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的摹狀詞理論與專名涵義

包 威

(黑龍江大學應用外語學院，哈爾濱150080)

羅素的摹狀詞理論與專名涵義

包 威

(黑龍江大學應用外語學院，哈爾濱150080)

羅素的摹狀詞理論被公認為是“20世紀哲學發展的典范”，它對邏輯學、語言學和哲學都有著深刻的影響。從該理論的提出背景入手，介紹該理論是如何針對三大著名難題而提出的，并闡述摹狀詞與專名的意義、聯系與區別，最后簡評該理論的缺點以及在語言方面和哲學方面的深遠影響。

摹狀詞;羅素;專名;區別;影響

20世紀初西方哲學研究發生了重大變革，哲學家們都有了一種共同的傾向，即認為一切哲學問題都可以歸于語言問題，哲學中很多問題都是產生于對語言的誤用，因此語言開始成為一些哲學家們研究的對象，而在語言哲學中，意義指稱理論正是當時語言哲學家們集中研究的首要問題。在眾多哲學家提出的指稱理論中影響力最大的就是羅素的摹狀詞理論。作為西方邏輯發展史上第一次全面而系統的摹狀詞理論研究，羅素所作的摹狀詞邏輯分析是十分精辟的，在羅素的摹狀詞理論中，數理邏輯分析方法被運用到哲學研究中，使得一些長期困擾哲學家們的難題得到了解決，從而對摹狀詞理論的發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一、羅素摹狀詞理論的提出

1905年，羅素在《心》學報發表了論文《論指稱》，第一次系統地提出了他的“摹狀詞理論”，而該理論的提出源于其對《論指稱》一文中所列舉的三個著名的難題的思考，第一類難題是非實體存在是否有效的問題，梅農悖論“金山不存在”。使哲學家發現了問題:“不存在的東西怎么能成為一個命題的主詞呢?”要這個語句有意義就必須假定有個金山存在，這樣，金山就既存在又不存在，這種自相矛盾的說法顯然有悖于人們的常識。對于這樣的情況，羅素說:“這是一個自身難以成立的觀點，承認這類對象是不存在的，但是又假定它們是對象，但對這種觀點的主要反駁在于指出這類對象不容置疑地恰恰違反了矛盾律。”［1］也正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羅素提出了摹狀詞理論。第二類難題是關于同一律的問題。根據等同替換規則如果a同一于b，那么a具有的性質b也必定具有，反之亦然。故而以b替換a命題的真值不會變。據此，下述推論似乎一定能成立:(1)司各特是《威弗利》的作者;(2)喬治四世要知道司各特是否是《威弗利》的作者;(3)喬治四世要知道司各特是否是司各特。這一推論并非有效式，其結論顯然是假的。第三類難題是關于排中律的問題。根據排中律，“A是B”是真的或者“A不是B”是真的，二者必居其一。這樣，或者“現在的法國國王是個禿子”，或者“現在的法國國王不是個禿子”必有一真。在符合所有禿子的特征和不是禿子的特征的人中并沒有法國國王，因為現在沒有法國國王。因此這與排中律矛盾。為了解決這三大難題，羅素提出了其著名的摹狀詞理論。說到摹狀詞理論首先我們要來看什么是摹狀詞，對于摹狀詞，羅素從未給出明確的定義，但多數人認為摹狀詞是“描述滿足某種條件的存在一個并且僅僅存在的一個的(即數學中的唯一的)那種事物時所使用的現代邏輯專名，換句話說，摹狀詞就是通過揭示某一個體的獨有屬性來指稱該個體的語詞。”［2］羅素將摹狀詞分為兩種，一種是“不定的摹狀詞”，它述說“一個如此這般的東西”(a so and so)，如“一個人”、“一只鳥”、“一位老師”等;另一種是“限定的摹狀詞”，它述說“那個如此這般的東西”(the so and so)，如“看電影的那個人”、“穿綠色球衣的隊員”、“二加三的和”等。而其中限定的摹狀詞是羅素的主要研究對象。因為羅素認為導致三大難題的主要原因是混淆了專名和定摹狀詞，認為定摹狀詞和專名具有相同的屬性。所以羅素在他的摹狀詞理論中對這兩種符號作出了嚴格的區分。

二、摹狀詞與專名

1.關于專名的涵義

很多學者，特別是西方邏輯學家和分析哲學家對專名問題進行過研究，主要有彌爾、克里普克、弗雷格、羅素、維特根斯坦等人。圍繞專名有無涵義以及什么是專名的涵義，大致可以分成兩派，一派以彌爾和克里普克為代表，其基本觀點是專名無涵義，只有指稱;另一派以弗雷格、羅素、維特根斯坦為代表，其觀點是專名既有涵義又有指稱。

彌爾認為專名是“給予一個體的完全無意義的名字”［3］20，這把所有的空專名和表到名義本質的專名，如“太陽島”排除在外。弗雷格則把所有有指稱單一對象的表達式都當做專名，“指稱單一對象的表達式可由幾個字或各種不同記號組成，為簡潔故，任何這樣的指稱表達皆被認為是專名。”而對羅素來說，真正的專名是沒有任何描述內容的純粹指示詞，而且被命名的對象必定為說話者所親知。這樣，只有很少一部分只是代詞才滿足這一定義，最著名的是代詞“這”［4］。

2.專名和摹狀詞的區別

羅素認為對于摹狀詞與專名意義的混淆是導致著名的三大難題的主因。羅素從理論上嚴格的區分了專名與摹狀詞，認為真正專名的含義即其所指，普通專名其實是與之相應的摹狀詞的縮寫或偽裝，我們憑借這一摹狀詞就可以確定其指稱。不同于弗雷格將專名和摹狀詞混同的做法，羅素十分注重專名和摹狀詞的區別，特別強調不能把摹狀詞和專名混為一談:“關于定摹狀詞，首先一點要弄清的，就是它不是一個名字。”［5］。

羅素認為專名是直接表示個體的名字。摹狀詞則是這樣一些詞組諸如:“當今的英國首相”，“《紅樓夢》的作者”等。它們之間是有區別的，首先，從認識論的角度看，專名直接指稱說話者所親知的對象，其意義是說話者通過“親知”獲得的。因此，專名所指稱的對象必須存在。而摹狀詞只是對它假設的對象進行某種特征描述。即他們存在著兩種不同的功能:命名功能和描述功能。具有命名功能的表達式是專名，具有描述功能的表達式是摹狀詞。羅素認為專名是一個簡單的符號，例如“曹雪芹”，它直接指稱某一個體，這個個體就是它的意義，它能夠在孤立的狀態下具有這種意義。也就是說，它具有的這種意義不以其他任何詞為轉移。他說:“名稱是一個簡單的符號(就是說，一個不具有任何以符號作為組成部分的符號)。一個簡單的符號往往指示某一個殊相，或者通過擴展而指示一個不是殊相但暫時好像被當做殊相的客體(或者錯誤地被人們相信是一個殊相，諸如一個人)。”［3］45其次，每一個專名都有一個個體與它相對應，摹狀詞則不同。雖然很多摹狀詞描述的是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個體，如“《紅樓夢》的作者”“英國首相”但是也有一些摹狀詞描述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如“金山”、“當今的法國總統”等。

概括來說，專名的指稱對象與用來稱呼它的摹狀詞的指稱對象是相同的、唯一的;它們含義之間存在著集合與分子的關系，我們可以用摹狀詞來稱呼專名，以明確其含義，但卻不能由此將專名歸結于某個用來稱呼它的摹狀詞。

三、簡評羅素的摹狀詞理論

羅素的摹狀詞理論對摹狀詞進行了精細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弗雷格的含義— —指稱理論的缺陷，并產生了廣泛的理論意義和深刻的影響。糾正了馬爾朗等人的本體論，保證了邏輯學的首尾一致。羅素的摹狀詞理論注重語義分析的精確性和無歧義性，對自然語言運用了邏輯分析的方法，指出句子和命題在形式上的異同，然后用理想的邏輯語言代替自然語言，為我們進行語義分析開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也為邏輯學和語言學的融合架起了一座橋梁。

此外在哲學方面，羅素的摹狀詞理論大大地推動了20世紀前半期分析哲學的蓬勃發展，它提供的邏輯語義分析方法，揭示了語言中易被誤解的邏輯關系，從而消除了由于這類誤解所造成的令人誤解的問題，使哲學避免了許多沒有結果的爭論，向人們展示了解決各種長期存在的哲學難題的模型范式，因此，這一理論被公認為“20世紀哲學發展的典范”，而羅素摹狀詞理論的成功也吸引大批哲學家轉到邏輯分析的立場上，促成了理想語言學派的形成。過去客觀唯心主義一直利用邏輯這個工具來為其哲學服務，摹狀詞理論則從邏輯結構上揭示出本體論證明的荒謬性。

綜上所述，盡管羅素的摹狀詞理論還存在著一些不足，如，羅素關于摹狀詞和專名的區分在認識論上是有問題的。它否定了摹狀詞在特定語境中的定向指稱意義，否定了摹狀詞所描述食物的客觀存在性，否定了摹狀詞的客觀基礎。但羅素對專名與摹狀詞的意義及性質的把握，使得人們可以對語言作出精確、無歧義的理解并且在現代邏輯學、語言學和哲學方面給予后代學者極大的影響和深刻的啟示。

［1］羅素．邏輯與知識［ 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45－212．

［2］李樹琦．現代邏輯學［ M］．重慶:重慶出版社，1989:181．

［3］ Mill，J．S，A Syste Mof Logic，2 vols．1843．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4］羅素．我的哲學的發展［ M］．北京:商務印書館，1900:86．

［5］羅素．數理哲學導論［ 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136．

Co M Ment on Russell's Theory of Description and Proper Na Me

BAO Wei
(School of Applied Foreign Languages，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Russell's Theory of Description is recognized as“the Model of philosophy in 20th century”，which has a profound i Mpact upon logic，linguistics and philosophy．The writer introduces the background of this theory that is to solve the three fa Mous difficult questions and talks about the Meaning，the relation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Description and Proper Na Me．Finally，this paper Makes a brief evaluation on the Theory of Description fro Mboth linguistics and philosophy two aspects．

description;Russell;proper na Me;difference;influence

B561．54

A

1001－7836(2011)07－0129－02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07．056

2010－11－20

包威(1978－)，女，山東福山人，講師，碩士，從事英語語言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