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年少為借口

　　親愛的爸爸：
　　您好!
　　對不起，今天又和您吵架了。
　　您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進我的房間。此刻，我正被一道數學題搞得幾乎抓狂，恨不得立馬將提高班作業從三樓扔下去。
　　“哲凡，都11點了，快點休息吧，每天都搞這么晚!”這已是您今晚第三次來做我的“鬧鐘”了。
　　“爸，你能不能不來煩我!”我沒好氣地說，“這樣煩，我哪能做出題來?”
　　“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么樣子。每天早上9點半起床，第一眼便是電腦，白天渾渾噩噩，晚上還要去打籃球，搞個10點才急匆匆地趕寫作業。”老爸的語氣加重了，“馬上就要開學，你這生物鐘能調過來嗎?還有，你那些初二的書都看過嗎……”
　　“好了!”我跳了起來，像一頭最火爆的西班牙斗牛，“我現在怎么樣你不用管，我將來怎么樣你也管不著!你怎么知道我白天無所事事光看電腦?!”
　　“唉——”您強壓著心中怒火，“這孩子，現在變了……”您失意地挪出房間，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又干了什么?我扔下筆，雙手抱頭，目光恍惚，如同拿破侖被趕下帝位時一樣沮喪，不知所措。我竟然向敬愛的老爸您發火?這在以前如同讓我將心愛的籃球砸向刀子一樣——十萬個不情愿。爸，昨晚您牙疼，吃不下飯，仍風雨無阻地趕往廠里，說要趕制幾箱紙杯。您圖啥?不就是希望給我創造一個更好的物質環境嗎?可我，卻隔三差五地來點火氣，動些口角，不是埋怨飯菜不可口，就是生氣衣物不喜歡，而剛才……爸，我突然感到自己是個罪人，是我謀殺了您的青舂，您卻一次次地寬容，一次次用結實的肩膀給我撐起一片天。
　　我，如此地“孺子不可教”。
　　爸，廚房里傳來了流水聲。我知道，那是您在為我削黃桃，待會兒您肯定是手捧干凈的陶瓷碗進門安慰我，您一定是將最新鮮多汁的留給我，而自己只吃差的、不新鮮的。爸，以前我總感覺不以為然，現在我驀地感到那么溫暖。爸爸，對不起!我知道，年少不是借口；我知道，未來的路不能這樣走；我知道，現在的我任性無理!
　　爸，您一定還記得，我未考上博才，賭氣地對您說：“考多少分你不用管!”您一定還記得期末復習時，我賴在電視機前要看世界杯，并對您大喊：“你別再折磨我了!”您一定還記得三年前，因為您不讓我看電影而離家出走，當我望著小攤上的煎餅饞得流口水時，您伸出溫暖的手把我拉回了家……
　　爸爸，您一定還記得好多好多。爸爸，每一次您都原諒了我。爸，我錯了!
　　爸爸，還有兩天我就上初二了。
　　爸爸，還有兩年我就上高中了。
　　爸爸，再有五年我就要離開家鄉去讀大學了。
　　爸爸，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對您說：“爸爸，對不起!我愛您!”
　　祝您健康!
　　您的兒子蔣哲凡
　　2011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