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道德這條“短腿”

　　近日，溫家寶總理針對近年來相繼發生的“毒奶粉”、“瘦肉精”、“地溝油”、“染色饅頭”等惡性事件，認為當前我國誠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經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并指出“當前文化建設特別是道德文化建設，同經濟發展相比仍然是一條短腿。”要注重對社會轉型期道德文化建設的研究。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國民素質的提高和道德的力量，絕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一個受人尊敬的國家。
　　總理的話可謂擲地有聲，這種對國人道德現狀的憂慮足以讓全社會警醒。的確，無論個人還是社會，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喪失發展的目的性追求。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的市場經濟獲得了跨越式發展，我們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實體，但是如何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實現真正的社會發展，提升社會發展的人文含量，這可能是下一個30年中國社會發展無法回避的嚴峻話題。我們不能走一條有增長而無發展之路，更不能盲目步入手段的王國而失去了人的目標，淪為可憐的“經濟動物”。
　　人是一種目的性存在，這種目的性是指向人的理想和信仰層面的。正因為人的這種目的性追求，才劃定了人性的圓周，讓人和動物區別開來。人之為人就是要葆有“良知”，涵養人性，守護好這條倫理底線。個體一旦突破了這條底線，就意味著枉為人性、禽獸不如。
　　嚴酷的現實告訴國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必須健全道德這條“短腿”，否則建設和諧社會就是一句空話。筆者以為，道德的健全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綜合治理道德環境。
　　首先，應立足現實國情，正視道德實踐的嚴峻性。當下國人社會道德水準的下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個中的原因很多。曾幾何時的政治運動造成了社會道德的巨大創傷，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冷漠；改革開放以來，在經濟主題壓倒一切的情勢下，國人的道德傷痛并未得到根本的修復，各種不正之風以及官員腐敗問題仍在拉低著社會的道德水準。
　　其次，道德建設也需要去偽存真。道德建設不能走過場搞運動，更不能僅僅喊喊口號就行了，道德需要實質性的解構，也需要實質性的重建。首先要祛除掉打著道德旗號的虛假道德說教，讓真正的道德滋潤人的心田。事實表明，一些社會的虛偽道德說教、各種偽善之風往往對于健康的道德生態環境具有更大的破壞性，它會動搖甚至破壞人們對于真正道德理想的堅守。對此，我們只要回想一下改革開放之初的“我不相信”的社會情緒，就不難感受。
　　再次，要注意挖掘中華傳統道德資源使之與現代文明對接。毋庸置疑，在全球化發展的今天，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道德文化遺產，如“慎獨”、“修己安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等，在今天仍然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它是我們當代道德建設中寶貴的精神財富。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要求同中華道德傳統相結合，創新出體現時代風貌的道德文明，這是中國社會主義道德發展的客觀要求。
　　最后，還要注意營造良好的道德環境和道德氛圍。人是環境的產物，道德的維持除了內心信念之外，還需要營造正確的輿論環境。通過宣傳教育使每個人形成正確的道德認識，進而把道德認識轉化為道德輿論，這樣才能形成好的人文環境。在道德環境的營造中，要注意培育真正有感召力的道德榜樣，以此來喚醒人們心靈深處的主體道德自覺，涵養浩然之氣，主動、自主地實現人格的健全發展。
　　誠然，僅憑道德不可能提供一個良善的社會，所以，溫總理強調“我們要把依法治國和道德建設緊密結合起來”。從社會綜合治理的角度來看，良好的社會道德環境的形成需要自上而下的推動，這就要求黨員干部嚴于律己，本著對中華民族未來負責的使命感，肩負起道德建設的重任，以官風帶民風，逐漸凈化社會道德環境，真正讓道德的血液流淌于每個國人的身體之中，讓道德成為我們社會生活實踐的無可置疑的根基。
　　（作者為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博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