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羅爾斯的正義觀及其借鑒意義

□ 王俊駿

（揭陽市委黨校，廣東 揭陽 522031）

論羅爾斯的正義觀及其借鑒意義

□ 王俊駿

（揭陽市委黨校，廣東 揭陽522031）

羅爾斯的正義觀是一種普世化的正義觀，主要是為了解決社會不公平問題，在保證大多數人利益的前提下，力求保證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對羅爾斯的正義原則進行重新探討和分析，從中汲取合理的因素，有助于重建社會公平。辯證地解讀羅爾斯的正義觀有助于我們正確把握正義的內涵從而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有益的啟迪，而且對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解決弱勢群體問題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羅爾斯；正義觀；和諧社會

羅爾斯的正義觀是一種普世化的正義觀，主要是為了解決社會不公平問題，在保證大多數人的利益的前提下，力求保證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當今世界正在發生廣泛而深刻的變化，當代中國也正在發生著廣泛而深刻的變化。對羅爾斯的正義觀進行重新探討和分析，從中汲取合理的因素，有助于重建社會公平。他的正義觀，為我們提供了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構建良好社會秩序不可或缺的倫理視域。

一、羅爾斯對“正義”的總體理解

羅爾斯主張，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而正義意味著平等。他提出了關于正義的一般觀念：所有的社會基本善——自由和機會、收入和財富及自尊的基礎——都應被平等地分配，除非對一些或所有社會基本善的一種不平等的分配有利于最不利者。羅爾斯將平等分為兩個層面：在政治層面，平等表現為平等的自由權利和民主權利；在經濟層面，平等涉及到分配的正義。在他看來，政治層面的平等比較容易解決，所以，平等的核心問題就是經濟領域中的分配正義。他認為產生不平等的原因主要有兩種：一是社會文化的，人們在出身、環境、教育等方面有很大的差別，一些人比其他人更為“幸運”；二是自然的，人們生來就具有不同的天賦，而天賦較高的人處于更有利的地位。一般認為，通過建立適當的社會制度，前者是可以消除的，而后者則是根本不可能解決的。而羅爾斯認為，對于一個正義的社會，兩者都應該得到克服。克服不平等的正義原則是“差別原則”。按照羅爾斯的觀點，所有的財富和收入都應該平等地分配，但完全的平等是不可能的，因此，社會經濟制度就必須按照“差別原則”來安排，即任何不平等的安排都必須適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雖然“差別原則”的實際運用存在著許多困難，但“最少受惠者”這種理論構思非常巧妙，為解決不平等問題提供了有利的參考。

二、對羅爾斯正義觀的辯證解讀

羅爾斯的正義觀在某種意義上是對先前所有政治哲學的綜合和總結。在《正義論》等著作里，羅爾斯提出了一個融匯西方正義觀點的基本涵義，又是極具豐富內涵的當代社會正義觀，即“公平的正義”理論。公平的正義在這些著作中被詮釋為：在一個憲政民主社會中，人們對一個健全、持久的社會合作體系所應具備的共同觀念，因而是一種內含于一個健全、持久的社會合作體系觀念中的正義觀。總體地說，羅爾斯“公平的正義”觀念是在自由主義框架內闡發的一種正義觀，但同時，它也將社會平等觀念的某些要素納入了公平的正義觀理論中。首先他為自己這一理論的前提設置了一個假設環境，即所謂“原始狀態”。羅爾斯的“原初狀態”包含三個方面的條件：第一，原初狀態中的人是自由、平等和有理性的個人。第二，原初狀態中的人們處于“無知之幕”的背后，即他們對社會基本結構和正義原則的選擇是在一種對所有相關信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行的，其中包括：自我的社會特征（地位、階級、出身等）和自然特征（天賦、智力、體能等）、自我的善和合理之生活計劃的特殊性以及社會客觀狀態（政治、經濟、文化）和文明程度等等。第三，原初狀態中的人們處于中等程度的匱乏，即自然資源和其他資源不是極度匱乏以使合作歸于失敗，也不是極度豐富以使合作成為多余。并且，人們之間的關系處于“相互冷淡”之中，也就是人們進行原則認可和選擇的基本推理是基于互不忌妒、各盡可能的無偏激心態。與這一假設的“原始狀態”相關聯，羅爾斯提出了幾個核心概念：一是“正義的環境”，這一環境包括客觀條件和主觀條件；二是所謂“正當觀念的形式限制”，它對正義原則的性質作出了規定；三是所謂“無知之幕”，這是一個大膽的假設；四是推理的合理性。羅爾斯稱正義為“作為公平的正義”。他認為，正義是在一種公平的原初狀態下得到公眾認同。換言之，是意味著社會合作的公共條件是在公平的前提下為社會中的全體成員所一致同意的，他們所達成的是一種公平的契約，所獲得的也將是一種公平的結果。羅爾斯經過了一系列概念推演工作之后，展示了他的兩個正義原則，并對這兩個正義原則作出了完整的表述：正義的第一個原則：每個人都應有平等的權利去享有與人人享有的類似的自由權體系相一致的最廣泛的、平等的基本自由權總體系。正義的第二個原則：社會和經濟不平等的安排應能使它們⑴符合地位是不利的人的最大利益，符合正義的儲蓄原則。⑵在公平的機會均等的條件下與向所有人開放的官職和職務聯系起來。羅爾斯正義論的第一個原則又可稱之為自由原則。而他把第一個原則又分為兩項，即社會經濟中的不平等應這樣來安排：一是對每個人都有利，并使以往收益最小者享有最大利益，他稱之為差異原則。二是在社會的公平平等條件下，地位和職位向所有人開放，他稱之為機會的公平平等原則。這一原則要求確保公民的平等與自由，使每個公民都享有平等的政治權利。第一條原則承認了社會的和經濟的不平等現象存在的現實性，并在此基礎上提出，要注意調節利益分配上的差別，使受益最少者的狀況得到一些改善。由于把第一原則又分為兩項，羅爾斯實際上提出了三個原則，這三個原則可以簡要地稱之為：自由原則、差別原則、機會公平原則，只不過這三個原則的地位和功用有所不同。三個原則的相互關系如下：第一，自由原則優先于差別原則和機會公平原則，而機會公平原則又優先于差別原則。第二，機會公平平等原則又可與差別原則合為一大原則。第三，第一正義原則又與機會公平原則可結成更高層次的自由原則。羅爾斯第一正義原則處理的是對公民的基本權利和基本義務的分派問題，它要求對公民的基本自由的分派是平等的、一視同仁的。但這種“平等”并非指每個人享有相同份額的自由權利，而是指每個人平等地享有基本自由，他們在權利上是平等的。第一個正義原則要求那些確定基本自由的制度規范平等地適用于每一個人。但是，出于各種原因，人們事實上所享有的是不平等的自由。為此，羅爾斯提出了“自由的價值”這一概念，以區分自由的平等權利和自由的平等價值。羅爾斯認為，自由的權利是平等、一視同仁的，但這并不能保證自由的價值也是平等的、人人齊一的。事實上，由于貧困、無知以及一些其它原因，許多人缺乏實現自由價值的手段。這種因缺乏實現自由價值的手段而導致的自由價值的不平等，并不能歸因于自由權利的不平等。

羅爾斯的第二正義原則處理的是對收入和財富的分配問題。第二正義原則允許在收入和財富方面存在差別，但必須符合以上兩個條件，這兩個條件就是構成羅爾斯第二正義原則的兩個方面：“差別原則”和“機會公平平等原則”。羅爾斯主張，“機會公平平等原則”對“差別原則”具有優先性。他把自由價值方面的不平等或者說人們事實上的不平等歸結為兩個方面：一是由于社會的偶然因素導致的不平等，而他認為他的第二正義原則中的“機會公平平等原則”和“差別原則”就分別相應地解決這兩個方面的不平等。“機會公平平等原則”指出：各種社會機構中的位置不僅要以一種形式的意義開放，而且應使所有人都有平等機會得到它們。就是說，“在社會的所有部分，對每個具有相似動機和天賦的人來說，都應當有大致平等的教育和成就前景，那些具有同樣能力和志向的人的期望，不應當受到他們的社會出身的影響。”雖然“機會公平平等原則”有助于清除社會偶然因素對分配的影響，但天賦、能力等自然因素仍然影響著財富和收入的分配以及各種職務和地位的獲得。而羅爾斯認為他的差別原則主要就是在排除了社會偶然因素對分配影響的情況下，來解決由天賦、能力等自然因素造成的財富和地位的不平等分配的問題。因此，“機會公平平等原則”必須與“差別原則”聯系起來考慮才能理解羅爾斯第二正義原則的整體內容。

我們可以看出，羅爾斯的正義原則是一個整體，是機會公平平等原則與差別原則的內在結合，更是第二正義原則和第一正義原則的內在結合。可以說，他的“正義論”做到了自由（第一原則和自由優先原則）、平等（政治權利的平等和機會的平等）和博愛（照顧最少收益者的差別原則）的統一。但我們也應該看到羅爾斯正義原則的不足之處：一是撇開生產來談分配正義。他的理論無論怎樣精妙，說到底不過是一種純粹的分配理論。他沒有認識到分配的正義取決于生產方式，而且任何既定的正義觀念與原則也只是作為特定生產方式的意識形態的支持而產生的。又因為生產方式是歷史的產物，具有暫時性。因此，任何既定的正義觀念與原則決不會超越時代與社會被所有的人或所有理性的人普遍接受與認可。二是羅爾斯像其他自由主義者一樣，過分突出了公民權利和政治自由權利的重要性及優先性，而忽視了這種權利實現的社會經濟條件與基礎。或者說只要求政治民主，對社會經濟民主則不作嚴格要求。從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觀點來看，政治民主與政治自由權利的充分實現必然建立在社會經濟民主或者說社會經濟的充分平等的基礎上。

三、羅爾斯正義觀的借鑒意義

羅爾斯的《正義論》研究了社會基本結構的正義，也討論了關系到每個人利益的個人正義，它是對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社會存在的反映，雖然還存在許多不足，但對于我們深化對社會正義問題的認識，為解決我國在現代化進程中遇到的公平、正義問題提供了新的思路，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⒈羅爾斯的正義觀對我國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有借鑒意義。羅爾斯正義觀的第一原則就是平等、自由原則，并且具有優先性。這表達了羅爾斯正義原則所追求的目的和最高價值，即保障個人的獨立、平等和自由的權利，人應當被平等地對待。羅爾斯的平等原則認為，每個人都是具有道德人格的理性個體，他們同等地具有獲得自己有關“善”的觀念的能力和獲得一種正義感的能力或潛在的能力。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是康德意義上意志自由或道德理性的個體，作為道德主體構成了平等自由的充足條件。第二原則要求人人生存發展的機會均等，這就為個體全面自由發展創造了條件，對我們構建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啟示。

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目的就是社會各方面的利益協調一致，讓每個人能夠得到全面自由的發展。為此，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必須堅持公平正義的倫理原則和價值取向。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人們為之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與其利益有關。而利益分配的公平與否不在于人們之間利益分配是否均等，而在于是否堅持公平正義的和諧原則和價值取向，是否營造一種平等、公正的機會、條件和社會環境。它關系著民心所向、經濟發展、社會穩定和社會主義制度的長治久安。它要求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進程中，必須維護和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為每一個社會成員創造既能參與經濟和社會發展，又能分享經濟和社會發展成果的平等和公正的機會，使每一個社會成員都能得到全面自由的發展，這也就是實現了社會發展的目的。

⒉羅爾斯的正義觀對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羅爾斯正義觀的第一原則——自由的平等原則要求在市場交換面前經濟主體的人格和權利必須平等。每個經濟主體都具有獨立自由的決定權和參與競爭權，任何人不得強行干涉或侵犯他人，不得以出身、背景、民族、能力、性別等方面的差異來剝奪他人參與市場自由交換的平等權利。交易者可以自由地進入或退出市場，他們在人格和權利上是完全平等的。這種自由進入的平等權利正是市場經濟與計劃經濟相比最重要的優勢。我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設過程中，政府應尊重市場主體交易的平等、自由權利，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建立健全社會主義市場體系，保證市場競爭的公平性。繼續發展各類市場，看重發展資本、勞動力、技術等生產要素市場，為市場主體提供平等的進入市場的渠道、場所和規則，盡快形成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

羅爾斯正義觀的第二原則是機會公平平等原則。在社會主義市場條件下，機會的平等原則規定了參與市場競爭的主體在起點上應是平等的。這里的機會公平平等是指社會所有職務、地位和機會等平等地向所有人開放，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社會提供的種種機會。政府應保證每個人機會均等，過程公平，讓每個人平等地享有自由擇業、自由經營、自由競爭的權利，平等的享受接受教育、接受勞動培訓等政府所提供的種種優惠。

⒊羅爾斯的正義觀對解決弱勢群體問題有借鑒意義。隨著現代化建設事業不斷發展，我國社會階層結構發生了重大變化。由于社會轉型、經濟發展等原因出現了社會分層現象，一部分人富裕起來了，但也有一部分人由于經濟收入低、生活質量差、遇到各種困難而成為弱勢群體。弱勢群體的存在不僅違反了社會主義社會的根本目的，也不利于社會的全面發展和進步。如果我們不給這部分弱勢群體必要的倫理關懷和支持，使他們盡快融入社會主流，這不僅影響他們自身的發展而且還會影響社會的穩定和發展。對弱勢群體的倫理關懷正是羅爾斯第二正義原則的意義所在。羅爾斯正義觀的第二正義原則——差異原則內含有補償原則，這個原則顯示了羅爾斯對“最少受惠者”的偏愛，體現了人道主義的倫理精神。羅爾斯的差別原則要求政府應采取種種干預手段，解決人們收入差距過大的問題，以實現分配的公平正義，這對我國解決勢群體問題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1］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06－10－18．

[2］王曉昕．公平正義與社會和諧[C］．貴州省社會學年會，2006．

[3］羅爾斯．正義論[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

[4］羅爾斯．作為公平的正義：正義新論[M］．三聯書店，2002．

[5］何俊武．政治正義：構建和諧社會的價值之維[J］．求索，2007，（09）．

[6］麻寶斌．政治正義的歷史演進與現實要求[J］．江蘇社會科學，2007，（01）．

（責任編輯：王秀艷）

Abstract：Rawls＇s justice view is one kind of world justice view，Which is mainly the solution for society unfair question．It guarantes most people＇s benefit＇s premise and makes every effort to guarantee the least beneficiary＇s maximum benefit．By discussing and analyzing Rawls＇s justice principle can we derive the reasonable factor，which is helpful for us to reconstruct social justiceice．Explaining Rawls＇s justice view is helpful dialectically for our understanding connotation of justice，thus providing the beneficial inspiration for the constructing socialism harmonious society and for the consummating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and for the solution of the question on minority groups＇profits．

key words：Rawls；justice view；harmonious society

Rawls＇s Justice View and It＇s Significance

Wang Junjun

D516．29

A

1007－8207（2011）03－0071－03

2010－12－13

王俊駿 （1977—），男，廣東揭陽人，揭陽市委黨校馬列室講師，哲學碩士，研究方向為政治哲學、倫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