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花開滿園香

陳樹慶

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小園。

小園的風景隨著季節的變換而不同，春的姹紫嫣紅、滿園芬芳；夏的果蔬飄香，菜花爭艷；秋的秋風黃葉，稻谷飄香；冬的大雪紛飛，臨窗而弈。但小園的風景也是因人而異的。

老家的小園就與眾不同，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一棵花卉。母親從實用出發，沒有栽植高大的樹木和艷麗的花卉，而是種時令蔬菜。小園雖不大，但除嚴冬外，四季蔬菜基本上能自給自足。加上菜花花期長，從開春到深秋，每天都有新開的菜花。所以，小園每天都有鮮菜花做點綴。整個庭園，果蔬飄香，菜花爭艷，有一種“無日不春風”的詩情畫意。

每年還未到種植豆角的季節里，母親先把小園里種植豆角的地翻一遍，在地里先種上芹菜、波菜、香菜等時令蔬菜。不幾天，小園里綠意融融，那嫩嫩的幼苗，翡翠欲滴，讓人看了心曠神怡。春末，到了種植豆角的季節，母親先將豆角的種子放在清水里浸泡幾天，再將種植豆角的地整平，起好壟，將浸泡好的豆角的種子在起好的壟上每隔二十公分左右鏟一小坑，把豆角種子點在地里，用上面細細的土將種子掩蓋好。過幾天，拱破土層豆角冒出一短芽，象一根彎曲的細小的手指，然后它就迅速張開兩片葉子，長出細細的藤。這時，母親找來細竹竿搭起架子，竹竿交叉搭成“A”型，整齊劃一，豆角秧子朝氣蓬勃地一路攀升，旁逸斜出，枝葉婆娑，爬滿整個架子。

爬滿架子的豆角，也到了開花的季節。再看那架豆角，深綠色的藤葉間掛滿了花蕾，在你不經意間，開放了，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隨風嫵媚地搖曳，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在濃綠的枝葉里，藤蔓間，若隱若現，次第開放，不是那么繁茂，卻不乏旺盛的精力；不是那么鮮艷，卻不乏無比的鮮活；不是那么明麗，卻飽含著無限典雅。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滿了整個小園，招來成群的蜜蜂鉆進花蕊，在它們的花心上汲取營養。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淡紫色的豆角花，因為它清馨淡雅，結出的果實也是淡紫色的。那小小的淡紫色的花瓣，藏在翠綠的葉片間，如同紫色的瑪瑙點綴其間。清晨， 立豆角架前，看著那小小的蝴蝶狀靜默開放著的豆角花，滿滿地綴著竹架，輕輕頷首，搖落點點星輝，顧盼情生，雅致，讓人感覺到幸福與安寧。晨風一吹，便如風鈴般抖動起來。這時，猛吸一口氣，醉人的豆角花香和著清晨清新的空氣沖鼻而入，游走肺腑，讓人心曠神怡。豆角花的生命短暫，但它卻開得無怨無悔，在生命的瞬間，把最美的時刻留在人間。當它的花瓣凋零落下變為泥土的時候，孕育的豆角生機勃勃地鉆出小腦袋，一天天迅速長大。

嫩嫩的細長豆角藏在濃密的藤葉下面，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它們，只有用手扒開葉子或輕風吹過，葉子嘩嘩作響，那些豆角才羞澀地從葉間露出它的容顏。豆角產量高，成熟一茬，收獲一茬，小園里總有新的豆角花開出，飯桌上也就時不時出現或蒸或煮或炒或煸的美味菜肴。吃著美味的豆角，看著小園中默默的、快樂地開放著的豆角花，感到了無限的田園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