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011年溫州工業經濟運行分析與趨勢判斷

任 曉

（中共溫州市委黨校 溫州發展研究中心，浙江 溫州 325000）

2010—2011年溫州工業經濟運行分析與趨勢判斷

任 曉

（中共溫州市委黨校 溫州發展研究中心，浙江 溫州 325000）

2010年溫州工業經濟增速已經恢復到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工業行業間需求及盈利的輪動加快，工業經濟增長雖無“近憂”卻存“遠慮”。為此，在產業政策上，要著力突破財務結構、成本結構和要素結構的約束，圍繞轉型升級和發展方式轉變的任務，強化產業后發優勢，優化產業要素與營商環境，深化產業國際化經營水平。

溫州；工業經濟；經濟增長；價格；投資

進入2010年后，隨著早前應對金融危機的擴張財政安排和相對寬松的貨幣政策共同作用下，國內工業品的需求在短暫的下滑之后逐步恢復。受外圍大趨勢好轉以及內生利好因素的帶動，溫州工業生產持續反彈，企業利潤逐漸好轉，產值增長得到了平滑化。雖依賴投資拉動最終需求的增長方式在短期內緩和了金融危機的沖擊，但其所產生的直接負面結果是原本過剩的行業需求受到了更多的人為刺激而維持了之前的擴張步伐，延緩了對工業經濟中長期內在矛盾的調整。2010年作為“十一五”規劃的收尾之年，大量工業企業對“十一五”規劃期末節能減排硬約束表現出強烈的不適應，很大程度上可歸因于此。“十二五”規劃綱要從2011年開始啟動實施，工業轉型升級和發展方式轉變任務艱巨。溫州市政府在產業政策上要有新思維和新戰略，抓住產業政策推進的最佳“時間窗口”，為“十二五”規劃的順利推進開好局、打好基礎。

一、工業經濟增速已恢復到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

工業經濟增速已經恢復到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成為帶動地區整體經濟反彈的主要動力。工業經濟在2008年第三、四季度的快速下滑之后，工業生產進入一輪快速反彈通道。但工業產出指標缺乏穩定表現，并沒有確認恢復性增長的態勢，直到2010的第二季度，工業出口交貨值開始連續5個月的環比遞增增長，其中2010年8月達到33.8%的同比增長水平①。這樣的表現并未見得能夠指示工業經濟的活躍程度，但這個水平的增長率的確穩固了工業生產的信心，也意味著本次金融危機對溫州工業經濟的沖擊已經結束，工業經濟已經過渡到后危機時期。

1.外生因素推動工業增長，加速上行基礎不穩

此次金融危機之后的兩年里，來自外生性因素對工業經濟恢復和增長起了關鍵作用，兩年前的大力度宏觀應急性舉措在其后的18個月乃至更長時間里持續發揮作用，力度空前的投資有效彌補了由需求下滑所導致的缺口，帶動工業增速迅速逆轉頹勢。在此強力刺激之下，加之前期工業部門在預期轉變的情況下進行了一次去庫存調整，整體工業生產收縮迅速而徹底[1]，以至于當需求在短期內恢復并維持高速增長的情況下，因去庫存跡象過于深刻，工業生產指標表現在短期內起伏明顯。

從2010年2月開始工業增長開始進入兩位數的加速增長的周期，此后的8個月中工業單月平均增速達到23.7%，直接帶動GDP增速重新回到兩位數的增長水平，至2010年第三季度的11.8%，如圖1所示。2010年溫州工業用電量保持較高的增速，前三季度累計增幅達到18.2%。受市場需求力量傳遞作用和前期固定資產投資效應的發揮的影響，2010年上半年重工業產出增幅超過輕工業，延續2009年度后三個季度作為引領工業生產快速恢復的主導力量，在重工業持續近15個月的快速增長態勢下，工業用電量同期保持平均19.7%的月均遞增速度,如圖2所示。

圖1 浙江省和溫州市工業銷售產值增速

圖2 溫州市重工業、輕工業增速和用電力量增速

從地區間橫向比較來看，2010年1—10月溫州地區工業產值增速較同期浙江省增速平均低3.36個百分點，工業生產加速度落后同期省內平均水平②。另外，從增速指標上看，溫州工業經濟加速上行基礎不夠扎實。2010年第二季度末增速達到本年峰值29.1%，浙江省的同一指標早在5月就已達到32.9%②。對于密集于工業下游的溫州工業企業來說，觀察到并確認市場需求復蘇式快速擴張態勢在時間上相對滯后，而且資本深化程度有限，產能恢復和組織生產的響應時間相對更長。預計進入2010年第四季度后，節能降耗的壓力以及能源、原材料價格的飆升會進一步打壓工業產出本年度兩次高位表現的可能。

2.增量投資帶動資本深化，民營企業加碼新增產能

2010年1—9月溫州限額以上工業投資累計增速同比創出最近五年的歷史最高水平，達到35.2%，而同期浙江省的水平僅在11.8%②。按照此口徑，2010年以來溫州地區限額以上固定資產投資的貢獻幾乎完全依賴工業領域的新增投資。這與2009年溫州工業經濟資本形成能力孱弱，拖累溫州地區GDP指標的表現截然相反[2]。隨著2010年始房地產資產價格泡沫的顯現，以及4月隨之而來不斷加碼的嚴厲調控舉措，支撐2009年投資增長的房地產領域投資悄然失速，而工業投資以月均26.8%的增速承接了溫州地區固定資產投資的重任。進入2010年第三季度后，在工業投資高速增長的帶動下地區投資增速躍上兩位數的新臺階，達到16.4%①。

值得關注的是，新增投資大部分由民營企業完成，溫州工業領域的投資中非國有投資在限額以上固定資產投資中的比例超過3/5。2009年不見起色的民營工業企業的投資強勢反彈，成為2010年全年投資的主要動力。2010年1—10月來自國有單位的投資增速為12.3%，較2009年同期略微增長2.3個百分點，增長并不明顯，這與溫州國有工業企業占國資結構比例僅1/5，溫州整體工業投資結構不受政府主導的格局直接有關①。

工業投資快速增長的主要原因在于：一是勞動力成本快速上升。勞動力成本提高的預期正在被勞動力市場供不應求的緊張狀況和人口學領域最近有關人口紅利結束的研究結論所強化。大量處在勞動力要素密集區段的溫州工業企業開始著手調整生產要素的配置結構，加碼技術進步投入，圍繞減少或替代勞動力投入的精細化生產流程再造與購置自動化設備的投資大幅增長。2010年前三個季度技術改造投資同比增長達到43.9%，占限額以上工業投資63.2%，其中技術改造和設備購置部分增長分別達到245.8%和94.5%①。二是貨幣對外升值與對內貶值。進口國外先進生產設備和引進有智慧產權的技術工藝變得更為“便宜”，而貨幣超發導致的負利率則讓通過信貸融資技術購置高價專業自動化設備顯得更加“合算”。三是國內需求的增長。經濟刺激政策在2010年的后半年開始在工業下游行業顯現其需求帶動效應，這讓不少在2010年上半年心存猶疑的投資行為得到更為堅定的執行。2010年6—9月溫州限額以上工業投資連續增長，平均月度環比增長達到17.4%①。預計2011年來自私人部門的工業領域固定資產投資可能繼續增長，因為未來工業經濟增長將保持較快的增速，整體經濟進入上行通道要求工業生產領先增長，而工業投資本身存在一定的內生性和連慣性，這會支撐溫州工業經濟保持平衡增長。另外，作為“十二五”規劃開局之年在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要求下，結構調整力度將持續加大，工業領域創新投入和技術改造項目的推進會有新的進展。

3.對外貿易結構反轉，出口效益改善，增速放緩

工業出口交貨值同比增速連續10個月保持兩位數增長，2010年8月當月同比達到33.8%的水平，基本回到2007年上半年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如圖3所示。截至2010年10月的數據表明，在溫州工業品出口傳統的主要市場中，相對而言，在北美和歐洲出口市場中工業品增長顯著，尤其是美國市場工業品出口前三季度同比增長達到42.5%，其中7月單月增長達到74%①，帶動出口指標的主要出口產品集中在合成革制品和鞋兩大傳統類別。不過，從批發零售業和工業庫存銷售比以及存貨變化情況來看，美國去庫存化已經接近尾聲，未來貿易環比增速將有所回落，對美國出口在環比上將回到常態增長上。

2010年1—9月機電產品外貿出口累計增長35.1%①，這主要得益于低息國際貿易美元結算下的價格競爭力，2010年第二季度后機電產品出口高增長是拉升年度溫州對外出口總量的關鍵。2010第四季度工業出口交貨值會呈現回落態勢，加工貿易型企業在成本上漲壓力和節能降耗約束下不愿承接大宗長期的訂單。從出口結構上看，2010年1—9月加工貿易出口同比增長46.8%，快于同期一般貿易出口32.3%的增速①。其主要原因是，2010年以來電氣、機電產品的增長相對一般貿易倚重的鞋類和服裝、服飾類產品以更快的速度增長。需要關注的是，本年度溫州出口結構中一般貿易在總量上大幅超過加工貿易，回歸溫州出口結構多年以來的常態比例，卻與2009年的情形截然相反[3]。這反映出一個完全由對外貿易風險決定的出口結構，而且調整效率相當高。2011年的工業品出口增速將繼續延續2010年第四季度以來的放緩態勢。2011年如人民幣的匯率形成機制不變，溫州地區工業品出口的總規模會繼續擴大。

二、工業行業間需求及盈利的輪動加快

1.結構轉型調整加速，增加值決定利潤水平

2010年前三季度累計，工業各行業效益從主營收入、利稅、利潤率等指標反映，工業企業生產經營同比增長水平已超過近年高點。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156.42億元，累計同比增長30.7%，其中，第一季度末為66.3%，第二季度末為41.3%，從橫向比較來看，低于同期浙江省內46.6%的平均水平②。工業企業利潤單季度環比下滑與成本上升及產成品庫存增加兩個因素有關。2010年1—9月工業企業成本費用利潤率累計水平穩定在5.5%以上，利潤率水平較2009年同期約有0.5個百分點的提高，這其中部分來自低成本庫存和前期低價原材料儲備的貢獻，但2010前三個季度決定工業企業毛利潤的因素主要是工業品出廠價格，產品價格的上漲不僅有效抵銷了勞動力成本的增加和銷售不力的反向影響，而且拉抬了利潤水平。這種利潤增長邏輯與2009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在毛利潤的增長主要通過銷量的增加來實現完全不同，驗證了2009年人們對于2010年工業企業利潤增長有賴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PPI）反彈的判斷。PPI的環比遞增所增加的收入構成主要5個百分點的利潤率也會是2011年溫州工業企業基本合理的經濟效益反映。

回溯2008年工業企業盈利在當年第三至第四季度出現了快速下滑，直到2009年第一季度開始出現好轉，而進入2010年后利潤率指標表現逐月穩步上升，主要原因是工業生產逐步恢復，產能利用率上升，達到規模量產后單位成本攤薄。另外，工業品價格的環比持續回升對企業盈利也有正面貢獻，如果說2010年上半年的利潤率上升來源于前期相對“過剩”產能的釋放，進入第三季度后則主要來自于工業品出廠價格的上揚，推高平均利潤率至5.5%以上水平，如圖4所示。預計2011年工業企業利潤將在較快增長的工業增加值的帶動下繼續保持較快的增長，以現價計算利潤率將達到6%～6.3%以上。

圖4 溫州市工業利潤增長趨勢

2.外在不確定因素增多，工業品價格上漲將是大概率事件

2009年11月開始，溫州工業品PPI環比連續上漲8個月，PPI水平上行主要受勞動力價格快速提高以及美元計價國際大宗商品價格上調推動。進入2010年第三季度后PPI在七八月出現連續2個月的環比負值回調。受此兩個因素的影響：一是原材料、燃料動力購進價格指數（PPIRM）6—8月開始出現連續下降[4]；二是同期溫州工業產成品存貨水平持續提高，達到3.6%的高位①，直接壓制了價格逐月環比上漲的勢頭。如溫州工業品低產銷水平不能保持在97%以上，從目前工業產成品負的存貨增長和與之同步環比降低的PPI水平看，短期內工業品價格走高可能性十分有限，如圖5所示。溫州中小型工業企業比例較高，所在的中下游行業競爭激烈，產能到庫存有直接通道，產銷率過低形成的“過剩”產能，會以產成品存貨增加的形式表現，將抑制溫州工業品PPI上漲。另外，工業品鏈條中眾多的中小型企業難以承受備料備貨帶來的資金占押壓力，回款賬期拉長背后可能引發的是整個集群產業資金信用鏈系統風險[5]。

圖5 溫州市工業品存貨與PPI環比增速

不過，未來推動PPI上漲的因素不在工業體系內部，而更可能來自外在的不確定因素。主要發達經濟體著手為第二輪刺激經濟推行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帶來能源和大宗商品價格的上漲，讓未來PPI下行成為小概率事件。溫州工業中的化工、化纖、塑料等近原材料端的大類行業受國際市場價格傳導因素作用明顯。另外，作為高能耗行業，隨著煤、電、氣等能源價格近中期看漲，成本壓力需要轉嫁，此類產品將表現出較為堅挺的價格上揚態勢，而原材料端的紡織服裝、皮革等行業產品價格環比受需求拉動和存貨水平的平衡將會持平或因現價計算因素而在名義價格上略有上漲。

3.成本控制、風險回避和量價復合走勢左右各行業盈利

未來工業行業中原材料行業生產增長平穩，價格因素決定其未來的盈利水平，在貨幣超發的格局之下，價格上揚是大概率事件，總體預計原材料行業2011年能夠保持在8%～10%之間的增速。隨著下游需求快速增長，受其帶動部分中間行業生產增速加快化纖、冶金等行業進入新一輪高速增長通道，但2011年行業的增長估計不會太高。行業競爭激烈程度會進一步加深，尤其是國內2009年刺激政策下的最初一批投產項目所形成的產值將帶來相當規模的供給增長。工業中的投資品行業將有一番與早前完全不同的表現，與2008—2009年快速萎縮和2010年平穩保守的狀況不同，投資品行業需求將迎來一波高漲的行情，其中專用設備、通信電子設備行業會有不俗的增長表現，將會是推高2011年工業增長的支撐力量。主要邏輯是裝備制造本身是本地工業升級轉型的方向，而且裝備制造行業要滿足其他制造行業自動化控制需求的增長。消費品行業生產總體保持平穩。與居民生活密切相關的日用消費品類行業對價格更為敏感，會高于行業水平增速1.5%～3%，其中，溫州的汽配、通訊器材等從屬于交通運輸設備產業和通訊設備以及電子設備行業受節能減排的政策推動、終端需求結構的升級和耐用消費品新一輪折舊更新周期的到來，將會在2011年的下半年迎來一個加速增長的“時間窗口”。

左右未來工業企業盈利的因素有銷量、價格和利潤率在近期及未來短期內的表現。2011年行業投資品行業前景看好，行業盈利對銷量的變化比較敏感，從目前的投資品行業呈較明顯的銷量放大和價格上揚的擴張態勢看，未來盈利增長幅度取決于增加值是否能夠得到提升。原材料行業將是未來盈利增長較快的行業，綜合考慮2011年從國家層面到溫州地方層面，經濟增長仍然難以改變對投資驅動的依賴，原材料行業將受益于這個大背景。原材料行業盈利受外圍不確定因素影響較大，單個企業的盈利水平取決于其風險控制能力，尤其是趨勢判斷和避險保值能力。相比之下，價格對消費品行業的影響更大一些。行業特點決定銷量增長有限，行業整體的景氣度在2011年上半年不會有優勢表現，盈利增長驅動因素主要看行業成本控制能力。價格構成中的主要部分勞動力成本長期看高，如行業上游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揚，將短期拉低行業盈利水平，未來效益大概只能維持整體工業平均水平。占1/2強的溫州工業處在產業鏈條的下游，多數集中在消費品行業，在市場需求相對穩定的態勢下，企業成本控制能力將決定其能否“跑贏”行業平均盈利水平。

4.工業企業利潤傳導“上游優于下游”，增速呈現“前高后穩”

對于2011年度的工業整體效益的研判必須考慮廣義貨幣供給因素。目前，國內經濟出現了明顯的通脹跡象，近期會更加嚴厲控制新增貸款并進入加息周期，收縮控制信貸投放政策將至少繼續到2011年第三季度某個時點。不過，出于經濟增長需要和舒緩就業壓力，一旦物價平抑目標得到確認，貨幣供應的收縮政策將會很快放松。但為應對通脹形勢下的負利率的壓力，2011年仍有兩次左右的加息舉措，而人民幣匯率在2011年下半年隨著對外貿易順差增長會有5%以內的升值可能。

基于通脹及其治理政策的一般經驗出發，預計2011年工業利潤增速將表現為兩段式增長，即第一季度快速增長，第二季度末開始回歸平穩增長，考慮同比基數水平，全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增長有望達到20%左右。另外，成本推動型價格上漲將對工業整體效益產生較直接的影響。越是處在上游行業，產品價格上漲越快。工業品出廠價格環比已經連續上升8個月，工業品價格同比指數已經明確呈現趨勢性上升。其中，溫州PPI自2010年1月以來累計上漲了3.6%，而PPIRM已經累計上漲了3.15%②。從結構上看工業品價格的變化可以發現，越上游價格上漲越快，這說明目前的工業品價格上漲還帶有典型的輸入性特征。因此，可判斷溫州至少在2011年的上半年這種價格上漲格局將持續下去。從溫州市政府近期提出提高固定資產投資率的要求出發，隨著2011年工業領域投資增長預期目標的落實推進，利潤在產業間的分配將快速流向投資品行業和部分原材料行業，冶金、化工、機械設備、交通運輸設備、電氣電子、儀器儀表等行業的景氣度和盈利水平將有較為明顯的提升。

三、工業經濟增長雖無“近憂”卻存“遠慮”

“十二五”規劃期間，勞動力緊缺，可利用土地供給不足，節能減排形勢嚴峻等諸多矛盾的加劇，傳統工業經濟增長模式難以為繼，必須改變傳統模式，探索出一種“效益工業”的新發展方式。溫州市政府強調從提高投資水平扭轉經濟增長乏力的局面。這一思路從工業轉型升級的任務立場看，可以提高溫州工業領域的資本形成能力，能夠吸納大力度投資積累，具備增長潛力，近中期有望承載資本形成的領域應該是投資品行業，也可以更狹義的理解為通常所指的裝備制造業。理由是，裝備制造業比工業中的原材料行業和勞動密集型的消費品行業的增速更快；裝備制造業資本形成能力強，是高資本要素配比行業；溫州在專用設備、交通運輸設備、通信電子設備行業具備一定的實力和基礎。進一步說，溫州正處在裝備制造業進入從輕加工業向高加工業演進的階段，而維持一個較高的資本形成增速是解決本地產業目前結構性問題的關鍵所在。

溫州強化裝備制造業部門的資本形成水平面臨著三個微觀約束條件。一是財務結構。項目或企業的財務結構相對封閉。從投資主體性質和資金來源等方面來看，溫州固定資產投資主體主要為高度市場化的民營企業，投資來源中自籌資金占了3/4，投資增長具有強烈的內生性。需要突破的是未來如何依托項目載體引入外來的戰略性產業資本。而本地企業要能夠放松對短期現金流和利潤財務的要求，地方政府則要能夠承擔短期財政減收的壓力。二是成本結構。作為資本投入的剛性成本，利率水平應該也將會逐步提高，而利率的上升將推高投資成本，抑制投資增長。不過，溫州本地發達高價的民間金融服務提示資金價格可能不是起決定作用的那個成本，更高的成本約束來自競爭本地的公共服務而導致的“其他費用”，反映的是政府公共服務供給不足。基礎設施和公共部門的投入必須加大加快，以改善投資環境降低本地綜合商務成本，創造良好的外部效應，便利民間投資的增長。三是要素結構。經濟增長在投資驅動階段本質上是一個資本不斷深化的過程，資本的形成需要其他生產要素的跟進配置。不僅要求資本市場的支持，還要有體現政府要素調控意志和能力的市場參與主體。來自政府國資背景的投資在工業化進程中資本積累的作用，絕不僅僅限于它在總投資中所占的比重，更關鍵的是促進民間投資重要的“引致效應”，即投入可以引致、帶動更多的民間投資。

分析地區的資本形成潛力、來源和約束條件有現實的政策含義，任何產業政策都有其“時間窗口”，誤判形勢，政策失當，所謂轉型發展必然進退失據。2011年是啟動“十二五”規劃的元年，圍繞轉型升級和發展方式轉變，地方政府在中觀產業政策層面有三個關鍵問題需要認真研究。一是強化產業后發優勢。溫州企業學習模仿能力很強，直接切入產業國際分工的高端環節，從而避開從產業低端入手、本地企業被全球生產網絡邊緣化的風險并不是不可能。傳統輕工業中只有那些控制原材料渠道、積極擴張、提升市場份額與價格指導權的企業，才能取得超越行業平均的收益。其產品質量和本身工藝是生存之本，未來通脹與人民幣升值對傳統輕工行業相對不利，但也完全有可能因此而促進輕工行業的升級轉型。當年的臺灣廠商轉型給溫州工業企業的重大啟示在于，占溫州工業高比重的消費品工業應謀求進入跨國公司主導的供應鏈體系——國際巨型連鎖流通企業為代表的分銷系統。它們直接面對消費者，不僅采購量巨大，而且對商品的品質、價格、批量和交貨等都有很高的要求。溫州工業企業若能加入這種供應鏈，就等于領到了進入全球化市場的門票，完成“搭車擴張”。二是優化產業要素與營商環境。避免轉型升級成為轉移升級。如果企業長期面對本地要素的約束，營商環境將難以優化。因此，政府產業政策不能只考慮提升要素約束水平來“逼迫”產業轉型，而同時要提供必要的替代性高端生產要素。另外，在發展本地生產性服務業方面早做謀劃，扭轉生產性服務對溫州工業支撐不夠的狀況。三是深化產業國際化經營水平。國際化是一種被證明了有效的產業轉型路徑。下一階段的內向國際化重點在于，引進的外商投資企業要強調它們與本土企業之間缺乏技術經濟聯系和產業前后向關聯。如今創新路徑有了更多的選擇，如原先技術轉移是沿著歐美、日本、新加坡、中國的路線轉移，但自從此次金融危機之后，可明顯感覺到一些新的核心技術已快速轉移到國內。溫州市政府應堅持強化區域制造“中心化”，突出“溫州制造”而不是“由溫州制造”，避免產業存在模式的“車間化”。

[注 釋]

① 數據引自《溫州統計月報》2010年1～11期，溫州市統計局。

② 數據引自《溫州統計月報》2010年1～11期，溫州市統計局；《浙江統計月報》2010年1～11期，浙江省統計局。

[1]任曉.當前溫州工業經濟形勢探析[J].浙江經濟，2009(15):46-47.

[2]任曉.2009—2010年溫州工業經濟形勢分析與展望[J].溫州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0(1):1-5.

[3]林俐，馬媛，林盛光.2009年溫州對外經濟與貿易發展報告[M]//金浩，王春光.2010年溫州經濟社會形勢分析與預測.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49-53.

[4]胡月曉.通脹成為政策選擇——2010年8月份宏觀經濟數據點評[EB/OL].(2010-09-13)[2010-11-25].http://www.docin.com/p-79877793.html.

[5]任曉.溫州工業發展分析與展望[M]//金浩，王春光.2008年溫州經濟社會形勢分析與預測.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38-43.

[責任編輯：吳贛英]

Analysis and Trend Prediction on Wenzhou Industrial Economic Operation from 2010 to 2011

REN Xiao
(Wenzhou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Party School of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of Wenzhou, Wenzhou, 325000, China)

Wenzhou industrial economic growth of 2010 has resumed to the level before the financial crisis. With the speeding up of the demand and profit among industries, the industrial growth has "long-term concern", in spite of lack of "short-term worry". In terms of this, as far as the industrial policy is concerned, the restriction in finance, cost and factor structure should be broken to strengthen the industrial advantage of backwardness on the basis of transformation, upgrading and the transition of development mode, improving the industrial element and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and reinforcing the industrial international operation.

Wenzhou; Industrial economy; Economic growth; Price; Investment

F427

A

1671-4326(2011)01-0001-06

2010-12-05

中國社會科學院國情調研基地、溫州發展研究中心年度項目（JD201003）

任 曉（1977—），男，浙江蒼南人，中共溫州市委黨校溫州發展研究中心，副教授，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