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烈最輝煌最勇猛
——二戰硫磺島血戰中的美國海軍陸戰隊

撰文/祝枕漱

最慘烈最輝煌最勇猛
——二戰硫磺島血戰中的美國海軍陸戰隊

撰文/祝枕漱

美國海軍陸戰隊信條：“一日為陸戰隊員，終生為陸戰隊員！”——題記

美國首都華盛頓阿靈頓國家公墓有一座巨型雕像——6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正奮力插起一面美國國旗。這座雕像是根據美聯社記者喬·羅森塔爾拍攝的一張二戰著名照片——《國旗插在琉璜島上》塑成的，而這張照片表現的正是太平洋戰爭中發生在硫磺島上的血戰。

這是一場太平洋戰爭中美國海軍陸戰隊傷亡最為慘重的戰役。在發動硫磺島戰役之前，守島日軍深知硫磺島已成為日本本土的最后屏障，因而皆抱必死之心，憑借島上有利地形和堅固的工事，實施縱深防御，使硫磺島之戰成為太平洋上最殘酷、艱巨的登陸戰役。

整個戰役，6821名美軍士兵陣亡或失蹤，19217名受傷，2648名在慘烈的戰斗中患上戰斗疲勞癥。22000名日本守軍最終也只剩212名生還。美軍傷亡總數竟然超過了日軍。戰斗的結果充分顯示在如此頑強的抵抗下，美國海軍陸戰隊仍最終取勝，足見其英雄本色。

榮譽感：折缽山頂上的國旗

硫磺島戰役有一個非常經典的鏡頭：在戰役第4天（1945年2月23日），陸戰五師二十八團哈羅德·希勒中尉奉命率一支由40人組成的小分隊終于攻上了折缽山山頂，升起了一面美國國旗，盡管山上仍有近千日軍憑借坑道和巖洞工事拼死抵抗。望著飄揚在山頂的國旗，剛從華盛頓趕到島上視察戰場情況的海軍部長詹姆士·V·福雷斯特爾興奮地感慨：“國旗的升起證明海軍陸戰隊的精神將流傳500年。”

在硫磺島戰役中，殘酷的戰爭嚴重影響著士氣。為了激勵陸戰隊士兵們的戰斗意志，于是就有了折缽山上的這面國旗，山下疲倦和受傷的陸戰隊員們見此無不大受鼓舞，高聲歡呼，很多人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旗幟激勵著海軍陸戰隊員們繼續前進，必須用驍勇善戰、堅忍果敢的作戰意志捍衛海軍陸戰隊的榮譽。

折缽山山頂護旗

優良的裝備是贏得勝利的最大因素

保證硫磺島戰役取得勝利的另外一個重要因素自然與海軍陸戰隊優良的裝備分不開。在硫磺島戰役中，海軍陸戰隊的步兵武器主要包括有效射程均在1000米的M1917、M1919機槍；最大射程可達1800米的M2式60迫擊炮；勃朗寧自動步槍和M1903、M1941半自動步槍等。這些步兵武器在硫磺島戰場上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尤其大規模使用的巴祖卡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更是成為日軍的惡夢。巴祖卡火箭筒可以更為準確地摧毀海空軍炮火無法奏效的日軍遍布全島的坑道工事與洞穴，而火焰噴射器可以清除藏身其中進行頑抗的日軍。

為應對日軍所擅長的近身肉搏，海軍陸戰隊還大量裝備了各種型號的卡賓槍、沖鋒槍和M1911A1手槍、霰彈槍等近戰武器。其中威力介于沖鋒槍和步槍之間的輕型半自動武器的M1卡賓槍更因質量輕、后坐力小和威力適中等優點，深受陸戰隊員歡迎，太平洋戰區司令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曾將其視作贏得戰爭勝利的“最大因素”。

強大的海空掩護與支持

二戰中，兩棲登陸作戰被廣泛地使用。太平洋戰場上的兩棲登陸戰多發生在島嶼上，因而海軍陸戰隊就成為了太平洋戰爭的主要陸戰力量。但兩棲登陸戰也不能單憑海軍陸戰隊來完成，它需要海空軍取得制空權與制海權，以及在戰場上提供火力掩護。在硫磺島戰役中，海空軍所起的作用同樣也是無法忽略的。

從戰役發起前的1944年8月10日起，海、空軍就對硫磺島及其附近島嶼的軍事設施實施了長達半年的轟炸，完全掌握了戰場制空權。臨近開戰前的連續3天，美軍除了艦炮火力外，護航航母的艦載機、塞班島的轟炸機也全力出擊，承擔轟炸、空中掩護、反潛警戒、觀測校正彈著的作戰任務，使硫磺島幾乎完全被美軍火力轟擊的硝煙所淹沒，日軍只得退守在坑道里。據統計，美軍在登陸前共消耗炮彈、炸彈24000余噸，硫磺島上平均每平方千米承受了1200噸。他們在戰役過程中承擔著掩護與定點清除的任務，從而有力地配合了海軍陸戰隊的地面進攻。此次登陸，海軍陸戰隊每個營都配有艦炮火力控制組，能夠及時召喚艦炮火力的支援；或者由空中的校射飛機準確測定日軍炮火位置，引導艦炮將其消滅。可以說，在太平洋戰爭歷次登陸戰中，艦炮火力支援從沒有像硫磺島登陸戰那樣有效，火力支援之強，史無前例。

非凡的勇敢是他們的共同特點

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尼米茲上將在硫磺島戰役之后曾說：“在硫黃島作戰的美國人，非凡的勇氣是普遍的美德！”整個戰役期間，日軍頑抗與堅忍程度也超乎想象，他們憑借島上密如蟻穴的地堡和縱橫交錯的坑道網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因而美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有時一整天只能前進4米。整個戰役，海軍陸戰隊傷亡達26000余人，可見戰斗的殘酷。但險惡的戰場環境沒有使驍勇善戰的陸戰隊隊員畏戰，與絕望而瘋狂拼殺的日軍相比，海軍陸戰隊員們也同樣是不畏犧牲的。

3月1日，位于硫磺島中部的2號機場經過5天的激戰仍保存著近百個明碉、暗堡及炮洞。為了盡快占領機場，兩營陸戰隊官兵帶著炸藥包、手榴彈、刺刀、匕首，甚至鎬頭和鐵鍬，對日軍陣地發動了最堅決、最果敢的進攻。雙方死傷之慘重令人不忍目睹，美軍海軍陸戰隊的一個連，20分鐘內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員和4名軍官。美軍攻進了機場，肉搏戰在各處展開，雙方用手槍、刺刀、手榴彈惡戰了一個半小時，美軍終于占領了這塊高地。參與進攻的146名官兵只剩不足50人。

許多士兵重傷后仍不肯撤離戰場，堅持戰斗，陸戰五師第27團的杰克·拉姆斯肩膀炸傷后繼續沖鋒在最前面，雙腿被炸飛，仍拖著血淋淋的軀體大聲激勵戰友們：“繼續前進！不要停！”直至犧牲。就連那些原本被送至船上救治的傷員，在傷愈后也紛紛重返戰場，如被追授美國最高榮譽勛章——國會勛章的陸戰隊五師托尼·史丁下士就是其中一員。當得知島上戰友死傷慘重的消息后，他毅然回到硫黃島并最終戰死。

火箭炮成為日軍惡夢

戰斗異常激烈

與我浴血奮戰的就是我的兄弟

在硫磺島戰役中，有一個人是必須是被記住的，那就是被追授國會勛章的陸戰五師28團2營E連唐納德·J·魯爾，他曾冒著日軍猛烈的炮火獨自尋找失散的戰友，又不顧日軍可能重新返回的危險，乘夜獨自偵察前方一個日軍遺棄的機槍火力點，以防部隊次日誤入險境。在后來的激烈戰斗中，他用身體壓住了日軍投來的一枚冒煙的手榴彈。魯爾為掩護戰友義無返顧地獻出自己的生命，體現了海軍陸戰隊的一種精神——兄弟之情。莎士比亞戲劇《亨利五世》中的亨利國王在阿金庫爾戰役之前告誡他的手下：“今天愿意與我一起挺身而出，浴血奮戰的人就是我的兄弟。”

堅定的團隊精神培育出了陸戰隊員之間的信任與默契，每一位隊員都明白無論他們遭遇何種敵人，身邊的隊友都會與他并肩抗敵。陸戰隊員決不投降，也不會將傷亡者丟在戰場不管。在整個硫磺島戰役中，這種袍澤之情隨處可見：被授予國會勛章的威廉姆·哈里爾軍士與戰友卡特因互相激勵、扶持和英勇行為，被人們用美西戰爭中著名的以寡敵眾的阿拉莫戰役贊譽為“兩個人的阿拉莫要塞”；醫護兵弗朗西斯·J·皮埃爾斯給戰友緊急包扎時，被一排子彈擊中肩、背、腿，但直到將日軍消滅，其他傷員都得到了救治，他才接受醫治……這些戰場上的兄弟情誼使得陸戰隊員們不畏犧牲，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懦弱與畏怯，不僅會玷污這支部隊用鮮血與勝利換來的光榮，同時也會置自己身邊的戰友于險境。

與我浴血奮戰的就是我的兄弟

海軍陸戰隊員們的作戰精神——榮譽感、驍勇善戰、不憚犧牲和袍澤之情，在整個硫磺島戰役中展露無遺。

在太平洋戰爭歷次登陸戰中，艦炮火力支援從沒有像硫磺島登陸戰那樣有效

撤離時被留在海灘上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