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開明
(湖北省社會科學院,湖北武漢430077)
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是當今世界發展的一個重大趨勢,也是我們國家治國方略中一項基本國策。近十多年來隨著我國工業化進程的加速,由環境污染、生態破壞而引發的災害日益頻繁,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也使人們更加深切地認識到生態文明建設的必要性、緊迫性。但生態文明是一種全新的文明形態,其建設是一項綜合性的復雜社會系統工程,必須長期全面堅持始能奏效。故而我們探討生態文明建設時,有必要首先廓清其最基本的問題,從而促使人們特別是各級領導干部更新對發展理念、發展方式、路徑和方法的認識。
生態文明是人類社會實踐發展的必然產物,是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的智慧結晶。據相關專家的考察,生態文明問題的提出是在20世紀70至80年代。[1]這一期間,隨著西方工業文明達到其最高成就,也暴露出這一社會生產方式存在的嚴重弊端:自然資源破壞,造成人類生存環境惡化。為促使工業社會實現歷史性的重大變革,一些有識之士本著反思歷史、面對現實、預設未來的精神,尖銳地提出了生態文明的問題。這一問題的提出既是現實實踐的緊迫需要,也是對原始文明、農業文明,特別是工業文明發展過程中正反兩個方面經驗的總結、反思和超越。將生態文明看作是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之后的一種文明新形態,并對其涵義和要求作出多角度的審視,是這些有識之士對人類文明發展的又一重大貢獻。
國際社會對環境惡化、生態破壞問題的關注度,是隨著這一問題的嚴重性、迫切性而不斷上升的。20世紀60年代初,美國女科學家蕾切爾·卡遜以《寂靜的春天》揭示了傷害自然必然危及人類自身生存的事實,提出了人與自然共存共榮的問題。1972年聯合國在斯德哥爾摩召開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人類環境會議”,討論并通過了著名的《人類環境宣言》。同年,羅馬俱樂部發表研究報告《增長極限》,提出了均衡發展的概念,認為受制于資源的稀缺性、有限性以及環境的脆弱性,“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能夠實現無限制增長”[2]。20世紀80年代,人們開始對工業文明進行了初步反思,各國政府由此把生態文明保護作為一項重要的施政內容。1981年,美國經濟學家萊斯·R·布朗出版了《建立一個可持續發展的社會》一書,首次提出了可持續發展問題。1983年聯合國成立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發布研究報告《我們共同的未來》,對可持續發展作了理論表述,形成人類建構生態文明的綱領性文件。20世紀90年代,產生了可持續發展的思想與實踐,生態學和環境學與其他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互相交叉滲透,相繼出現了一大批新興學科。1992年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通過的《21世紀議題》,更是強調和深化了人們對可持續發展的理論認識。同年,在巴西里約熱內盧召開的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提出了全球性的可持續發展戰略,拉開了人類自覺改變生產和生活方式,建設生態文明的序幕。
新中國脫胎于落后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是在長期戰爭廢墟的基礎上進行建設的,優先發展經濟是我們的必然選擇。以毛澤東為主要代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在繼承中華民族農業文明傳統,學習先進國家工業化經驗等方面,邁出了較大步伐,取得了較大的成就,也從實踐的痛苦教訓中領悟到環境保護的重要性,開始注意環境問題,在水利建設、植樹造林、水土保持、環境保護、人口控制等方面作出了一系列論述和重大貢獻[3],但也因后期指導思想上的失誤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教訓。改革開放后,以鄧小平為主要代表的中央領導集體,更從實踐中逐步加深了綠化造林和保護環境問題的認識,強調自然環境保護的重要性。20世紀70年代末通過了我國第一部環境保護法。80年代根據我國經濟快速發展同資源、環境、人口等方面構成的矛盾,提出“要采取有力的步驟,使我們的發展能夠持續、有后勁”[4]312。在這一思想指導下,我國政府簽署了兩個環境問題國際公約,在世界上率先制定國家級的《二十一世紀議程》,把環境保護確立為一項基本國策,對環境保護事業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高度重視解決我國的可持續發展問題,提出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必須正確處理經濟建設與人口、資源、環境的關系,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等論斷,在這些論斷的指導下我國的環境保護事業得到了進一步發展。江澤民在黨的十四屆五中全會上首次提出:“在現代化建設中,必須把實現可持續發展作為一個重大戰略”[5]468,第一次把可持續發展確定為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指導方針。隨后,他又對可持續發展作出科學界定:“可持續發展,就是既要考慮當前發展的需要,又要考慮未來發展的需要,不要以犧牲后代人的利益為代價來滿足當代人的利益。”[6]518黨的十五大第一次把可持續發展寫入政治報告。隨著新世紀的到來,我們黨從生產力理論和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高度,進一步提升對生態文明建設的認識,多次強調要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和生態良好”為目標的“文明發展道路”,并將其寫入黨的十六大報告,確定為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基本目標之一,進一步促進了我國環境保護事業的發展。進入21世紀以來,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提出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科學發展觀,并在提出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同時提出了生態文明建設思想,使得我國環境保護和資源節約面貌煥然一新。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胡錦濤不僅提出了包括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和生態文明在內的“五個文明”全面協調發展的戰略布局,還對建設生態文明提出了一系列新要求:“基本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循環經濟形成較大規模,可再生能源比重顯著上升。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態環境質量明顯改善。”[7]這表明建設生態文明已作為我國基本國策,并形成為全黨的意志,進入了國家政治經濟社會生活的主干線、主戰場。這一重大決策是順應世界文明發展潮流的必然選擇,是維護中華民族生存發展根基的戰略舉措,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理論體系的豐富和發展。全面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對全面落實科學發展觀、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具有重大意義,對維護全球生態安全、推動人類文明進步有重大影響。
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既然是人類社會文明發展史上的重大進步,具有重大意義和積極影響,那么生態文明的基本涵義和特征又是什么呢?
從詞義上講,“生態文明”由“生態”與“文明”兩個詞組成。“生態”一詞源于古希臘,原意是指房屋、家庭,19世紀中葉以來具有了現代意義,主要是指自然界諸系統之間的交錯復雜關系。“文明”是指人類社會的進步和開化狀態。一般地說,生態文明是在人類歷史發展過程中形成的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環境和諧統一、可持續發展的文化成果,是人與自然交流融通的狀態。它是人類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積極改善和優化人與自然的關系,建設科學的生態運行機制和良好的生態狀況,借以支撐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全面協調發展的總和。它不僅說明人類應該用更為文明而非野蠻的方式來對待大自然,而且在文化價值觀、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社會結構上都體現出一種人與自然關系的嶄新視角。胡錦濤曾明確指出:“建設生態文明,實質上就是要建設以資源環境承載力為基礎、以自然規律為準則、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的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8]因此,生態文明的涵義是十分豐富的,可以從各種不同角度去考察。
從人與自然的關系上看,生態文明突出強調人與自然的平等關系。認為人與人類不是自然的主宰,人與自然的關系不是主人與仆從、征服者與被征服者之間的關系,而是自然生態系統中不可或缺的成員之間平等的關系。人要尊重自身,就首先要尊重自然。只有遵循自然發展的規律,做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協調發展,人類文明才可能持續。否則,一切無從談起。
從人類文明發展的歷程上看,生態文明是高于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和工業文明的新型文明形態。它是在對傳統文明深刻反思的基礎上,適應人類社會良性運行的客觀需求而產生和發展起來的。它克服了傳統文明特別是現代工業文明浪費資源、污染、破壞生態環境的嚴重危害和弊端,是對傳統文明的揚棄和重塑、超越和升華,是人類社會進步發展的唯一正確方向。
從倫理道德上看,生態文明要求人對自然承擔道德義務。按照人與自然和諧共處、協調發展的原則,制定評判標準與道德約束。倡導人們在謀求物質利益時要力求節約,力戒浪費。一旦有可能破壞生態時,即使有極大的現實利益也要約束自身的行為。
從履行維護生態安全的責任和義務上看,生態文明強調全社會、全人類每一個成員都必須履行維護生態安全的責任和義務,要求人們共同行動起來,自覺保護和建設人類的共同家園:地球村。
從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制度體系上看,生態文明要求人類選擇最適合生態安全、生態良性運行的經濟發展方式、產業結構、制度體系,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加快全球生態安全合作,使經濟社會發展既滿足當代人的需求,又對后代人的需求不構成危害,最終實現經濟社會與自然生態的持續健康發展。
正因為生態文明具有上述科學涵義,因而它和原始文明、農業文明中,特別是工業文明相比具有無可比擬的優越性。如果說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對生態的保護大都處在自在的被動狀態,那么現代的生態文明則處在自為自覺的能動狀態。從自在的被動到自為自覺的能動是一個歷史性的重大飛躍,有著鮮明的特征。這些特征既可以從縱向去比較,也可以從橫向去比較。從縱向去比較,即從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與生態文明的發展去比較,姜春云在《跨入生態文明新時代——關于生態文明建設若干問題的探討》一文中作了較好的描述和概括。他認為現代生態文明的主要特征有四:第一,審視的整體性。傳統的工業文明所關注的重點是工業經濟快速發展,從創造物質財富的角度去看,這是正確的、必要的。但其致命的弱點是不顧地球生態圈大循環的整體、全局,忽視環境容量和自然生態的承載力,以致陷入環境惡化和發展不可持續的困境。而現代生態文明,則既保持了工業文明的優點、長處,又克服了它的弱點和不足。生態文明理念所強調的是,堅持以大自然生態圈整體運行規律的宏觀視角,全面審視人類社會的發展問題。將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放在自然界良性運行的大格局中考量,按照自然生態規律辦事。第二,調控的綜合性。傳統工業文明時代形成的經濟學、社會學、人文和自然科學,的確碩果累累,為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作出了巨大貢獻,但其最大的弱點則在于,獨立分割,切斷了相互間固有的內在有機聯系,呈現出各展其長、各行其是的格局。其結果,一是導致整個自然生態與人類社會經濟運行的大循環難以統籌謀劃、正常有序實現,帶來種種顧此失彼的失衡現象,造成資源巨大浪費,影響其潛在生產力的開掘;二是孤立的不同學科研究有局限性,容易陷入不同形式的片面性、表面性、主觀性、盲目性,最終導致人口、資源、環境與經濟、社會、民生之間的發展不協調、不平衡,甚至形成惡性循環,使其不可持續。生態文明科學的顯著特點,是集生態學、經濟學、社會學和其它自然、人文學科之大成,使其成為一門新興綜合學科。這些新興學科的交叉、聯結和組合,不是多學科的簡單相加,而是生態系統、經濟系統、社會發展系統等諸多方面內在地結合起來,進行大跨度、復合型的綜合性研究,用來分析、解決傳統工業文明向現代生態文明轉變中的一系列重大實踐和理論問題。這種立足于大自然與人類發展全局的綜合性研究,能夠準確觀察、判斷整個人口、資源、環境、經濟、社會、民生等的總體結構及其運行狀況,找出諸多運行鏈條中長與短、強與弱,從而提出恰當的優化對策,達到“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預想目標。第三,物質的循環性。能量轉化、物質循環、信息傳遞,是全球所有生態系統最基本的功能和構成要素。實踐證明,發展循環型生態經濟和清潔生產,使經濟活動變為“資源——產品——廢棄物——再生資源”的反饋或循環過程,是生態文明理念的重要體現,也是有效消除傳統工業化“資源——產品——廢棄物”這種簡單直線生產方式弊病的有效舉措。循環型生態經濟既可以大幅度提高經濟增長質量、效益,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又能從根本上節能降耗減排,做到“資源消耗最小化、環境損害最低化、經濟效益最大化”。第四,發展的知識性。傳統工業化的完成主要靠資金、資源、環境、民生的高投入、高消耗,在創造巨額財富的同時,付出了過大的資源環境代價。而生態文明時代的經濟發展,則主要靠智力開發、科學知識和技術進步。科學技術真正變為“第一生產力”,人才資源成為“第一資源”,并轉化為人力資本。這種大趨勢把智力開發、技術進步上升為發展的主導力量。這就告訴我們:由工業文明向生態文明轉變,不僅是理念的轉換和更新,更是經濟發展投入要素的轉型,即現代知識、技術和智力資本唱了主角,起著決定性的作用。[9]
從橫向去比較,即將中國的生態文明建設和世界上其它國家特別是西方發達國家的生態文明建設去比較,這實際上是在肯定、堅持生態文明共同性的前提下的“中國特色”或者個性問題。目前我國對此探討不多,照我看來其主要特征至少有如下三點。
1.后發優勢和超越性。我國生態文明建設是在工業化尚不發達的條件下進行的,與先行進行生態文明建設的西方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在生態文明建設上是落后者,是后發者。但后發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學習、借鑒先進發達國家的經驗和教訓,不走或少走他們已經證明為不那么好的路子。上世紀90年代,經濟學家帕納尤多等人發現了環境污染與經濟增長的倒U型關系,并將這一關系命名為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即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在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前期階段,由于資金短缺、技術落后,環境狀況會明顯惡化;在經濟發展到-定水平(所謂的“環境保護門檻”)之后,人們才有能力采取措施來防治污染,保護生態,使生態環境逐步改善。按照這一曲線西方發達國家生態文明建設基本上都是走“先污染,后治理”、“先經濟建設,后生態建設”的路子。這條路子雖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耗費資源多、資本大、時間長。我們作為后發者應該而且必須吸取他們的這一教訓,設法在實現工業化、城市化的過程中及早籌劃,預防污染,防患于未然;另一方面千方百計地利用我們的后發優勢,走出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社會和諧”的新型文明發展道路,實現經濟建設與生態建設同步發展。
2.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生態智慧。從歷史上來看,中國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至今保持悠久歷史和文化傳統、且從未間斷過的國家。我們的祖先早在3000多年前就已經形成了一套鮮為人知的“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人類生態理論體系,包括道理(即自然規律,如天文、地理、物候、氣象等)、事理(即對人類活動的合理規劃管理,如政事、農事、軍事、醫事等)、義理(即社會關系的規范,如道德、倫理、法制、綱常等)和情理(即個體行為的準則,如信仰、心理、習俗、風尚等)。個體的生存、競爭必須合乎道理和情理,但群體的共生和社會的協同進化卻有賴于事理和義理。中國封建社會正是靠著對這些天時、地利、人和之間關系的正確認識,靠著物質循環再生、社會協調共生和修身養性自我調節的生態觀,維持了三千年超穩定的社會結構,以世界7%的耕地和水資源養活了世界21%的人口,形成了獨特的華夏生態文明。在華夏生態文明中,歷朝歷代都有生態保護的相關律令,還有以儒釋道為中心的生態倫理思想。正因為有這些文明精神作為我們的文化基礎,我們就可以通過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生態智慧,在工業文明落后的條件下,建設生態文明,解決生態危機,率先反思并超越自文藝復興以來就主導人類的“物化文明”。對于這一點,一些西方生態學家早就預見并提出生態倫理應該“東方轉向”。1988年,75位諾貝爾獎得主集會巴黎,會后得出結論:“如果人類要在21世紀生存下去,必須回到兩千五百年前去吸取孔子的智慧。”
3.科學的理論指引。這個理論就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即包括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科學發展觀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最新成果。它的第一要義是發展,核心是以人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協調可持續,根本方法是統籌兼顧。它不僅反映了人類社會發展和社會主義建設發展的客觀規律,還反映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全面協調的發展規律。在這一理論的指導下,我國生態文明建設不是停留在口頭上,而是落實在行動上。它以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出發點和落腳點,謀劃發展,規劃未來;以解決民生問題為突破口,將實現好、發展好和維護好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根本價值目標;以讓老百姓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喝上干凈的水、吃上放心的食品,為人們提供適合人類生存的生產、生活環境為當務之急。在科學理論指導下的生態文明建設,順乎民心,合乎民意,最能發揮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
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們黨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明建設的視野和范圍是逐步擴大的。由鄧小平提出的物質、精神“兩個文明”一起抓,到江澤民提出的包括“政治文明”在內的“三個文明”協調發展,再到胡錦濤提出的包括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和生態文明在內的“五個文明”全面協調發展,這一文明建設視野和范圍的擴大,既體現了我們對國外先進文明建設成果的借鑒、吸收和創新,也體現出我們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認識的拓展和深化。可是直至今天,還有一些同志在傳統發展觀的影響下,片面地追求 GDP的增長,只用 GDP的增長去論政績,或者僅把生態文明建設看作是物質文明建設中的一項任務或措施,而不是從戰略全局的高度上認識生態文明建設在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生態文明是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建設的基礎和保障,特別是在當前生態環境趨勢明顯惡化的新時期,沒有良好的生態環境,一切建設都無從談起。2008年1月29日,胡錦濤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體學習時明確指出:“貫徹落實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新要求,必須全面推進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以及生態文明建設,促進現代化建設各個環節、各個方面相協調,促進生產關系與生產力、上層建筑與經濟基礎相協調。”這都告訴我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由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和生態文明組成的系統有機整體。它們之間既是相對獨立的,具有各自的領域內容、建設規律和地位作用,又是辯證統一、不可分割的。它們都是各自領域發展進步的狀態和成果,有著既相對獨立、相互區別,又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關系。
生態文明建設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不僅具有極端重要的地位和作用,而且具有特別重大的意義。這一重大意義突出體現為三個緊迫需要:
1.加快生態文明建設是當前破解我國改革開放以來面臨著的諸多難題的緊迫需要。新中國成立的60多年特別是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們的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確取得了舉世矚目的重大成就,但在發展中也確實面臨著諸多難題,如為發展所付出的資源、環境代價過大,發展不平衡、不協調的矛盾突出,城鄉差別、地區差別、收益分配差別擴大,生態退化、環境污染加重,民生問題凸顯以及道德文化領域中的消極現象等。這些矛盾和問題固然存在著多方面的原因,但從總體上說,是由于我們受傳統工業化理念和思路的影響,沒有確立和執行科學發展觀,尤其是沒有重視和諧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而造成的。這就要求我們深入學習和貫徹科學發展觀,堅持以和諧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超越傳統工業文明,對發展中的矛盾、問題實施綜合治理,突破瓶頸制約,在新的起點上實現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2.加快生態文明建設是我國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緊迫需要。黨的十七大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作了科學全面的新闡釋,對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任務從五個方面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建設生態文明既是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又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任務之一,還是實現新的更高要求的保障。當前生態文明道德素質不高,資源浪費、環境破壞情況仍然相當嚴重,如不加快當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加大研究力度,推進前進步伐,就勢必會拖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后腿。
3.加快生態文明建設是我國和廣大發展中國家跨越式進入工業文明和生態文明并駕齊驅新階段的緊迫需要。西方發達國家經過幾百年的工業革命,借助其軍事、經濟、金融、科技等方面的優勢,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研究與實踐上已經先走了一步,生態文明建設也已具雛形,而發展中國家和欠發展的國家和地區還處在工業化的初期或中期,生態文明建設剛剛萌芽。如果13億人口的中國能從世情、國情的實際出發,通過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率先跨入生態文明社會,不但會使我國的經濟社會、生態環境、人文民生面貌發生重大變化,而且能為廣大發展中國家和地區提供在工業化進程中轉化為生態文明社會可資借鑒的有益經驗,進而加快全球生態文明建設的進程。
[1] 徐春.建設生態文明與維護環境正義[J].黨政干部學刊,2009(7).
[2] 彭必源.生態社會主義對社會主義經濟體制的設計[J].孝感學院學報,2010(2).
[3] 張俊國.論毛澤東生態文明思想的當代啟示[J].湖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3).
[4] 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5] 江澤民文選: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 江澤民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 姜春云.跨入生態文明新時代——關于生態文明建設若干問題的探討[J].求是,2008(21).
[8] 本書編寫組.中國共產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匯編[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9] 劉蔚.和諧社會亟待建立生態文明[N].中國環境報,2007-07-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