守法律。而司法不公將會造成民眾對法律權威性的懷疑、不信任、甚至蔑視,法律虛無主義的觀念將由此產生。如果法院不能公正的執法,法律的正義價值便很難實現,要求人們嚴格遵守法律是很困難的[4]。因此,司法公正是促使公民自覺遵守法律的需要。

3.司法公正是加強司法隊伍建設的需要。司法工作擔負的任務更加艱巨,責任更加重大,人民群眾對法院公正執法的要求越來越高。人民法院順應形勢將“公正與效率”確定為新世紀法院工作的主題。強調司法公正,對司法不公的各種現象進行遏制,可以提升法院和法官的形象。法官在人們的心中有足夠的權威,才能保證判決的權威,從而促進人民自覺地履行法院判決,促進司法環境的良性循環。

二、律師實現司法公正的個體性作用

律師功能的發揮與司法公正的實現之間是相輔相成的。一方面,律師功能的充分發揮能夠更加有利于實現司法公正;另一方面,司法公正的實現更加有利于律師展現其才華,從而使律師的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

(一)保護公民權利,制約國家權力

1.保護公民權利。在保護公民權利方面主要包括以下三個內容:

(1)協助公民了解法律權利的內容。現代法理學認為,公民認知法律,是公民遵守法律的前提,是法律秩序建構的基礎條件。因此,通過律師的法律服務,使公民了解自身所享有的法律權利的概念、內容和界限,有利于實現法律意圖,建立和維護良好的社會秩序。規范的法律語言中隱含的立法意圖,一般公民難于理解,因此,律師能動地參與法律服務,可以使社會主體了解法律規定的內容。這也正是法律規范所確認的法律上的權利義務關系轉變為現實生活中的法律關系的前提。離開它,法律秩序將難以建構和穩固。

(2)協助公民正確行使法律權利。法律秩序本質上也是一種互動的、充滿生機活力的權利義務關系構成體,是社會主體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行使權利、履行義務的結果。了解了自身法律權利內容的公民,并不意味著一定能正確、有效地行使法律權利。司法實踐表明,律師所提供的法律服務,在公民正確行使法律權利中具有重要作用。這種作用突出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充當公民或團體法律顧問,為社會主體行使權利出謀劃策,指明正確方向,提供行為指南,堅定權利信念;二是直接充任社會主體的代理人,代理社會主體行使權利,在代理權限內,成為法律權利的直接行使者。

(3)協助公民通過訴訟救濟被侵害的權利。訴訟是社會主體在其合法權利受到侵害或與他人利益發生沖突時,由國家設定的審判機關通過行使審判權保護其合法權利的方式。現代民事訴訟遵循依法審判和當事人主導原則,法院的裁判往往以當事人提出的訴訟請求(處分權原則)和證據資料為界線,在這種模式下,律師的幫助確具有前提性的意義[5]。在法律社會中,權利不僅僅是簡單的法律宣告,還必須有相應的保護機制,才能使權利在受沖突所致的損害情況下能夠得以補償。因此,落實權益沖突發生時的救濟措施,對于實現權利的真正價值是十分重要的。律師在訴訟中的辯護、代理及其發表的意見,是法律實施中審判人員正確認定事實、適用法律和司法公正實現的關鍵要素。因此,律師是促進司法公正,提高司法審判質量的重要制約力量。

2.制約國家權利。在學術上,學者們通常把公民享有的人權等權利稱之為“私權力”,而將國家享有的權利叫做“公權力”,其中司法機關享有的公權力稱為“司法權”。律師在為當事人服務時,將法律作為唯一的依據,而法律不僅僅是為某一個當事人服務的,它還是為整個社會服務的,它所追求的不是幾個人的權利保障,而是整個社會的公平與正義。所以說,律師職業具有兩重性:一是服務于私人利益,二是公共利益的維系者。律師不僅要對委托人負責,而且要對國家和社會負責。創設律師制度的初衷就是使公民能夠通過律師的執業活動來防止和約束公共權力的濫用,實現權力的制衡。律師是其客戶的代言人,代表民眾的利益,因而是與公共權力相“對抗”的,尤其表現在刑事訴訟中。因為國家與政府權力的膨脹與濫用導致對其的限制成了一個重大課題,國家權力的濫用可能比個人為害的危害更大,這就是為什么在刑事訴訟中要控制國家權力,如刑事訴訟中的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證據排除規則等,這體現了對政府權力制約和對個人權利尊重的價值觀念。

對政府進行制約,反映了社會對政治民主與自由的訴求。而制約過程是權力的抗爭過程,法治的實現,事實上反映了社會力量與政府力量的勢力均衡,表明政府權力與社會權力相互監督與制衡格局的形成。律師群體的存在是防止政府專制、維護社會利益、保障公民民主自由的重要途徑,是實現政府與社會均衡的有效安排,它在市民社會與政治國家的抗衡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參與政治生活,推進民主進程

律師參與到政府工作中,成為為政府從事顧問和咨詢工作的人員;參與到公共事務中,成為公共事務的重要成員。因而,在法治、市場經濟社會中,律師在一般政治事務中,承擔著重要的作用。我國律師關心立法,積極為政府提供法律服務。在法律和地方性法規的制定過程中,許多律師直接參與起草工作。公職律師隊伍的建立促進了政府依法決策、依法行政。律師隊伍已成為依法治國的重要力量,通過律師參與政治生活,達到了對民主進程加以推進之目的。

(三)促進法律理解和法律適用

在我們向法治社會邁進的今天,法制的不健全不僅表現為一些應該制定的法律沒有制定,還表現為一些已經制定的法律、法規、規章等規范性法律文件內在的不合法、不合理,下位法與上位法發生沖突,法律規定違背憲法的精神,以及已經制定的法律規定不明確等。因此,律師、人民法院的基本職能是通過對具體案件的處理,查清事實、適用法律、定紛止爭,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的公平和正義。在訴訟活動中,作為法律專家的律師,在為其委托人提供法律服務的同時,通過律師的調查取證活動,對案件中的法律問題發表的專業性意見,有助于法官歸納爭點,查明事實,分清是非,正確適用法律。有較高職業水準的律師代理案件,對于正確認定事實,準確適用法律、提高辦案的質量和效率,做好當事人工作,都是很有幫助的。此外,人民法院在推行審判方式改革、法院改革以至司法體制改革過程中,也需要一支高素質律師隊伍的支持與配合。

在這種背景下,許多律師并不局限于所辦的個案的成敗,并不著眼于自身利益能否在個案中得以實現,而是勇于擔當起對法律進行挑錯的重任,讓法律真正普惠于民眾,推進法治化進程。在西方法治國家,法律的草案大多要征求律師們的意見,并且許多律師本身就是立法機關的議員,他們直接就參與了對法律的制定。而我們國家的律師由于條件所限,更多是以參與訴訟和通過對法律的挑錯來推進法治化進程,目前,律師成為了對法律進行挑錯的主力軍,究其原因:其一,這與律師的職業特點分不開。律師們長期從事的法律工作,與一般公民相比,他們對于各類法律爛熟于心,更了解法律哪里不公平、哪里有漏洞,更為重要的是他們更懂得和更愿意運用法律的程序來糾正法律本身出現的偏差;與法官、檢察官及政府官員相比,他們更少受體制的束縛,更少因循守舊的職業慣性,而更富有挑戰性,因而,他們敢于也愿意對法律進行質疑。其二,與律師行使的是公民權利有關。律師在刑事、民事訴訟中,雖然享有比普通公民更多的權利,但其行使的權利本質上仍是公民的權利,是一種經法律許可的特定的公民權利,與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享有的公權力不可同日而語,不具有公權力的強制性。因而,律師的工作在實踐中經常受到掣肘,使他們對不合法的規范性法律文件有著強烈的要求糾錯的訴求。其三,還在于律師們強烈維護當事人的權利、維護公民權利的使命所然。律師的天職就要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利,這就不僅包括要維護因他人違反法律規定而侵害當事人的權利,當然也包括了不公正、不合理的法律規定侵害當事人及其他公民的權利。因為有時,不公正、不合理的法律規定侵害當事人的權利比他人違反公正的法律給當事人帶來的侵害更甚。因此,律師當然有責任代表當事人、公民對法律進行挑錯。

(四)維護法律正確實施與法治統一

隨著律師隊伍的發展,律師隊伍己成為法律職業中一支規模較大、素質較高、富有朝氣、充滿活力的力量。在自身發展的同時,廣大律師著眼于推進我國的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認真履行職責。在訴訟活動中,律師積極參與訴訟活動,擔任各類案件的代理人、辯護人,幫助司法機關準確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促進案件的正確處理,維護了司法公正,保障了公民的合法權益,預防和化解了社會矛盾,維護了國家、集體和公民的整體利益。在非訴訟活動中,律師作為專業的法律工作者,通過其專業知識和經驗,依法提供法律意見,引導當事人在法律范圍內最大程度地設置和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避免當事人在行使自己權利的時候超過自由和權利的界限,幫助當事人采取有效的法律救濟渠道維護自己受損的權利,推動法律權利向現實權利的轉化。在這個過程中,律師通過律師服務,使當事人認知、接受法律的規范和約束,進而使法律得到普遍遵守。律師隊伍已成為維護國家法律正確實施和社會穩定,促進民主法治建設的重要力量。

律師的活動從一開始就在法律實施中發揮獨特作用,是除司法、執法、守法之外的法律實施中的一個獨立過程,它促使其他過程順暢有序地運行并融合于其中,同時又保持自身結構和機制,獨立存在,與司法活動、行政執法并行發展。律師通過為當事人提供法律服務,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其根本宗旨和最終目的是維護法律的正確實施。因此,維護法律的正確實施,是律師職業的核心價值,是律師的本質屬性。

三、凝聚于法律職業共同體實現司法公正

在國外,尤其是發達國家,采取各種方式促進法官、檢察官、律師這三種“法律職業共同體”的團結,如統一的法律教育與訓練背景等,統一的考試,且有的經過研修過程使大家都經歷和體會三種職業,這樣,三種職業的團結與凝聚就強化了。

在現代國家和社會生活中,當法治戰勝人治從而確立規則的主導地位后,“人”的因素依然備受重視,只不過此處的“人”,已不是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人,而是遵行法律的人。而在遵行法律的蕓蕓眾生中,又特別強調“法律職業共同體”的作用。正如龐德所指出的“法律專業集團對社會整體化以及法制觀念和司法方式的培養,始終扮演著一名舉足輕重的角色”[6]。“法律職業共同體”包括法官、檢察官、律師等。如果說法治就是法律的統治,那么所謂的法律統治,又可以恰當地被歸結為作為法律家的“法律職業共同體”的統治。法治是“法律職業共同體”的統治,律師應該成為法制改革的“旗手”,但這都是以法律從業者已經成為一個專門職業的群體即“法律職業共同體”為前提的。回顧我國近十多年來的改革,包括司法改革的歷程,可以明顯感到人們在視線上的一種聚合,這就是在強調程序規則和組織制度的完善的同時,越來越重視“法律職業共同體”的造就與團結。諸如在法律教育、法律培訓、職業道德教育、統一司法考試、律師行業管理、審判長以及主控檢察官的選任、法院院長和檢察院檢察長選任條件等方面的種種作為,以及諸如“法官精英化”(似乎還可以擴大為“法律職業者精英化”)這樣一類的提法,無不體現以“法律職業共同體”為直接指向的改革視角。就我國的法制改革和法治事業而言,只有理想的“法律職業共同體”,才能成為能夠承擔實現法治與司法公正重任的主體。

[1]何家弘.司法公正論[J].中國法學,1999,(2):22-26.

[2]王利明.司法改革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11.

[3][英]弗蘭西斯·培根.培根論說文集[M].水之同,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193.

[4]王利明.司法改革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23.

[5][日]谷口安平.程序的正義與訴訟[M].王亞新,劉榮軍,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6:75.

[6][英]科特威爾.法律社會學導論[M].潘大松,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89:99.

[責任編輯:杜 娟]

Research on the Function of Attorney for Realizing the Judicial Fa ir

L IDan2dan1,WANG Yi2fei2

The judicial justness is a principal mark of social progress and democratic society,and also an important guarantee for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social stability.Pursuing judicial justness and social justice is the inherent nature of the legal profession,the effect ofwhich must not be overlooked in this process.The func2 tion of the legal profession is a powerful guarantee for achieving the judicial justness and social Justice.

The judicature fair;Attorney;Government by law

DF01

A

1008-7966(2011)02-0018-03

2010-12-08

李丹丹(1976-),女,山東萊州人,副教授,從事民商法和比較法研究;王一妃(1982-),女,黑龍江依安人,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