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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璽就這樣被修賢奪去了處女的身子,在潔白的床單上卻沒有那一抹嫣紅。在那床單邊上有兩個鮮紅的結婚證。筠璽逼著修賢結婚,才答應把身子給他。她多想自己也流出那種顏色的血啊,修賢失望到極點。
筠璽和修賢不歡而散,雖然他們后來也見過幾次面,還做過幾次愛,但筠璽依然麻木,而且依然沒有流血,修賢臉色就不好看了。
他不喜歡不解風情的女人,他說他就是喜歡做愛,喜歡性,他15歲就有了第一次,和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說這些時完全沒有顧忌,筠璽有些惡心。
所以她很害怕修賢的電話,怕他又帶她去又臟又亂的小旅店,害怕他又像野獸一樣撕扯她的衣服。
當她突然發現修賢已經很久沒有找過她的時候,她打過去電話,他的電話,成了空號。
那是個風很大的下午,她握著公用電話,愣愣地站了很久,手里還拿著那兩個結婚證。
筠璽失去了修賢的消息,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反正他搬走了。
沒了修賢以后,筠璽的生活變得和以前一樣平靜,但這并不是好事,因為只有生活變得平靜,身體卻沒有。
她總是覺得熱,尤其是夜里。
?。?br/> 筠璽辭了工作,去了深圳,她只是想離開這里,因為她看到什么都會想起修賢。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見了那兩個結婚證,然后隨手扔到了箱子最底下,也扔掉了關于修賢所有的記憶。
還是做小保姆,但在更有錢的人家,多有錢呢?筠璽不敢想那個數字,單是每個月的工資就讓她欣喜若狂。
每天的工作也很簡單,做飯洗衣收拾屋子買菜,再無其他,主人是個喪妻的男人,四十多歲,叫錢江濤。
錢江濤對筠璽很照顧,沒事的時候喜歡跟她說說話,他的聲音很渾厚,讓人不自覺地親近,他看筠璽的眼神有些迷亂,尤其是在一天醉酒以后。
當他的手按在筠璽肩膀的時候,筠璽的身體開始戰栗,她沒有拒絕,反而逢迎起來。
她覺得錢江濤是個不錯的男人,成功多金,樣子有些不盡如人意,但那又不能當飯吃,更何況,錢江濤懂女人,他的手在她肩頭摩挲,她就能有欲望。
欲望這個東西筠璽是第一次知道,像潮水一樣,泛濫來泛濫去,反正沒有男人,就是不肯離開。
筠璽被錢江濤推到了床上,衣服一件一件被撕了下去,白花花的身體把錢江濤的眼睛都晃紅了,他就那樣紅著眼睛死命地親了下去。
他的嘴唇很軟,把筠璽弄得酥酥麻麻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好,好到讓人止不住地叫出來。
筠璽終于知道,自己叫起來就像一只小鳥,尖銳凌厲,但好聽,好聽到錢江濤再也忍不住,還沒能進入她的身體就釋放了。
筠璽覺得很空很空,那是一種沒得到滿足的空,那種空在身體里的感覺分外強烈,而且越來越刺激,讓她拼命地想去找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錢江濤,錢江濤在那天以后就再也沒蓬勃地爆發過,錢江濤喜歡擁著筠璽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十點一過,就要上床,親親她然后睡覺。
錢江濤不知道就是他的一親一摸,讓筠璽心里波濤洶涌,時刻想犯錯,他還跟筠璽求了婚,他說,我的身體不行了,但我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真的是好,什么東西,無論多貴,筠璽多看了兩眼,錢江濤馬上就買下來,而且還雇了小保姆伺候她。
筠璽儼然已經成了錢夫人,她甚至去了錢江濤的公司做總經理。
什么事也沒有,只是每天坐在那里指揮一下,偶爾還面試幾個新人。
修賢就是筠璽在面試的時候看到的,他拿著簡歷,斜背著運動包,頭發很柔軟,目光也很深沉。
他見到筠璽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坐在她面前,表情很鎮定。
倒是筠璽不鎮定了,腦子里亂亂的,不知道自己問了什么,修賢走了以后她還坐在那里,臉上很熱。
非常熱,天氣也潮濕,她突然想出去透口氣,剛走出公司大門,就被一個人抱住了,只是那種熟悉的氣味,她就要暈倒了。
他的嘴親在她的脖子上,他說,我想你。
她說,我已經結婚了。
?。?br/> 筠璽在一個星期前和錢江濤辦了婚禮,雖然還沒去辦手續,但她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
作為別人的妻子就要忠于那個人,筠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當修賢呵著氣在她耳邊說想她的時候,僅存的那一點點意志也土崩瓦解。
筠璽跟著修賢去了賓館,他們剛進電梯就吻到了一起,進了房間,筠璽被修賢扔在了床上, 她跨在他身上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錢江濤,錢江濤說,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筠璽怎么能說自己和男人在賓館,她說在逛街,然后胡亂說了一個商場的名字,卻忘記那個商場離賓館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她胡亂地往身上套衣服,她對修賢說,我要走了,修賢也在穿衣服,他說,我送你。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后座,緊緊地擠在一起,他的手在她后背游走,她很戰栗。
她到了五分鐘以后,錢江濤就趕來了,那時,她收到了修賢的短信,他說,你男人的車挺好。
如果修賢想要那輛車,筠璽絕對會買給他,她實在沒想到修賢會為了那輛車去打劫。
她是先接到修賢的電話的,修賢說想你,修賢說你男人呢,她說去談生意交一筆錢。
一個小時后又接到他的電話,一個陌生人在那端說,我是警察,你認識這個人嗎?他死了,他給你發過短信。
筠璽趕過去,看見了錢江濤坐在車里,目光呆滯,不停地說,他拿刀劫我,我才撞了他。
車旁不遠,躺著一具尸體,蓋著白布,筠璽走過去,掀開,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她哭了。
其實她已經原諒了他,在他說他當年跟著父親一起去外地躲債的時候,就原諒了,他說,他回去找過她,可是她已經不在了,他說為了還債他現在很窮,求她給一份工作。
筠璽和錢江濤離了婚,因為錢江濤說公司員工看見她跟一個年輕男人在公司門口親熱,就是被他撞死的那個,他說她伙同奸夫謀他錢財,是個賤貨,他還打了她一巴掌,讓她滾。
筠璽的豪門夢就此破碎,她怎么來的又怎么回去。
還是那座塵土飛揚的城市,連筠璽的穿著都還是以前那套衣服,唯一不同的是年齡,筠璽到了該嫁的年齡。
雖然她想嫁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但一個女人總是要嫁的。
?。?br/> 筠璽嫁的男人是個老師,戴著眼鏡,樣子有些笨笨的。
舉行婚禮的前幾天,男人幫她收拾東西,看到了那兩張結婚證。
昏天暗地了一陣子,男人鬧得很歡,要他們一起買的房子,要所有的存款,要筠璽凈身出戶,男人說,她是個騙子。
筠璽說不出話來,她還能解釋什么。
筠璽拿著結婚證去辦離婚,可是,工作人員告訴她,那是假的。
筠璽突然想起她只是跟修賢照了個二寸照片,剩下的事情都是他辦的,筠璽一個人走在風里,想,他果然很壞。
編輯 / 孫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