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位同事對我說,東方醫學以預防為主,而西方醫學則以治愈為目的。為驗證這一理論,我在英格蘭特地前往附近的藥店逛了一圈。的確,那里出售的大多數產品都是為解決病人的問題,而不是在問題出現之前加以預防。
這是否表明東西方在對待疾病問題上的態度有別,抑或僅僅表明在更加完善的醫療體系(諸如英國的醫療體系)中,理應以治愈為主?
這就引發了三個問題:首先,個,人對自己的健康是否負有責任?其次,完善的醫療服務具體應該包括哪些內容?第三,誰應該為其買單?
關于責任問題,如果我們堅信每個人都有生存權,但生存權能否等同于擁有健康的權利?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這是否意味著每一個個體的健康應該成為社會承擔的義務,而不是個體應該首先對自己的健康負責?
每一個國家都有人暴飲暴食、吸煙酗酒,并因此而導致了嚴重的健康問題,這種情況或許在美國最為糟糕。“人如其食”,人的飲食習慣是身體健康的決定因素。但這是不是說,整天吃漢堡包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這類人認為自己有權在生病時依靠公共醫療系統是否合情合理?
我們暫且主張世界上每個國家都應該建立一套國家公共醫療系統。在該系統中,我覺得大多數國家都應該把心理健康排在優先地位,部分原因是,大多數家庭都不知道如何應對有心理疾病的親屬。他們需要專業的救助,因而必須尋求該領域的專業服務。
但是這樣的一套公共醫療系統應該止于何處?許多人會說,國家醫療服務只應提供基本程度的醫療,但是這很可能將越來越多的、需要重大手術或長期住院的病例排除在外。此外,有些治療可以讓人們對自身感覺更好,我們大概都認為嚴重燒傷者有權進行整形手術,以修復表面損傷,那么面部畸形者和可以通過胃部末帶手術治愈的強迫性進食者呢?
公共醫療服務應該在何種程度上“替代”醫藥買單,這一話題引起了很大爭論,因為針灸之類的醫療實踐在西方世界不被看作是常規治療,而在東方則是傳統醫療體系的組成部分。
或許在西方,最讓人們感情用事的問題是有關那些可能消除癌癥或延長壽命的昂貴新藥的使用。這一問題2GELKRGGizaRpiTNy9ncxyANRa6CMWKPFZL6oIOZ82c=的爭論焦點是,是否應該無視其昂貴的稿用而向病人提供這類藥物,以及這類藥物是否應該向病人完全免費提供。許多人或許會說,公民上繳的所得稅本來就是為了支付這類費用的,而另一些人(例如法國人)則認為,病人應該為各種醫療服務承擔部分費用。
話說至此,我們要面對的大概就是支付能力的問題了。一個陷入昏迷狀態的病人應該獲準在醫院依靠呼吸機生存多久?病人是否應該承擔部分治療費用?比約恩·隆伯格(BjornLomborg)在他的著作《如何解決世羿上最大的問題》(solut-ons for ehe World s BiggestProblems,劍橋大學出版社,2007年)中提出,基于經濟因素做出選擇應該是符合邏輯的做法。他主張進行“經濟成本一效益分析,從而制定一個條理分明的評估框架”。在全然不同的備選方案之間做出選擇絕非易事,然而正如隆伯格所說:“我們必須做出選擇。沒有排出明確的優先次序表明我們仍然在做選擇,只是沒有拿到桌面上來討論罷了。我認為,為現實世界的各種解決方案明碼標價,有助于我們做出更加有理有據的決策。”
全民醫療是一個非常昂貴的命題,這也是美國共和黨人堅決反對全民醫療的原因所在。然而毫無疑問,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特有的國情。如果一個國家的公民愿意承認他們對自身的健康幸福負有責任,社會就應該有所準備,創造一個健康的環境,為公民的醫療支付部分費用。而惟一的問題是:“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