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要福

　　自立的人民才有可能是自由的人民。現在中國真正需要的，不是“左手要福利，右手要自由”，而是“雙手要自由，雙手創財富”。
　　
　　一種流行的說法上是，我們對政府要“左手要福利，右手要自由”。意思是說，一方面讓政府拿出更多的錢來建造社會福利體系，同時還要讓政府給民眾更多的自由，更少地干預社會。
　　這種說法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是在主張從兩個方面對政府一起施加壓力，一方面讓政府少從社會中收錢，另一方面讓政府把收來的錢盡可能花在民眾那里。這不是很對很好嗎？
　　但實際上，它們自相矛盾，類似左右手互搏，和大忽悠無異。
　　想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得弄清楚兩個問題：
　　一、官辦福利和社會保障體系是否值得追求？
　　二、怎樣才能控制政府的支出？
　　許多人已經意識到，官辦福利有可能養懶漢，但他們又認為，這是可以容忍的缺點，畢竟它為廣大人民提供了保障。但事實是什么呢？
　　事實是，養懶漢僅是w官辦福利體系缺陷的表現之一。這個體系最大的缺陷在于：在官辦福利體制下，每個人收入的相當部分—比例比你想象的高得多—被政府拿走，交由官員支配。官辦福利強制人們參加，因為強制，辦事官員沒有競爭的壓力。他們的個人利益和這個體系的成敗沒有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被政府拿走的資金的利用效率是可想而知的。實際上，各地已經曝出多起福利資金被挪用貪污的案例。這肯定不是個別現象。而且，即使沒有法律意義上的貪污，浪費也必然是驚人的。更重要的是，這些錢已成為各級政府YzWW/7fvkl09KFdBu7a4Ixx+nRrner2jxSP1QL4qE1s=眼中的肥肉。他們有無窮多種辦法蠶食和鯨吞社保資金。
　　實際上，所謂發展政府福利保障體系，只會意味著政府權力的擴張，意味著政府規模的進一步擴大，意味著社會自主空間被進一步壓縮，意味著人們的保障更加脆弱。
　　一言以蔽之，這種福利制度根本就不值得追求。許多發達國家的政府福利制度，已紛紛陷入困境，有的甚至已經破產。步他們的后塵，一點兒也不明智。
　　有人會說，政府已經從社會中征收了巨額稅金。應該設法讓他們返還給社會一部分。推動他們搞社會福利，至少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持這種觀點的人，也是自相矛盾。如果你有能力控制政府，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開始就不讓他們收走那么多錢。如果你連他們收走錢都無力制止，卻以為可以控制他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如何花錢。這怎么可能呢？
　　沒錯，政府的公務支出之巨額、之浪費，是駭人聽聞的。扭轉這種局面，必將是一個長期和困難的事情。但重要的是，人們必須認識到，減少政府支出的唯一辦法是減少他們的收入。決不可能一方面推動福利建設，擴大他們的收入，同時卻有效地減少他們的支出。
　　現在，政府已不可能大范圍大規模地違反民意，強行掠奪社會財富。現實中，政府之所以能收那么多錢，根本上還是因為人民想要政府做太多的事。做事自然就要花錢，花的錢從哪里來？只能從社會中征收。
　　每一個呼吁政府做事的要求，都會被轉化為政府增加收入的理由。這種呼吁越強烈，政府收錢就越理直氣壯，就越沒有顧忌。于是就走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民眾越呼吁，政府越收錢；政府收得越多，社會越衰弱；于是，民眾進一步呼吁政府做得更多，政府于是收更多的錢，社會于是進一步衰弱……
　　打破這個怪圈的辦法不是試圖改變政府低效浪費的花錢方式。辦法在于民眾尋求自立，在市場中，通過雙方互利互惠的方式，為福利保障等問題尋求政府以外的解決方案，從而從根本上消除政府掠奪社會的機會。
　　自立的人民才有可能是自由的人民。現在中國真正需要的，不是什么“左手要福利，右手要自由”，需要的是“雙手要自由，雙手創財富”。惟其如此，中國社會才能真正成為自由文明之地和繁榮富裕之鄉。
　　
　　李子
　　經濟學者，鉛筆經濟研究社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