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省的格拉納達,有個叫埃米利奧·卡拉塔尤德的人,自1988年以來一直擔任未成年人法庭的法官,他為自己確定的目標是給那些出入他辦公地點的人提供第二次機會。當在法庭上與一個15歲的文盲扒手面對面時,他毫不猶豫地下了判決:“上學!”不要把此決定當成玩笑,5個月后,那個少年將接受法官的考試,內容包括聽寫、朗讀和運算。此外,類似的判決還有:一個少年因酒后駕車肇事,被判罰到醫院探訪受害者;在網吧偷盜,被判罰幫助法院搬運電腦器材;襲擊老人,被判罰到慈善中心服務一周;對用不友好的眼光看自己的人大打出手,被判罰擦鏡子一周。
某年除夕夜,美國女孩唐娜的父親被酒鬼馬修開車撞死,她們全家陷入哀痛之中。更叫人憤怒的是,肇事者從未對她和家人表示歉意。為了讓他永遠記住所犯下的過錯,給唐娜一家以心靈的撫慰,法官下令之后9年,每年在唐娜父親的忌日當天,加害者必須到她父親墳前懺悔。自此以后,嗜酒如命的馬修成功戒酒,連他的律師都大為驚訝。
田納西州的法官勒令一名青少年負責籌辦被他所撞的死者的后事,并要在葬禮上宣讀親擬的悼詞。特別是醉酒駕車惹禍的青少年,法官命令他們參加死者的葬禮或驗尸,親眼目睹自己的疏忽帶給別人家庭的悲慘后果。這一招非常有效,許多年輕人從此有所警惕,近年來因喝酒駕車肇事的比率急劇下降。而在馬里蘭州,法官命令車禍肇事者必須永遠懷揣一張受害者的照片。休斯敦的法官判決撞死好友的少年,要在每年父親節寄卡片給被害人的父親,以此提醒少年永遠記住血的教訓。
巴西的奧蘭多·費雷拉在教訓子女時常用皮帶抽打他們,被以虐待子女罪送上法庭。在2003年,里約熱內盧的法官裁定撤銷對奧蘭多·費雷拉的控告,條件是他要在今后三年內每個月到醫院去獻血一次。
無獨有偶。也就在同一年,美國德克薩斯州一名男子因虐待繼子被判在狗舍宿30夜。鑒于州政府提供的長90厘米、寬60厘米的狗舍無法容納其全身,他獲準在睡覺時把頭或腳伸出。一名司法官助理將在夜晚定時巡視其“住宅”以便進行監督。
不拘一格的“創意審判”,眼下有愈演愈烈的勢頭。就拿美國法官奇科內蒂來說吧,他作出的判決,除了讓虐待動物者在森林過夜之外,還有不少方式頗具創意。他曾讓一個持槍拒捕的犯人去太平間看死尸;讓那些扎壞小車輪胎的淘氣鬼給小學生辦一次野餐聚會賠禮道歉;讓吵鬧的鄰居去樹林里度過安靜的一天,或者拋下那些鬧哄哄的搖滾樂,多聽聽古典音樂。還有一次,一名男子因罵警察是豬而被拘留。于是,奇科內蒂愣是懲罰此人站在豬圈里和豬共處兩小時,而這只豬身上還掛著指示牌,上面寫著“我不是警察”。總的來說,奇科內蒂的做法還是非常成功的,他的小辦公室里貼滿了來自各地的感謝信,有受害人的,也有罪犯的。
這類判決也曾一度引起美國人權協會的抗議,而一向苛刻的媒體卻站在了法院一邊。法官的做法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用心良苦,治人的招數有點兒“損”,但確實“損”得挺有理,被告人因此備嘗違法的苦頭,旁觀者也會看到他人的窘態而自覺站到法律禁區之外。
法官讓違法者扮演當時的受害者的角色,親身體驗違法造成的后果,進行換位思考,這絕非一時興起,而是深思熟慮后的慎重選擇。其深刻和高明之處至少有三點:一是少關人,節約了相當的司法成本;二是沒耽誤違法犯罪者上班過日子,為構建和諧社會出了力;三是收到了一般判決難以達到的教育效果,利于人們反省與回歸。
(宏浩薦自《新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