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魯民
夾縫中的水墨
——淺析武星寬教授的現代水墨藝術之美
■賈魯民
武星寬,教授、博士生導師,1952年7月生于內蒙古彥淖爾盟。畢業于武漢理工大學、湖北美術學院?,F任武漢理工大學學術委員會委員、藝術與設計學院環境藝術設計系主任。中國國畫家協會理事,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書畫專業委員會理事、國務院國家民委書畫院院士、湖北書畫研究院副院長。兼任全國八所大專院校藝術設計類學科客座教授。09年7月,在武星寬教授清涼的工作室里,欣賞到了幾幅“從沒見到”的畫——《牡丹》系列和《塘沽啦山》山水系列的作品,這些作品都是武教授近幾年研究的成果。作為一個現代水墨畫畫家,擁有嫻熟的繪畫功底還是遠遠不夠的,眾所周知,現代水墨是中國傳統水墨藝術與西方現代藝術觀念雜交的一個當代藝術品種。在保留中國傳統筆、墨、水等的基礎上,大量運用西方現代藝術創作中的一些方法和觀念進行創作,和傳統中國畫已有相當的距離,和傳統筆墨的概念也有很大區別,在形式上的追求大于筆墨傳統的內涵,甚至有南轅北轍的感覺。
我們中國傳統水墨藝術博大精深,其豐富的內涵并非后起的西方畫家所能理解,但現如今我們卻在強調“方法”,要向西方學習繪畫題材和表現方法的創新,這無疑是在向世人傳達一個信息:藝術并非無限期的臨摹復制,藝術之精髓需要一脈相承的毅力,更需要革故鼎新的魄力。
“畫為心聲”是沒錯的,《牡丹》系列和《塘沽啦山》山水系列諸多作品表明,畫家的表現原點和風格是獨特的,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國畫界的另類。針對個別現代水墨藝術家過分摹仿西方,創作過分形式化、定型化的問題。武教授也感慨近幾年的很多展覽,多數作品看起來貌似出自一人之筆,由于一些現代水墨藝術家不像其他當代藝術家那么關注現實,并讓水墨在和現實發生碰撞的過程中尋找問題,而是一味針對傳統水墨發難。所以他們的作品不是當代的。這也導致現代水墨在中國乃至世界當代藝術格局中,一直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無奈,武教授只能另辟蹊徑,利用時代的新變或我們深厚的文化傳統,為現代水墨尋找到更新的創作途徑。眼前這些作品足可驗證武教授的藝術探索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個性彰顯。
這幾幅畫作,當然皆可獨立成章,但是放在武教授創作的幾百幅系列作品之中縱觀探索過程,更容易理解形成這樣的“風格”之源流。武教授一直認為水墨和油畫、版畫不一樣,它不簡單的是一個畫種,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因為它在我們中國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所以它是我們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參與國際對話非常有效的資源,應該很好地加以利用。只要現代水墨藝術家很好地解決了當代性問題,水墨藝術必將在中國當代藝術的格局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也會引起國際當代藝術界的關注熱情。不過,這需要頂尖級的人物與作品出現。武教授從事藝術教育多年,有豐富的環藝設計實踐經驗和多年的繪畫創作經驗,他既是畫家又是設計家,因此他的作品中有與一般的畫家所不具備的特征,在他的繪畫作品里有設計的元素,在設計作品中有繪畫的元素,二者互補共生。
現代水墨畫作為中國文化的載體在當代成功完成自身的現代轉型,煥發出新的生命,在全球化文化背景之下贏得與當代西方文化對等的民族身份和對當代問題的發言權,這是國內藝術界、藝術理論和批評界近年來爭論最多、也是最受輿論關注的焦點問題。我國早在20世紀初就有一批以魯迅、康有為、陳獨秀為代表的知識分子給中國傳統的水墨藝術"把脈”,曾對中國文人畫的因循守舊有過猛烈的抨擊,并倡導對中國傳統藝術進行一場徹底的革命。而另一批知識分子仍對中國的傳統藝術滿懷信心,并站在藝術本體的角度冷靜地分析和反省了傳統文人繪畫,對文人畫的價值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從此,圍繞著中國傳統水墨藝術的現代性和民族性問題,展開了長達一個世紀的討論。一直到今天一些人在藝術理念上、實踐上還在盲目跟隨,乃至亦步亦趨。人們不禁會問:現代水墨藝術之路在何方
“沒有藝術的自由,就沒有自由”武教授出生在草原,具有草原烈馬的剛烈性格和豪邁奔放的蒙族氣概。早年曾在喇嘛寺畫過唐卡,掌握了重彩畫的表現技法,接受過嚴格的學院教育及蒙藏文化的熏陶。他以他豐富的人生經歷和對草原的感悟,以一個現代藝術家的獨特視角和審美觀念,切入表現主題,在草原與雪山的結合處尋覓到了新的表現點。明代沈顥說:“筆與墨最難相遭,具境而皴之,清蝕在筆,有皴而勢之,隱現在墨?!敝袊嫷哪ê凸P法是不能分的,墨是以筆來表現的,墨法之妙,全在筆出。如果沒有墨,筆法就無從體現。這一點,武教授早已熟記于心,溶之于血.他筆下的草原和雪山,氣勢磅礴的,大氣的,空靈的,是藝術與設計多元文化成分的完美結合,淋漓盡致的發揮工業材料與抽象色彩和水墨肌理巧妙融合的性能特點所有的藝術家應該都不會否認:意境是藝術的靈魂,是客觀事物精萃部分的集中,加上人的思想感情的陶鑄,經過高度藝術加工,達到情景交融,借景抒情,從而表現出來的藝術境界;詩的境界,就叫做意境。中國山水畫的觀察方法和表現方法都是獨特的,武教授筆下的草原和雪山是他藝術情感與生命的體驗。讓我們感受到現代水墨藝術感人的魅力,感受到他是在走一條別人從沒有走過的路,這個主題時時令他悸動興奮,不得安寧,只有孜孜以求,一意孤行。這無疑是當代年輕藝術家學習和標榜的典范,也在中國當代藝術領域令人刮目相看,在世界當代藝術的廣闊背景中備受矚目的。
他的《塘沽啦山》山水系列作品藝術特征,圖式是裝飾的、寫意的、抽象的,又沒有缺失中國文化的元素,在飽滿的構圖中大塊黑白灰支撐著整體的畫面,偶爾有紅、有蘭的點綴。在點、線、面的切割構成中,加強了現代水墨空間的視覺效果,強調繪畫萬類由心,補天地、日月之不至。不致僅僅成為自然的模仿,而表現出山水畫的意境之美。武教授這時期的作品都是大空間、大尺度的作品,且數量很大,現代水墨抽象意味審美取向明確,個性化的水墨表達具備了撞擊現代人心靈的視覺沖擊力。在水墨的處理技法上是傳統材料與現代材料結合的創新,用闊大流暢的筆觸表現自己感受中的似形非形的物像,透露著中國當代水墨藝術變遷和發展的消息。在山水畫中,精神的滲透才是最為關鍵的。畫面的效果和意境既是物理的又是哲學的,還有佛教的神秘內涵。在水與墨的交融中渾然成趣,彰顯了山的雄魂,天的高遠,草原的遼闊,雪蓮花的圣潔,凝固了瞬間的時空。使物象的體積被壓縮了,光影的凸凹被調和了,景色的邊界被模糊了……一切都靜止了。畫面是寧靜的,卻是厚重的、清涼的,卻不是輕浮的,水墨流動時,也是情思在流動。控制水墨就是在控制情思。水墨是情思,代表情思。捕捉水墨的痕跡就是捕捉情思的痕跡。這是畫家追求畫面厚樸的實在,人們從畫面中感覺到的氣質,既體現對象的氣質,又蘊涵著畫家個人的氣質。故凡是精于審美的人,平時總是留心翰墨丹青,究搜博究,反復品味,精心操玩。這樣,日積月累,對畫之妙境,自能諳熟于胸襟,縱橫博覽,融會于一心,才能更真切地體會到學習創作過程中的甘苦,才能更深刻地理解表現藝術。
武教授的《牡丹》造型簡約,線條概括有力,色彩渾厚凝練,章法嚴謹,構圖飽滿;畫面氣度開合,有疏能跑馬,密不透風的效果張力。如他所說他的牡丹“有著表現常人看不到內在的神韻,遠離傳統的真實”。似牡丹又非牡丹,有“鐵骨錚錚之感”和野性之美。作品的畫意皆有激情相對明確的指向,這些畫是“容易”被看懂的,所不同的是,這些作品都是畫家以其獨特的觀察力捕捉生活中最普通的瞬間而將其轉換為繪畫的題材,并加以個性化地表現所獲得的,就是說,繪畫原本是存在于生活中的,繪畫是被有心人發現的。山水畫的藝術美,有一定的審美特征,但就其風格而言,并沒有同定的模式。它可以通過各種不同的形式來表現,可謂千姿百態,琳瑯滿目。
對于武教授本人來說,水墨是天馬,宣紙是天空,他想成為水墨的馭手,在有限的時空里創作出動感的水墨,捕捉其瞬間動態的痕跡和無限奔騰的水墨奇跡。最大限度的突破了題材的苑囿、傳統觀念的禁錮、材料的禁區。山水畫創作不僅需要傳統功力,需要師法自然,還需要美的沖動,有了美的沖動,才是激起強烈的創造欲,美的沖動來源于對山水美的觀照,在山水美的觀照中,發現山水自身的藝術性,把握山水的物質和精神,然后,在美的欣賞得到滿足后,便‘欲奪其造化’,而進行創作。在現代語境下,其作品從某種意義上表現出了反傳統性,這意義是關乎化境的,堪稱“夾縫中的水墨”。武教授在他的水墨世界里真誠地生活,隨意地畫,而這才是畫家的本色。
(煙臺大學文經學院)
1.鄧曉芒.新批判主義.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p274
2.《南方日報》2001年8月27日
3.《美術教育》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6月
4.賈魯民,煙臺大學文經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