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抑郁癥，期待內心的陽光

文/啟 程（高級心理咨詢師）

公務員抑郁癥，期待內心的陽光

文/啟 程（高級心理咨詢師）

網絡上，針對張廣生的死因，熱議還在繼續。張廣生的死亡并非孤例。僅以2011年為限，4月29日，江蘇省常州市編辦主任許明新跳樓身亡；4月20日，山東聊城市陽谷縣維穩辦副主任陳國慶自縊身亡；4月12日，江西省遂川縣委保密機要局副局長關可平跳樓身亡……公務員的非正常死亡，已經成為新聞媒體和街談巷議關注的焦點。官員們脆弱壓抑的心理已不容忽視，他們內心的秘密與苦惱也必須放在陽光下，透透氣，去去霉，接受一下X光。

張廣生內心的秘密與苦惱何在？斯人已矣，無從論斷。根據洛陽市公安局的《情況說明》，張廣生夜間經常失眠，近期情況加重并呈現抑郁癥狀。加之長期超負荷工作，自感工作壓力過大。近日，張廣生感覺身體不適，提出請假，市局領導批準其休息，并勸其休養一段時間，但張廣生堅持每天工作半天、針灸治療半天。這是張廣生近期的身心狀態。他是疲憊的，甚至是有一點勉強的。另據《新京報》，張廣生在生前留給警隊同事的印象是“為官清白，不收禮”。熟悉張廣生的警隊同事講，張性格內向，不善交際，原則性強，公事公辦，張的親戚托他辦事，他曾拒絕，家人因此還責怪他不通人情。“他對自己的生活要求很低，不樂意陪吃陪喝，也不參加工作應酬，大部分時間都回家吃飯。”這是張廣生一貫的性格狀態。他是執拗的，甚至是有一點孤僻的。媒體報道呈現給公眾的，是一個不合群的、甚至有點落落寡合的官員的肖像。如果說有些官員給他人的印象是難以掩飾的熾烈物欲和殘酷殺機，譬如熱衷貪腐與權斗；那么張廣生給人的印象，就像是某種吃喝玩樂、請客送禮、勾心斗角的官場文化的淘汰出局者，或者說受害者。洛陽市政府推行的各政府部門“行風評議”中，洛陽市公安局在第一季度評議中排名較靠后。媒體認為，張廣生的自殺動機可能與此有關。對張廣生來說，這可能是一個具有刺激性的應激性事件。內向而執拗的人容易自責，容易過度自我歸咎。在他選擇自殺之時，對他所在的這個“行風評議”排名較后的部門，他會否有強烈的孤獨甚至窒息之感？

據《第一財經日報》，北京大學心理健康教育與咨詢中心總督導徐凱文博士表示：一個人去自殺，有三個重要因素決定了他的行為，它們分別為“家庭”、“同伴和社會的支持”與“信仰和理想”。徐凱文表示，如果一個人家庭很幸福，心理抗壓度也肯定高；同伴和社會的支持，則會讓你更堅強一些；信仰和理想，則關于生命的意義和自我存在價值的認識。“如果這三個因素都沒有，或者至少缺少了其中兩個，那就有可能走上絕路。”其實，倘若不唱高調，而是心平氣和地去考察公務員群體的心理狀況，我們就必須承認，很多人的“信仰和理想”是蒼白無力的，甚至很多人在內心中持有著對于特權、暴力、感官放縱、虛無主義的隱秘信仰。張廣生如果像媒體所說，比較嚴于律己，一般來說，那也不是高調信仰的原因，而是其個性、經歷和早期所受教育決定的。缺少信念基礎的善良行為不容易保持，也容易受到應激性事件的刺激和擾動。“信仰和理想”的缺場不是個人問題，甚至也不是特定群體的問題，而是時代的共同問題。徐凱文博士就認為，包括張廣生之死在內的“公務員非正常死亡”現象“有時代背景的因素”。決定自殺行為的三個因素中，“家庭”與“同伴和社會的支持”在當下的社會空間中也令人頗有稀薄之感。今天那些深陷潛規則之中的官員會覺得這些事讓家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而像張廣生那樣拒絕給親戚辦事的人，家人又會責怪他不通人情，在這個意義上，官員的陰影部分，無論貪婪還是“偏執”，都是被壓抑的，哪有真正的支持可言？就在這里，你可以看見，官員和他的家庭，和社會其他群體，甚至和他自己，都處在一種對立和分裂的境遇之中。徐凱文博士說：“從整個國家良性發展角度來講，可能我們不應該那么著急趕超美國和日本，而是要讓每個人都有幸福感。”如果社會各階層、各群體之間，如果具體到家庭成員之間，都不能互相體諒、彼此分享艱難，誰又能孤立地幸福起來呢？

在陽光下生活，在陽光下表達和溝通，這對于公務員群體來說是不是一種特別的奢侈？即便深受抑郁癥候的折磨，張廣生也只能求助于冷冰冰的針灸。有一些真實的東西，它們本來是正常的公共事務，在官員們那里卻變成了難以啟齒甚至顧慮重重的超級隱私。所以，正常渠道的心理諮商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了。國家行政學院竹立家教授認為，應該讓權力的運作更加公開透明，在陽光下運作，陰暗面少了，心理壓力就會小很多。《羊城晚報》引用他的說法：“官員的心理要健康，前提是要有一個人人清廉的政治環境，讓官員不想貪、不能貪、不敢貪，用制度保護官員的心理健康。”這是從宏觀角度的立論。其實，轉換一個角度，在大環境的局限之下，在陰影之中，一個人仍然要首先去勇敢地尋求內在的陽光。社會和媒體都應該鼓勵他。處在崩潰邊緣的抑郁癥患者，無論他從屬于哪個群體，都是非常無助和令人同情的。作為掙扎在絕境中的孤獨的個體，倘若暫時難以找到群體溝通的管道，就必須另找出路，譬如閱讀經典。在這種私人的閱讀過程中，漸漸安靜下來，學會自我省思，學會尋找內心中被深埋的、本性的陽光。

網絡上一個抑郁癥患者寫心得體會，說他試過各種方法不靈，最后堅持閱讀《黃帝內經》，癥狀漸漸得到改善。他從中學到，人應當順應著天地萬物的趨勢，去平和、自然地生活。《內經·靈樞》中說：“陰陽和平之人，居處安靜，無為懼懼，無為欣欣，宛然從物，或與不爭。”我們今天常常會接觸到一些公務員，生活狀態簡直就像是“陰陽平和”的理想生活的極端倒影。他們居處嘈雜喧囂，時而強烈地“懼懼”，時而又強烈地“欣欣”，受制于物欲的追逐，糾纏于彼此的爭斗。其中一些人，由于脆弱的身心難以承受這種反人性的生活，最后走向了令人遺憾的非正常死亡。如果說公務員的抑郁癥是這個群體漸漸出現自殺高發的原因，那么，他們的“郁”也有著明顯的群體特征。什么是“郁”？明代大醫張景岳在《類經》中說：“郁則結聚不行。乃當升不升，當降不降，當化不化，而郁病作矣。”他們需要提升的是價值感，需要降低的是熾烈的物欲，需要化解的是內心殘酷的殺機。《黃帝內經》就是典型的古道家經典，道家講究在生命成長中化解生命危急。對生之美麗的眷顧，對死之恐怖的清醒，必須建立在光明不滅、平和有愛的內心里。這是解救脆弱身心的唯一的道路，也是破解“公務員非正常死亡”難題的真正的方法。■

編輯：盧勁杉 lusiping1@gmail.com

你適合做一名公務員嗎？

公務員的職業看似非常普通和簡單，事實上往往越普通、越簡單的事對我們的心理要求就越高。公務員的職業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來的，做做下面的小測試，你就會知道這個職業是否真的適合你。

1．當更有權威的人（比如師長）莫名地對你發怒，挫傷了你的自尊，你會：

a. 有尊嚴地為自己辯護，心態平和地去解釋，相信他終會體諒與理解。b. 忍氣吞聲，屈辱地忍受，把對他的不滿記在心里，可能有一天會爆發。c. 不太放在心上，因為身為領導他有這樣的權力。

2．有些酒席是為了工作上的應酬，你對這樣的場面如何應對：

a. 泰然自若，又應付自如。既尊重領導，又不能失去自己的水準和原則。b. 始終難以習慣，人們性格各異，又各懷心腹，應酬時戴上面具，應酬結束后就很累。c. 潛規則是個人無法改變的，殷勤點，乖巧點，領導滿意，自己的位置就穩定。

3．工作之外，你最喜歡的休息放松的形式是：

a. 郊外．接觸大自然，或讀書。b. 游泳．打球，與好友去酒吧坐坐。c. 購物．打牌或看電視。

4．你認為公務員最重要的素質是：

a. 創造力與改變現狀的勇氣 b. 忠誠．講原則．有耐力 c. 隨和．服從．人緣好

5．文藝作品最使你獲益之處是：

a. 深化思考，得到人生的啟示。b. 了解歷史．開闊視野，獲得感動。c. 獲得休息娛樂的好方式。

8．如果你在公務員的職位上得到了提拔，新官上任，你最想做的是：

a. 試圖對曾經無力解決的一些問題進行改革。b. 沒有更多的想法，會象以前一樣努力做好分內的工作。c. 與下級和領導重新確立關系，努力保持職位的穩定。

（分值：a. 3分 b. 2分 c. 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