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艷,劉雨過
(河池學院 中文系,廣西 宜州 546300)
論《五色石》的教化性與娛樂性
黃 艷,劉雨過
(河池學院 中文系,廣西 宜州 546300)
《五色石》是清初的擬話本小說。從書中作者的自序到故事情節等都可以看出此書當時的教化功用,但是作者并沒有因此而忽略擬話本小說的娛樂性,在題材選取、人物設置、情節安排、結構布局、細節描寫等方面均有一番特殊的處理,增強了作品的藝術感染力,這也使得此書在同時期同類作品中成就突出。
五色石;教化性;娛樂性
《五色石》全稱《筆煉閣編述五色石》,為清初擬話本小說。全書共八卷,每卷分別鋪敘一個故事。整部小說具有很強的教化性,正如校點過此書的蕭欣橋所說,每個故事都是為了宣揚某種倫理道德而編述的[1]224。但是,如果仔細閱讀小說會發現,作者在突顯作品教化性的同時對作品的娛樂性方面也做了一番細致入微地處理。
書首有自序一篇,“《五色石》何為而作也?學女媧氏之補天而作也”,“然而女媧所補之天,有形之天也;吾今日所補之天,無形之天也。有形之天曰天象,無形之天曰天道。天象之闕不必補,天道之闕則深有待于補”,“天道非他,不離人事者近是”,“吾今日以文代石而欲補之”。[1]1自序中作者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創作動機,即補救世道人心。
《五色石》的人物類型主要有兩種:一是才子、佳人、賢妻、義士、義仆、真心向佛的俗人等道德楷模;一是相貌、才學、品德均差的奸徒、妒婦、佞臣、不守戒律的和尚、尼姑等反面角色。故事情節都是圍繞倫理綱常而展開的,如卷一、卷四、卷六、卷八主要講才子佳人以才結緣,卷二講妒婦悔悟、朋友相助,卷三講書生洗冤、官員懲惡,卷五講繼母悔過、父子重聚,卷七講岳丈苦勸、敗子回頭,這些人物、故事表露了作者提倡夫妻和睦、父慈子孝、朋友互助、奴仆忠義等封建倫理綱常思想。
《五色石》的教化效果在敘事層面是通過對善惡兩類人物不同的命運安排凸現出來的。善者加官進爵,得享長壽,父母獲封受賞,子孫俱各顯貴,可謂是福祿壽三者占盡。如卷一《二橋春》結尾處寫到:“至來年,黃生會試中了第二名會魁,殿試探花及第。后來黃生官至尚書,二妻俱封夫人,各生一子,拾翠亦生一子,俱各貴顯。兩位小姐又各勸其父納一妾,都生一子,以續后代。從此陶、白、黃三姓世為婚姻,不絕后世,傳為美談。”[1]35卷八《鳳鸞飛》中書僮調鶴忠義救主被朝廷授予云州刺史的官職,下層百姓就因為行義舉轉眼成了高級官員,這種在現實生活中很難出現的一幕,在小說中卻理想化地上演了,作者的勸善之心躍然紙上。惡者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如卷一的偽才子木一元備受嘲諷;卷三的兇僧道虛、道微伏法;卷四的惡官汪直被從重治罪;卷六的偽才子何自新被革去舉人并杖打六十,惡人宗坦一干人等被杖打流放。還有一類人物,起初作惡后改過向善而得到了比較好的下場,如卷二中的妒婦仇氏悔過,后“在家另居別室,修齋誦經”[1]58;卷五中的無良繼母韋氏痛改前非,后“生封死贈”[1]131;卷七中的宿習戒掉毒癮,后因功“特授兵部郎中之職”[1]180。善者得善報,惡者食惡果,故事中出現的所有的善惡人物都有各自對等的結局,作者勸人為善的意圖十分明顯。
《五色石》中的教化效果還通過議論性的話語直接顯現出來。一是借書中人物口吻說出:黃生道:“木生雖會脫騙,卻反替人做了兩番媒人,自己不曾得一些便宜,豈非弄巧成拙?”(卷一)[1]35呂玉道:“汪直惡貫滿盈,自當天敗”(卷四)[1]101郗公笑道“此人善于撮空,到底自露其丑”(卷六)[1]143調鶴道:“老爺平日居官清正,今必有人申救。”(卷八)[1]199二是作者以說書人身份指明:“看官聽說:大凡人虧心之事斷不可做。”(卷五)[1]118“看官聽說:凡好賭的人,如被賭場里攝了魂魄的一般……所以人家子弟切不可流入賭錢一道。”(卷七)[1]162-163三是以韻文形式評點:“一報還報,昭昭天理。”(卷二)[1]57“有冤在世必明,有恩于我必報。”(卷三)[1]80
除了維護封建的倫理綱常、勸人為善之外,作者還有意向讀者灌輸先進的愛情觀。如卷八《鳳鸞飛》中侍兒霓裳欽佩祝生的才識,“觸動一片芳心”后定好私計,裝扮成小姐主動去約會祝生,與其共享魚水之歡,并勸祝生“今宜銳意功名,不必復作兒女眷戀”[1]198,為追求自己的幸福做出了細密的籌劃。霓裳最后順利嫁與祝生為妾,說明作者對這種未婚男女大膽追求愛情與幸福的做法是鼓勵的,比起之前陸人龍在《型世言》中否定自由愛情確實要開明很多,也是延續了“三言”、“二拍”中宣揚的愛情理念,符合人性并順應社會發展的。卷六《選琴瑟》何嗣薪說“翁擇婿,婿亦擇女。門生訪得隨家小姐有名無實,恐她的詩詞不是自做的。若欲重聯此姻,必待門生面試此女一番,方可準信”,[1]155-156結尾處作者評論說“小姐初非勢利狀元,狀元亦并不是曲從座主,各各以文見賞,以才契合。此一段風流佳話,真可垂之不朽”[1]160,這些話均顛覆了傳統的擇偶觀,小姐和才子互考學識,以學識廣博定婚姻,散發著追求男女平等、婚姻自主的思想光輝,“以才契合”比起現實中因權勢、父母之命、金錢、外表而結合的婚姻觀念簡直是前進了一大步。
主張未婚男女自由戀愛、以才相配的思想在略微早一點興起的才子佳人小說中已經得到過大力宣揚,如《平山冷燕》和《玉嬌梨》兩部作品。《玉嬌梨》中蘇友白大膽表露了自己的愛情觀:“有才無色,算不得佳人;有色無才,算不得佳人;即有才有色,而與我蘇友白無一段脈脈相關之情,亦算不得我蘇友白的佳人”[3]52,這正是《玉嬌梨》的作者要向世人灌輸的核心愛情觀。蕭欣橋在《五色石》的校后記中說卷一《二橋春》和卷六《選琴瑟》這兩篇小說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男女雙方、特別是女方的父母都很開明,都很贊成和支持女兒有個理想的配偶,并且還很尊重女兒本人的意見”,[1]220這個特點在《平山冷燕》和《玉嬌梨》中也都同樣的存在。另外,《五色石》中多次夸贊女子的才華,如卷六《選琴瑟》“嗣薪看到第三首,避席向郗公稱謝道:‘小姐才思敏妙如此,若使應試春鬧,晚生自當讓一頭地。’趙公笑道:‘朝廷如作女開科,小姐當作女狀元。’”[1]158女主人公瑤姿的文才絲毫不比男主人公嗣薪的差,甚至還要高出一些,這也與《平山冷燕》和《玉嬌梨》中鋪寫的一樣。擬話本小說《五色石》與早期才子佳人小說的代表作《平山冷燕》和《玉嬌梨》在表現愛情主題方面有如此多的雷同,不得不說兩者之間具有緊密的聯系。就創作時間而言,目前一般認為《玉嬌梨》寫于南明時期,《平山冷燕》成書于清順治年間,而《五色石》成書于清康熙前期,很有可能是后者在創作時從前者中汲取了營養,而它們共同宣揚的愛情觀、才情觀則對之后的《鏡花緣》、《紅樓夢》等作品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五色石》的娛樂性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作者的自我愉悅,二是作品的適俗性。
自序中闡釋了作者言志抒懷的自我意識:“則吾今日以文代石而欲補之,亦未知其能補焉否也。第自吾妄言之而抵掌快心,子妄聽之而入耳滿志。舉向所望其如是、恨其不如是者,今俱作如是觀。則以是為補焉而已矣。”[1]62
小說中以才子佳人的相遇與結合為題材的作品有四卷,占了整部作品的二分之一,由此可以看出作者對此題材的青睞。封建社會的文人在現實生活中遭遇坎坷或仕途受阻時,很容易通過創作躲進自己構建的理想世界里以尋求內心的平衡與精神的釋放,《五色石》中的才子形象及遭際就明顯寄寓了作者對自己人生的企盼。每位才子都是風度翩翩、才高八斗,雖然中途也經歷了一定的磨難,但最終都幸運地娶到了才色雙絕的美人,而且是一夫多妻,子嗣興旺,事業上也是一帆風順,先及第登科后入朝為官。作者這種通過創作愛情題材的小說來實現自我愉悅的精神與才子佳人小說的創作精神是契合的,之后的落魄才子蒲松齡在《聊齋志異》里則更為明顯地將其展現出來。
作品的適俗性主要表現在題材選取、人物設置、情節安排、結構布局、細節描寫上。
《五色石》中寫最多的題材就是才子佳人相遇相合,除了作者本身對此題材感興趣外,也一定考慮了讀者的閱讀興趣。平常百姓最喜歡看的故事便是男女相戀,所以作者在開篇放置了《二橋春》,很容易將讀者的注意力吸引,從而達到在娛樂中教化世人的目的。這種做法要比陸人龍的顯得高妙很多,《型世言》中沒有一篇歌頌自由愛情,全書皆述忠孝友悌、貞烈節義之事,作者只顧向世人宣揚封建社會嚴酷的綱常思想,卻忽視了讀者追求情趣的閱讀心理,這也是《型世言》為何自刊刻后少人問津湮沒很久的重要原因。
《五色石》中也有宣揚父慈子孝、妻恭妾順、奴仆忠主的內容,但作者掌握了讀者求新獵奇以及渴求輕松愉悅的閱讀心理,于是選取歷史流傳下來的著名的悲情故事做引,特意反其道而行之,編織出一個個結局走向完全喜劇化的新鮮故事。每篇作品的入話部分均有所交代,如卷五《續箕裘》:“從來家庭之間,每多缺陷。以殷高宗之賢,不能察孝己,以尹吉甫之賢,不能活伯奇。又如戾太子被譖而死,漢武;蒞作思子宮,空余悵望,千古傷心。至于宜臼得立,不能再見幽王,而與褒姬、伯服勢不并存,重耳歸國,亦不能再見獻公,而與奚齊、卓子亦勢不兩立,又豈非可悲可涕之事?如今待在下說個被讒見殺、死而復蘇的孝子,哭子喪目、盲而復明的慈父,再說個追悔前非、過而能改的繼母,無端拋散、離而復合的幼弟與眾官聽”[1]106,這樣便很快能吸引讀者的注意力,進而得以在接下來的故事敘說中順利向讀者灌輸封建的倫理綱常思想,真正實現“寓教于樂”的目的。
每卷中至少有一組對立的人物出現。真才子黃琮與假相如木一元(卷一);美而且賢的和氏與性既兇悍生又丑陋的妒婦仇氏;仇氏的兩個哥哥——“平日只是勸化妹子休和妹夫閉氣”的二哥仇化與“一味奉承妹子,火上添油”的大哥仇奉(卷二);情愿出家,不愿領銀的施惠卿、曾小三與貪才好色的三個和尚(卷三);痛斥汪直的呂玉與奉承汪直的逢貴(卷四);孝順的吉孝與誤解兒子好意的吉尹、韋氏(卷五);儀容美麗、姿性聰明的瑤姿與才貌一些不及的嬌姿(卷六);當今第一個名士何嗣薪與毫無才學的宗坦、何自新(卷七);苦苦勸化女婿戒賭的冉化之與沉溺賭博、不肯自拔的宿習(卷八)。
故事多圍繞這些對立型的人物展開,矛盾沖突較為集中,充分地調動了讀者的閱讀興趣。就人物名字本身來看,也有一定的喜劇效果蘊涵其中。如賢惠的和氏、兇悍的仇氏,化解矛盾的仇化、奉承妹子的仇奉,一心向佛的真通、真徹以及不守戒律的道虛、道微。卷三在結尾部分還特意指出人物名字含有豐富的寓意:“他姓來,真正是再來人;他號叫本如,真正是能悟了本愿人。”(卷三)[1]80由于人物名字讀音的相似,也制造了一系列的娛樂效果,使得故事情節一波三折,扣人心弦。如何嗣薪將嬌姿誤認為是瑤姿,瑤姿將何自新誤認為是何嗣薪,連作者也在卷尾對讀者抒發感觸:“看官聽說:天下才人與天下才女作合,如此之難,一番受釵,又一番回釵,一番還陪佩,又一番納佩。”(卷六)[1]160作者將故事的趣味性再次呈現到讀者面前。
作品中巧妙地利用誤會、巧合等偶然性因素來制造緊張激烈的矛盾沖突或者推動故事情節向前發展。“黃生聽了,只道說他抄集唐人詩句,乃遜謝道:‘小侄菲陋,不能自出新裁,故聊以抄襲掩拙。’”使得木一元能“兩番脫騙,神出鬼沒”,[1]7差點讓陶公將女兒許配于他。(卷一)吉尹受朝廷派遣去寧夏,王子無意談起王府拾得一個螟蛉之子,而吉尹也感傷自己于同時同地丟失兒子,引出相認一幕,最終故事以大團圓結束。(卷五)宗坦抄得何嗣薪絕句三首,冒認為己作,因未能理解郗公的評語而露餡出丑,促使郗公去尋找真正作詩之人。(卷六)
作者還通過悲喜交加的戲劇化手法來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制造非同尋常的閱讀氛圍,促使讀者心潮澎湃,情緒被故事中的人物積極地調動起來。如(卷一)黃生誤信含玉死訊,“正在寓中悲恨,突然人聲鼎沸……黃相公中了解元”。[1]25“當日仇氏、羽娘聞知樊植未死,卻是一喜。成美、和氏感傷公子不見,又是一悲。”(卷二)[1]54
作品中采用了埋下伏筆、設置懸念的藝術手法,引進了補敘、插敘等敘述手法,用“且說”、“卻說”等詞語轉變敘事角度,使得讀者在接受作者教化思想的過程中不是感到枯燥乏味,而是興致勃勃、一刻不肯放松。
埋下伏筆。卷四中道姑將白玉鉤送給舜英,讓她佩帶在身邊,為下文舜英跳崖得白玉鉤相救作鋪墊。而最后道姑又將白玉鉤收走,白玉鉤作為一條線索貫穿整卷,由此可見作者構思之縝密。
設置懸念。卷二《雙雕慶》中仇氏要逼羽娘出嫁,受樊植所托、替他照顧羽娘的和氏竟不來管閑事,讀者讀到此處一定會感到驚詫,直到和氏迎羽娘進門,才知道這是和氏定下的計謀,讀者心中的疑團頓時消散,終于可以大舒一口氣。有時作者也刻意調動讀者的閱讀興趣,如卷三《朱履佛》:“因而又弄出一段奇聞快事……看管慢著,待我細細說來”。[1]67
補敘、插敘等敘述手法。《五色石》中經常用“原來……”句式或“看官聽說:原來……”句式對故事中出現的人物、情節進行補充說明或者消除懸念給讀者帶來的閱讀障礙。這樣既避免了平鋪直敘給讀者帶來的閱讀疲勞,又使情節與情節之間可以銜接自如。
敘事角度的多次轉變。《五色石》作為獨卷體擬話本,沿襲了宋元話本中固有的說書套語模式,通過“且說”、“卻說”等說書套語以及“正沉吟間”、“正議論間”等自由過渡敘事角度的方式告訴讀者場景、情節、人物的轉變,這不僅使作品能更為豐富地展現社會面貌、世態人心,也使主要故事在適當時候戛然而止,激發讀者的探知心理與閱讀欲望。
作者在書中特意寫出幾篇文字用以譏諷龍陽、妒婦的可惡以及念別字的可笑之舉,這不僅流露出作者對當時一些社會現象的不滿,更重要的是,作者有意為讀者增添在閱讀過程中將要獲得的樂趣含量。
還有一些散碎的話語,也成為書中引人爆笑的興奮點。如用“夜叉母仰面觀天,亦能使雁驚而落;羅剎女臨池看水,亦能使魚懼而沉”[1]37來形容仇氏的貌丑,(卷二)用“聊借家人之臀,極當妒婦之臉”[1]44來宣泄對仇氏的痛恨。(卷四)用“冒名冒籍,出頭不得。人愁落第,我苦中式”[1]97來展現呂玉無奈冒名后的忐忑心情。
從題材選取到人物設置、情節安排、結構布局等,從內容到表現手法,《五色石》的創作皆透出“新”與“奇”,而這些特點與李漁創作的擬話本小說《無聲戲》和《十二樓》有很多相似之處。可見《五色石》的作者在創作之前很有可能受到李漁小說創作的影響。
隨著馮夢龍“三言”巨作的誕生,明末清初有一大批文人開始有意編著擬話本小說,如凌濛初、陸人龍等,當然也包括《五色石》的作者。同馮夢龍的“三言”一樣,此后的擬話本小說在創作主旨上很強調勸誡教化,這不能不影響作品本身的藝術感染力,但是,如果將陸人龍的《型世言》與《五色石》相比,會發現《五色石》的藝術感染力要強于《型世言》。《五色石》的作者雖然重視作品的教化功用,但卻沒有忽視作品的適俗性與娛樂性,在題材選取、人物設置、情節安排、結構布局、細節描寫等方面均有一番特殊的處理,難怪齊裕焜先生在《中國小說演變史》中要夸贊《五色石》為清初擬話本中上乘之作[4]114。另外,《五色石》中流露的愛情觀、才情觀同略早一點興起的才子佳人小說相契合,而在娛樂大眾的層面上又與李漁的創作的擬話本小說有較多相通之處,這也值得學者進一步去研究作品創作時的傳承關系。
[1](清)筆煉閣主人,蕭欣橋,校點.五色石[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85.
[2]蕭欣橋,劉福元.話本小說史[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3.
[3](清)荑荻散人.玉嬌梨[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
[4]齊裕焜.中國古代小說演變史[M].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8.
Discussion about the Enlightenment and Entertainment ofThe Colored Stone
HUANG Yan,LIU Yu-guo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China)
The Colored Stoneis the imitation novel in the early Qing Dynasty.From the author’s preface to the novel,we can see that the book has the humanizing function.Yet,the writer didn’t ignore the entertainment of the novel.He adopted some unique artistic techniques in selecting the theme,conceiving the characters,and consturcting the plot,structure and layout in order to enhance artistic appeal,which made the book stand out among the similar works in the same period.
The Colored Stone;enlightenment;entertainment
I242.3
A
1672-9021(2011)06-0027-04
黃艷(1984-),女,江西景德鎮人,河池學院中文系助教,碩士,主要研究方向:古代漢語。
2011-10-20
[責任編輯陽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