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基本案情
2010年9月初,犯罪嫌疑人柏某某利用漏洞掃描軟件在互聯網上自動掃描時發現海南省某電視臺網站藍網的服務器存在安全漏洞,在破解了該服務器中的來賓賬戶的密碼后。通過遠程連接的方式,將該賬戶的權限提升為管理員權限,從而獲得了該服務器的控制權,并向該服務器上傳了大量的黑客軟件。2010年10月12日到13日。柏某某在貴州省安順市的網吧中頻繁遠程登錄藍網服務器,并使用此前上傳的黑客工具軟件對鄭州的一個IP地址持續發送數據包進行DDOS溢出攻擊。持續大量發送數據的操作造成在此期間藍網服務器網絡帶寬嚴重堵塞,網站無法正常訪問。后臺也無法正常登陸,致使海南省某電視臺10月12日晚舉辦的“風雨同舟”賑災晚會的網上同步直播受到嚴重干擾。此外,犯罪嫌疑人柏某某還在網上公開招攬攻擊他人網站及招收黑客徒弟的非法業務。
二、分歧意見
本案中,柏某某利用該服務器對鄭州的某網站進行DDOS(分布式拒絕服務)攻擊,導致該電視臺的網站近20個小時癱瘓,據該電視臺初步評估。受該黑客攻擊,致其受損5萬余元。本案經集體討論,一致意見認為犯罪嫌疑人柏某某主觀故意明顯,但對于造成的后果,形成兩種意見:
一種意見認為,柏某某雖違反國家規定,對計算機信息系統進行了增加操作,僅造成該網頁20小時無法登陸,不屬于產生任何嚴重后果的情形,柏某某的行為不構成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
另一種意見認為,電視臺是一個地方的形象平臺,是重要的宣傳窗口,柏某某對該計算機信息系統的入侵,造成了人心恐慌導致工作無法正常進行,造成經濟損失,后果不能說不嚴重。因此,應以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對柏某某定罪處罰。
三、評析意見
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是指違反國家規定,對計算機信息系統功能進行刪除、修改、增加、干擾,造成計算機信息系統不能正常運行,后果嚴重的行為或者違反國家規定,對計算機信息系統中存儲、處理或者傳輸的數據和應用程序進行刪除、修改、增加的操作,或者故意制作、傳播計算機病毒等破壞性程序,影響計算機系統正常運行,并且后果嚴重的行為。
本罪的重要構成要件之一就是“造成嚴重后果”,沒有發生嚴重后果的,不能認定為犯罪。但是何謂后果嚴重,尚未有司法解釋對后果嚴重作出明確界定。不少學者從刑法理論聯系司法實踐來分析,認為主要是指如下情形:(1)致使計算機信息系統功能部分或全部遭到破壞的;(2)修復被破壞的系統功能耗資較大、耗時較長;(3)嚴重影響工作、生產、經營,給被害單位和個人造成較大經濟損失等等。上述學者的觀點雖是對現行法律的補充,但仍比較籠統,實踐中對于“嚴重后果”的認定,是爭議最大的問題,因為每個人的主觀認知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也就不同。
筆者認為,認定后果嚴重,主要應依據行為造成的損失數額。如本案中,損失數額可以參考損失評估報告(需以專業的評估機構出具為準),評估主要根據無法正常使用網絡服務的用戶數量、網絡癱瘓持續的時間、廣告頁面無法正常顯示的損失、人員成本、機房租用費等直接損失。另外,損失數額只是衡量后果是否嚴重的一個方面,有的案件中破壞行為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數額可能并不大,但針對的是有較大影響的知名門戶網站,受影響的范圍較廣,網民較多,造成的社會影響比較惡劣,也應該認定為后果嚴重。
綜上所述,本案中受侵害的對象——-海南省某電視臺網站是該省對外宣傳的門戶網站。柏某某攻擊電視臺網站致其近20個小時癱瘓,影響范圍較廣,屬后果嚴重的情形,應以涉嫌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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