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突破職務犯罪偵查工作桎梏的良方

　　案情：2008年，湖北省棗陽市人民檢察院接到反映棗陽市商業協會個別領導涉嫌經濟問題的線索，他們派出初查小組從外圍了解到其和棗陽市維信拍賣公司經理盤某關系密切，而盤某經辦拍賣商業系統國有企業門面、房產達到驚人的6000余萬元。他們據此分析到問題絕不僅存在商業系統個別人身上。于是以盤某為突破口，在掌握有效證據的基礎上依法傳訊并同時展開搜查。掌握了盤某和商業協會主任余某某、副主任董某某、李某某、紀檢書記胡某某等主要領導之間不正當經濟往來的書面證據，然后各個擊破，揭開了盤某在從事棗陽市商業協會下屬企業拍賣業務中向余某某、董某某、李某某、胡某某等人大肆行賄的黑幕，成功突破此窩串案，為棗陽市的經濟快速發展、社會風清氣正作出了應有的貢獻。那么，棗陽市檢察院在面臨案源枯竭、案件線索萎縮、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更加隱蔽，而偵查理念和偵破方式陳舊落后的情況下，如何突破瓶頸，找到辦案的良方呢?
　　翻開棗陽市人民檢察院一份份對當地人大所做的工作報告可以看到，從1999年以來該院每年都立辦職務犯罪案件30多件30多人。往前追溯到上世紀90年代，他們辦理有棗陽市人民政府副市長常煥敏、孝感市工商銀行副行長金發國(原任棗陽市工商銀行行長)等大要案。進入本世紀初，他們又接連辦理有襄樊市養路費征稽所書記所長阮有根(原任棗陽市交通局局長)、棗陽市地稅局局長肖順才、棗陽市土地局局長章大梁等一批大要案。這些案件的查處，有力震攝了貪污腐敗分子，促進黨風政風乃至社會風氣明顯好轉，受到廣大人民群眾一致好評和贊譽。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入到21世紀以來，檢察機關查辦職務犯罪案件遇到諸多問題。影響到此項工作健康發展。尤其是基層檢察機關更是感到困難重重，普遍存在“三降”即初查案件數量下降、立案數量下降、大要案數量下降。棗陽市人民檢察院亦不例外，一時間在當地查辦職務犯罪案件上也舉步不前，只好向上爭取政策傾斜，參與上級檢察機關案件的辦理工作。
　　然而，“打工”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如何保持適當的辦案規模、鞏固執法效果以展現檢察機關懲腐除惡的良好職業形象呢?棗陽市檢察院全體干警Jz~下下都在不斷思索。他們將面對的困難一條條梳理出來：一是案件線索萎縮。二是發現案件愈發困難。當今貪腐分子越來越狡猾，作案手段更加隱蔽，大都利用他們的高智商和掌握的職權便利，作案時盡可能地隱瞞意圖、布置好偽裝，極盡能事予以掩飾。三是獲取有罪供述更加不易。嫌疑人到案后一般情況下不主動供述自己犯罪事實，而是盡可能地敷衍塞責，不被逼到“墻角”決不輕易吐口，使案件突破成為一道關口。四是偵查觀念和手段陳舊落后。偵查人員仍然習慣采用傳統的方式偵破案件，注重以供到證，將破案寄希望于嫌疑人交待上，不善于應用科技手段獲得相關聯的資料和信息來揭露和證實犯罪。對此，該院黨組多次召開不同層次的“諸葛亮會”，集思廣益，探尋突破桎梏的良方。
　　此時，恰逢上級檢察機關關于職務犯罪查辦工作“系統抓、抓系統”指導思想的出臺，為棗陽市院點亮了指路的“明燈”。“系統抓、抓系統”的職務犯罪案件查辦工作策略是站在全局的高度上，對反腐敗斗爭態勢及趨勢正確地把握，具有深厚的理論依據，是系統論在檢察機關查辦職務犯罪案件工作中的具體應用，是科學的認識論與方法論的有機結合，其中所蘊含的整體觀念、綜合觀念、科學觀念、創新觀念對各級檢察機關當前查辦職務犯罪案件都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及指導意義。棗陽市人民檢察院組織干警認真學習上級檢察機關下達的文件和通知，迫切地汲取其中豐富的營養，主動更新觀念、調整思路。通過學習他們認識到貪污腐敗勢頭雖然一定程度上得到遏制，但是還沒有從根本上予以解決，職務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更加智能化、專業化、隱蔽化，因而造成的危害也就更大。在反腐敗斗爭中，再不能憑老經驗吃老本，只有順應形勢發展掌握職務犯罪案件發生的新規律和新特點，善于創造性地運用科學理論武裝頭腦。用足用活法律賦與的手段，才能打贏這場硬仗，為國家長治久安做出積極貢獻。為此，棗陽市人民檢察院注重用科學的理論武裝隊伍，努力提高檢察干警的法律政策水平和辦案技能，敢于在工作實踐中探索創新，使整個檢察隊伍形成并保持強大的戰斗力和旺盛的斗志。他們積極依照系統論的思想、觀點和方法結合自身實際探索建立起較為科學的職務犯罪案件查辦機制。他們一邊探索一邊實踐，積極將創立的工作運行機制運用到工作實際中。三年來，他們堅持“系統分析、理性初查、智慧辦案”的工作思路，借助“三位一體”的規范化管理體系，建立并運營出一整套行之有效“查個案，牽串案，挖窩案。抓類案”的辦案模式，掌控了職務犯罪查辦工作的主動權，工作亮點紛呈，實現了法律效果、社會效果和政治效果的有機統一，呈現出以下幾方面鮮明的特色。
　　
　　科學的案件線索管理機制
　　
　　(一)建立案件線索評估經營機制。該院深知案件線索即案源是職務犯罪偵查工作源頭之水的道理，對案件線索實行嚴格歸口管理。凡是收到的舉報信件，包括群眾直接來訪檢舉揭發的案件線索一律歸口舉報中心統一管理。要求舉報中心以外的其他部門或個人收到的舉報，包括各級領導批轉的信件都由舉報中心統一登記，建立臺賬。尤其是辦案部門在辦案中挖掘出案件線索也應在12小時內向檢察長報告，并歸口舉報中心登記。對案件線索的可靠性、可查性進行周密細致地評估，根據線索內容重要程度組成兩級評估小組，一般線索由主管檢察長和職能部門負責人分析評估后作出決定，重要線索由檢察長組織專人分析評估后作出決定。在案件線索評估中，他們注意從四個方面全面對受理的材料進行認真篩選、甄別，去粗取精、去偽存真。一是分析舉報人、被舉報人的情況以及二者的關系，探尋舉報人的動機、目的，判斷舉報材料的可靠性；二是分析被舉報人的任職狀況、職權范圍及家庭生活表現，判斷其是否具備職務犯罪的作案條件；三是根據反映所發生的時間、地點、手段等事實元素，判斷案件的可查性；四是分析反映事實可能觸及的法律法規及有關政策規定，判斷涉案人員的行為是否具有違法性，是否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他們尤其注重從一條線索所反映涉嫌的違法犯罪事實上舉一反三，找尋同類單位、同類崗位、同類人員是否具備相同或相似違法犯罪條件、或具有同樣涉嫌違法犯罪的可能性。對經過分析如果一時沒有可靠突破口的線索，不是匆忙上陣、急于求成，而是樹立長期經營的理念，持續關注研究其特點和規律，在具備適宜條件后再一擊而破。
　　
　　(二)充分利用并深度挖掘線索。過去，由于案源比較充沛，來源也比較廣，加之采取粗放型的管理方法，在線索收集處理中難免出現一些弊病，如多頭受理舉報線索、進入初查比較隨意盲目、缺乏成案率的分析比較、存在線索資源浪費情況等等，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執法效果。在面對案源萎縮形勢采取集約化的管理方式后，該院對收到每一條線索都是如獲至寶、精心對待，對群眾舉報和其他渠道所獲得的線索定期整理、匯總，基本上做到“線索模糊不丟棄、線索細小不放棄”。評估小組分析線索是字斟句酌、嚴謹周密，對每一評估內容都不遺漏、每一程序環節都不忽視，使每一項決策都建立在充分的事實材料和科學的論證分析基礎上。他們查微析疑，充分運用事物是普遍聯系的原理由此及彼、由個別到同類、由點到面，盡最大努力挖掘每條線索的內在價值和發揮指引效應，力爭通過小線索尋求大戰機，達到辦一案、帶一串、鏟一窩的結局。據統計，2007年至2009年三年，每年平均受理案件線索只有60余件，比原來年平均受理的130件同比下降一倍多，但該院每年仍然能從日漸稀少的案件線索中發現并立辦33件職務犯罪案件，可以說使案件線索的利用效率達到最大化，猶如選礦一樣基本上對線索是“吃干榨盡”。如2007年，該院受理一條反映棗陽市琚灣鎮古城村村干部在漢十鐵路復線建設征地補償中有職務犯罪的問題，他們深入分析認為鐵路延線其他各自然村亦應有同類問題，于是組織排查，最后實現由一條線索立辦9件9人貪污賄賂案件的好效果。
　　
　　高效的偵查組織運行機制
　　
　　(一)“一部五組”各司其職，緊密配合。整體觀念是系統論中的首要原則，它要求把重點始終放在整體相互作用、相互聯系上，緊緊把握整體具有系統各部分所不具有的新質的功能，即整體大于部分之和。對職務犯罪查辦工作而言，就應該是打整體戰，工作中既要講究個人的辦案水平，更要講究團隊作戰藝術。基于此，棗陽檢察院探索建立起有機合理的偵查組織架構。他們一般是在初查小組掌握能證明調查對象涉嫌犯罪的一定的依據后，在立案同時迅速組建“一部五組”即偵查指揮部、突審組、查賬搜查組、安全組、保障組和聯絡組，形成“集團軍”。指揮部由檢察長、主管檢察長、反貪局長、反瀆局長等組成，負責統籌全盤，主要是綜合分析各種涉案信息，從中篩選出重點范圍和重點內容，制定最佳偵查方案，及時做出指揮調度；突審組負責傳喚嫌疑人到案、擬定訊問提綱、組織突擊審訊；查賬搜查組負責查詢、扣押、凍結賬據和款物，依法完成取證、追贓等工作；安全組專司安全職責，主要是在嫌疑人到案后全程監控其一舉一動。消除各種安全隱患，保障當事人和辦案人員的人身安全；保障組負責做好后勤服務工作；聯絡組予以協調與上級領導機關和相關部門、機構的工作聯系，主要是掃除辦案過程中遇到的阻力和障礙。這樣，在指揮部的統一組織下，各組作為辦案單元圍繞破案這個目標，既各司其職，盡心盡力做好分配的工作，又相互協作緊密配合，在與職務犯罪分子斗智斗勇過程中形成一個思想統一、目標一致、行動協調的整體，以集體的智慧和力量克敵致勝。
　　
　　(二)統一部署，高效查案。毛澤東同志說：政治路線確定后，干部是決定的因素。查辦職務犯罪更是如此，與職務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過程中沒有一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偵查隊伍和高超的斗爭藝術是絕對不行的，集中辦理窩串等大要案更需要把參戰干警能力甚至潛力全面發揮出來。棗陽檢察院養成了依據系統論建立偵查組織架構對偵查人員予以優化組合、合理配置、科學調度的良好習慣。該院運行“一部五組”偵查組織模式是一絲不茍、嚴謹周到，從不因案小而疏漏圖省事，三年來做到了百分百的立案案件都嚴格建立“一部五組”來運行。而且他們通過不斷地實踐總結，在辦案中組建的速度越來越快、運行越來越嫻熟、效率越來越高。一般情況下，指揮部一聲令下，五組成立人員到位時間為一小時，大要案件五組成立人員到位時間僅需二、三十分鐘。所以，每辦一個案件該院都能在第一時間集中兵力，讓每一個辦案人員能及時找準自己的定位、明確自己職責和崗位目標迅速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運行中，大家不是孤立地單干，而是緊緊圍繞指揮部的統一部署，緊扣破案和辦鐵案的終極目標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指揮部成員經常是主動靠前因勢利導及時掌握案情迅速做出決策部署，遇到關卡更是親自上陣沖鋒：各組執行命令堅決果斷、不折不扣，更是自覺地相互捧臺、相互支持、相互補位。組成一支個個勇于拼搏，敢于克難攻堅，善于運用謀略的“集團鐵軍”，實現了檢察工作一體化，通過有效整合形成辦案合力，揮出鐵拳招招都能擊中貪腐分子的要害。
　　
　　豐富的技偵應用手段
　　
　　如前所述，當今職務犯罪案件的行為人政治經驗豐富、文化素養高、心理素質好，特別有的人具備特定方面的技能是所在行業的行家能手。作案手段更加隱蔽，另在案發后“負隅頑抗”，都大大地提高了破案的難度。針對職務犯罪的這些時代特征，該院依據系統工程方法是現代科學技術與社會實踐相結合的產物的認識將科技強檢作為提升法律監督能力和查辦職務犯罪案件的重要手段，從軟硬兩個方面加大建設力度，掌握了與腐敗分子斗爭的“利器”。他們從2005年以來投入數百萬元建起舉報網絡受理系統、偵查指揮中心和獨立的辦案工作區，添置有同步錄音錄像、測謊儀、便攜式攝錄等設備，同時按照“三位一體”管理體系地要求制定了對前述硬件的管理使用制度和加大對全院干警使用先進科技設備的教育培訓，大力提高運用科技手段在偵破案件的作用。
　　
　　嚴格遵守法律規定的偵捕訴配合制約機制
　　
　　刑事訴訟本身就是一項系統工程，由一個個基本的環節構成。環節間既聯系又牽制，目的是促使準確查明事實和適用法律。棗陽市人民檢察院在職務犯罪案件的查辦上嚴格遵循刑事訴訟法律規定的原則，從自身內部探索建立起較為科學的既監督制約又協作配合的偵捕訴銜接機制。該院實行職務犯罪案件立案后的偵查階段讓偵監、公訴部門適時介入，由兩部門負責人和主要承辦人參與偵查部門組織的案件討論，對證據收集、固定和定罪定性從起訴的角度發表意見，由偵查人員按引導提示從起訴角度、以起訴標準收集固定證據；在具體案件的偵結階段由偵查部門商請公訴部門派員提前介入查閱主要法律文書及事實材料，依照起訴標準提出口頭或書面意見，由偵查部門補充完善。期間，要求偵監、公訴部門辦案人員不參與具體事實材料收集調取，依法保持相對的隔離性，在對案件事實、證據等實體因素問題發表意見的同時亦對偵查部門的偵查行為合法性發表意見、實施監督。
　　另外，他們不斷加大運用科技設備的力度，反貪、反瀆部門積極推行訊(詢)問筆錄電子化，大力實施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全面客觀反映嚴格、規范、文明的執法過程：公訴部門倡導對公訴的職務犯罪案件出庭全部采用多媒體示證系統指控證明犯罪，極大地抑制了犯罪嫌疑人翻供現象的發生，促使犯罪嫌疑人認罪伏法。三年來，該院所辦案件全部立的住、訴的出、判的了，沒有一件案件被法院作無罪處理的，沒有一件案件出現傷殘死亡事故。在此基礎上，該院在依法查處行業系統貪污賄賂窩串案的同時，主動與案發單位及主管部門溝通聯系，開展“五個一”預防職務犯罪活動，即發一份檢察建議、辦一次法制講座、幫助完善一些規章制度、開展一次預防調查、完成一次釋法解疑活動。實現了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
　　一切為了辦案、一切為了辦好案是棗陽市檢察院上上下下不變的信條，他們通過辦案打出聲勢、打出威信，使檢察職能作用得到了切實充分地發揮。尤其是近三年來，該院仍然咬定辦案不放松，采用前述集約化的方式來保持應有的打擊力度，辦案數量每年都穩定在33件以上，超出同級同類型院30％左右。這其中主要得益于利用“系統抓、抓系統”理論所建立的“查個案，牽串案，挖窩案，抓類案”的辦案模式。據統計。2007年該院查辦了鐵路建設領域窩串案8件8人，2008年查辦了商業系統窩串案6件6人，2009年查辦了財貿系統5件5人、林業系統8件8人。平均每年所辦窩串案占當年的立案數量的比重都比較大，貢獻率達到百分之40％，實現了上級檢察機關要求保持辦案數量持續穩定的既定目標。如：與此同時，該院狠抓案件的質量，把其當作檢察執法工作的生命線。當前，棗陽市人民檢察院盡管利用“系統抓、抓系統”查辦職務犯罪窩串案取得了一定成績，但他們也清醒地認識到其中一些做法仍不夠成熟，制定的相關機制也需日臻完善。不過他們有信心在上級檢察機關的正確領導下。不斷弘揚“自強不息、弘毅日新”的棗檢精神，在新的征程中直面挑戰將開展“系統抓、抓系統”查辦職務犯罪窩串案的工作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
　　
　　責任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