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今
本案反思
發人深省的四個“不應該”
文/曉今
近日,本刊記者就陶校興案采訪了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公訴處,對于陶校興身居要位,將所賦公權掌握的最后一道土地審批防線視為權力尋租的自留地,大肆收受房產商賄賂的犯罪情節和經歷,公訴人坦言“發人深省”,認為作為一個受黨培養多年的干部,陶校興不應該將公權當成私權,將利益關系混同朋友關系,不應該對金錢心存貪念,對犯罪心存僥幸。
作為上海市土地使用權出讓事務主管部門,上海房地資源局負責對土地使用權出讓進行審核批準,而副局長陶校興正是直接分管土地利用管理的重量級人物,具有最終的審批權。換句話,如果沒有陶校興簽發同意,上海市房地資源局就不能下發批文,上報地塊的房地產商就無法取得土地開發權。
黨和國家賦予陶校興的這些權力,是希望他能夠把好最后一道審核關,真正做到“秉公用權、廉潔從政”,然而,陶校興不僅不能正確對待自己手中的權力,相反,還以此作為斂財之本,受人請托,幫人批地,從中收取巨額賄賂,進行一場場權錢交易。
雖然,在為行賄人積極辦事的過程中,陶校興一直以“報上來的材料只要符合程序,不違背原則,就可以審批”來安慰自己,但事實上,陶校興對于自己手中“一支筆”的權力分量相當清楚。他知道自己的一句承諾,意味著土地審批環節的暢通無阻,意味著很多人就此會賺得盤滿缽滿,且這些得到過他幫助并將繼續有求于他的,身價上億的老板們一定是不會忘記自己的。因此,當公權成為陶校興徇私的資本時,他已慢慢進入溫水煮青蛙的狀態而無法清醒。
陶校興案中的行賄人,無論是陶校興從小認識的老鄰居孫鎮躍,還是曾經與陶共事多年的老同事錢智春,還是陶校興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顧紀興、楊德興、張林森等,作為從事房地產開發項目的負責人,他們都深知陶校興手中的權力和影響力對他們的重要性。因此,他們往往不惜代價與陶校興保持著熱絡的“朋友關系”,并以各種借口,送錢送物來討好陶校興。
在當年新舊土地政策的轉變之際,還有很多房地產商為了趕上簽地的“末班車”,想盡一切辦法靠近陶校興,最后如愿成了陶的“新朋友”,如陶案中的行賄人王必成和徐學青。
這些利益關系人帶著一定的動機與陶校興交往,奉行的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生意場規則,交往的過程就是權錢交易的“對價”過程。
對此,陶校興卻自以為這些都是自己的老部下、老鄰居、老朋友,大家知根知底,并將這些利益關系人全部納入自己的朋友圈子,不顧黨對黨員干部“廉潔從政”的要求,為其批地,收其錢財。
作為分管土地使用審批大權的房地資源局副局長,陶校興的收入并不低,但看到經他手批地拿地開發房產的商人一夜暴富,過著一擲千金的生活,特別是原來跟其一起共事的老部下,也有了上千萬、上億身價后,領取工資的陶校興,在內心出現了極度的不平衡。為了達到平衡,他接受了“金錢”的誘惑,并徹底打開了貪欲之門。
為此,他打著“擦邊球”,違規參股、入股、低價買房,獲取高額回報,將這種行為視為致富的一種手段,甚至到最后,不計后果地將手越伸越遠,直接違反國家工作人員的廉潔性,收受他人賄賂。
陶校興之所以失衡,不是因為國家沒有給予其豐裕的物質保障,而是貪念、私欲極度膨脹的后果。

其實,陶校興深知黨紀國法的威嚴,也清楚收受賄賂可能面臨法律的制裁,然而,在接受他人的賄賂時,他還是以“在沒有違規批地情況下收的錢是沒有問題”、“收的是老同事、老朋友的錢”等等理由為自己開脫。這不僅是對法律的曲解,更是自欺欺人的僥幸。不僅害了自己,還將自己的親人也拉入犯罪的邊緣。
僥幸心理使陶校興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