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命案辦理工作新機制的思考

　　俗話說人命關天，故意犯罪致人死亡的案件(以下簡稱“命案”)，是刑事案件的重中之重，關乎社會穩定、關乎公平正義。但在實踐中常有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而導致對命案犯罪嫌疑人存疑不起訴的情形，致使兇手逍遙法外，死者親屬得不到安撫，甚至因此引發上訪。因此，如何提高命案質量。實現命案破得了，犯罪嫌疑人找得準，成為我們不得不認真思考的一個嚴峻課題。
　　一、命案證據的缺陷及其生成的直接原因
　　2004年以來，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某市21起命案的犯罪嫌疑人被檢察機關做了存疑不起訴處理。其中有13起案件因犯罪嫌疑人翻供使證據鏈條斷裂，8起案件犯罪嫌疑人從未作過有罪供述，而其它證據不能形成唯一、排他的結論。在21起案件中。單獨犯罪案件(指只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單獨實施的犯罪)10起，這10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全部翻供：共同犯罪案件11起。犯罪嫌疑人翻供的3起，犯罪嫌疑人未作有罪供述的8起。
　　通過對21個案件的分析，這些案件不能順利訴訟。其根本問題是證據體系上存在嚴重缺陷，主要表現在：一是證據鏈條中缺乏直接指向犯罪的物證、書證、勘驗檢查筆錄、鑒定結論等不變證據，證據鏈條脆弱。一旦犯罪嫌疑人不供認或翻供。證據系統“坍塌”：二是犯罪嫌疑人時供時翻。且不能排除刑訊逼供的可能性；三是部分偵查活動不合法，造成部分證據不能采信，進而影響整個證據體系的完整性。
　　通過調查和逐案分析認為，造成證據體系缺陷的直接原因，一是因犯罪現場保護不到位。致使犯罪嫌疑人能夠通過某些途徑了解到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影響到其有罪供述的可信性。二是對證據收集固定不及時、不全面，尤其是一些細節、隱蔽證據。使一些本來有可能收集到的證據因遺漏或時過境遷而缺失。三是部分偵查人員工作責任心不強，收集到的證據不及時送檢或因保管不善而滅失。四是公訴人員與偵查人員溝通不夠，補充偵查提綱指向不明確。導致補查的盲目性較大，造成對案件起決定作用的關鍵證據沒有通過補充偵查加以完善和充實。五是看守所監管不嚴，不能完全杜絕犯罪嫌疑人與外界以及同案犯的聯系，致使犯罪嫌疑人串供、翻供。
　　二、命案辦理新機制的構建設想
　　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傳統的命案辦理機制不合理、不科學，致使大量案件不能順利訴訟。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筆者以為，應建立新的偵、訴工作機制，在互相制約的同時，加強協作配合。全面提高命案證據質量。
　　(一)偵查主體由縣公安局改為市公安局。實現偵訴對接、職責一體
　　命案發生后，市公安局要立即成立專案組，負責組織指揮案件的偵辦，并對案件質量負責。案件偵查終結后，由市公安局直接移送市檢察院審查起訴。將命案的責任主體上提至市公安局，一方面增強了市公安局對命案辦理的責任意識，另一方面省去了案件在縣檢察院的中轉環節，便于偵訴之間直接溝通協調。及時發現并糾正偵查活動中存在的問題。
　　(二)增加案審，實行雙重審查，保證命案質量
　　市公安局成立重案審查機構，負責命案證據材料的審核把關。擬偵查終結的死刑案件，縣公安局應當制作偵查終結報告，在偵查期限屆前報市公安局審查決定是否偵查終結。同時。市公安局在偵查期限屆滿前，必須經案審機構預審后。列出已查證據及需查證據。連同案件電子卷宗送市檢察院公訴部門初步審查。公訴人員提前介入。閱卷審查案件證據是否完備、取證程序是否規范、有無遺漏罪行或同案犯罪嫌疑人等情況，需要繼續補充完善的，提出提前介入閱卷意見。交市公安局案審機構，由其督促案件偵查機關盡快補充完善。這種提前介入初審的審前訴訟模式既有利于檢察人員及時熟悉、了解案情，掌握證據的獲取情況，又有利于提高偵查人員的證據意識，有利于對證據的及時收集、固定和保全，防止證據毀損滅失，進而降低訴訟成本，縮短訴訟周期，提高訴訟效率。
　　(三)批捕向上一級院備報，審慎決定逮捕
　　縣檢察院偵監部門受理命案后，在批準逮捕前，向市檢察院匯報并備案。若縣院意見與市院偵監部門意見不一致，由市院偵監部門提請市檢察院檢委會研究決定。這樣可以幫助基層檢察院排除地方干擾作出正確決定，提高批捕質量。為命案的成功辦理打下良好的基礎。
　　(四)出席命案現場，適時引導偵查
　　檢察官出席命案現場，幫助偵查人員發現和收集不變證據，引導取證。有效提高命案的辦理質量。命案發生后，市公安局應及時將案情通報市檢察院，市檢察院根據案件情況，即時指派偵監、公訴、技術部門的主訴(主辦)檢察官或其他業務骨干出席現場。出席現場的檢察干警應從運用證據證實犯罪的角度，圍繞證據的合法性、客觀性以及穩定性等方面對偵查活動提出具體的意見。
　　(五)檢方提出剛性意見，會商是否可以偵查終結
　　為了保證檢察機關初步審查和補證意見能夠得到有效落實。對明顯不符合偵查終結條件的，審查人員應當提出不能偵查終結的理由，及時與公安機關的審查人員進行溝通。二者不能達成一致意見的，各自向部門負責人甚至主管領導匯報，協商解決。這樣做。既能使有可能獲取的證據盡可能早地獲取，又防止一部分質量不高的案件進入審查起訴環節，從源頭上把好案件質量關。
　　(六)加強監督制約。杜絕違法取證
　　實踐中，許多命案的犯罪嫌疑人為逃避懲罰。要么拒不供述。要么翻供。而翻供的理由則都辯稱被刑訊逼供?？梢哉f，刑訊逼供的存在嚴重影響了檢、法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供述的采信。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對命案本身認定的信心。為加強對公安機關偵查活動的監督。防止刑訊逼供，應當加強看守所檢察工作，對命案犯罪嫌疑人建立個人檔案，出所、入所時，看守所、派駐檢察室應當對其健康情況進行詢問、檢查并進行登記。對需出所辨認、指認、起贓等情況的，檢察人員要對刑事偵查活動跟蹤監督，制作跟蹤監督筆錄。并將筆錄簽字后統一歸檔存放。
　　(七)建立命案辦理質量通報和評價機制
　　一是建立案件辦理通報制度。為了使各單位掌握命案的進展情況，公、檢、法三機關應建立案件通報制度，每月定時互通全市重死刑案件的發破案和移送起訴情況。起訴、不起訴和退回補充偵查情況。一審判決和省高級法院發回重審情況。刑事訴訟各辦案單位將因證據問題退回補充偵查、發回重審作為評價重死刑案件質量的重要指標。
　　二是實行錯案責任追究和成因分析通報制度。在明確錯案責任查究辦法的同時，公檢法三機關對于發生的錯案、瑕疵案件，要認真分析致成原因，警示辦案人員吸取教訓，從而端正執法思想，規范執法行為，促進案件辦理質量的提高。
　　三是制定類案證據參照標準。為了有效引導公安機關的取證工作，公檢法三機關要對殺人、搶劫、強奸等暴力犯罪明確相應的證據標準，推行類案引導，提高案件質量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