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1世紀以來的10年。中國散文詩空前蓬勃發展,超越了以往任何時期。
《散文詩》刊從2001年起開始主辦全國散文詩筆會,至今已辦了十屆,與會者共達157人;2004年起又由月刊改為半月刊,擴大了刊物的容量,增強了與校園、與青少年一代的聯系與互動。其他各地的散文詩專業報刊的發展和散文詩群眾團體活動的開展也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績,這些,我曾在《新中國六十年文學大系·散文詩精選》和《2009中國年度散文許》的《前言》中作過一些梳理,這里不再重復。
回顧進入新世紀以來的10年,感觸最深的,還有如下三個方面:
第一、就社會影響而言,散文詩在中國文學中的地位確實得到了顯著提升。2000年,散文詩首次與小說、散文、詩歌等文學體式一起納入《中國年度作品系列》單卷出版、發行;2007年,首部集散文詩作品與理論于一體的《中國散文詩90年》一書出版,同時在北京頒發“紀念中國散文詩90年系列評獎”共47個獎項;2009年,《60年散文詩精選》列入由王蒙領銜總主編的《新中國六十年文學大系》出版,這是自散文詩文體引入中國90余年來首次列入“新文學大系”并單獨列卷。所有這些,都是散文詩文體獲得相對獨立性并為社會廣泛認可的具有標志性的事件。
第二,從散文詩創作者和理論界來看,對散文詩文體“詩性”本質的確認越來越明晰,對散文詩創作“詩性”的追求越來越有了自覺的擔當。關于散文詩的本質是詩,早在上世紀20年代初就曾展開過一場激烈的討論。1999年,我曾在“第12屆全國詩刊濤報協議會暨散文詩發展前景研討會”的主題發言中指出:“我認為,廣義的新詩是相對于古體詩詞而言的,它既包含了分行、押韻的新詩,也包括不講究分行、押韻的散文詩。換言之,新詩、散文詩都屬于廣義新詩的范疇。這不僅因為二者在我國產生的年代大致相當,更緣于散文詩的本質是詩”,并指出,“相對干分行押韻的新詩來說,散文詩也可稱之為,并且事實上已形成一種具有獨立品格的文體”(載《散文詩》1999年第7期)。為什么散文詩的詩性原則被一再提起呢?就因為它往往容易被模糊,被忽視,而且在各個時期還存在著不同的看法。有部分人(主要來源于“詩壇”)從“元韻、不分行即非詩”一類對“詩”的狹隘理解出發,公然否認散文詩屬于“詩”的范疇:有的則是好心地從維護“散文詩獨立文體”的地位出發,認為散文詩是詩與散文“化合”而生成的另一種既不是詩、又不是散文的“特殊文體”,自己把自己逐出了詩的伊甸園。其結果,部分作者在“非詩非散文”模棱兩可的心態下迷失方向,寫出大量非詩的“散文詩”,一經傳播,敗壞了散文詩的聲譽,也偏離了散文詩發展的正常軌道。這種現象引起了散文詩界有識之士的警覺和關注。從近年各種報刊上發表的散文詩作品及作者的“詩觀”來看,整體上正在朝向詩的本體回歸、發展,令人欣慰。
詩性,是散文詩創作者最初的出發點;詩性,是散文詩編輯衡量作品的一把尺子;詩性,也是讀者對散文詩文體的期許。當然,散文詩既是“詩之一體”,但又不同于一般分行押韻的新詩,這就要求散文詩創作還須在把握詩的基本要素的基礎上顯現出此種文體獨特的藝術品格。惟有“獨特”,才有散文詩文體特有的藝術魅力、相對的獨立性和存在的價值。我們要有所超越,也必須在這方面多下功夫。這里面還有許多問題值得我們深入探討,研究。
第三個引人矚目的變化,是近年“我們”詩群的興起、壯大。2009年3月,周慶榮、靈焚、亞楠等在北京發起、創建“我們——北土城散文詩群”,一年多來,已分別在《詩潮》《詩選刊》《中國詩人》《新世紀文學選刊》《散文詩作家》《青年文學》《詩林》《詩刊》等刊物上多次亮相,還與中國詩人俱樂部聯合編選了新詩、散文詩合集《大詩歌》(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共刊發百余位散文詩人的作品,倡導在”大詩歌理念指導下,以散文詩的形式探索現代漢詩所蘊涵的寫作可能性”(靈焚:《大詩歌·編后記》),“我們”詩群還嘲結、吸引了一大批原來寫新詩的詩人和“80后”、“90后”文學新秀加入散文詩寫作隊伍,還引導好幾家原來以發表新詩為主的詩刊(或文學刊物)開辟相對閻定的散文詩欄耳。前不久,耿林莽先生在給周慶榮、靈焚的通信中對此作了這樣的評價:“我們”的實踐及其存在,已成為推動散文詩成長和擴大影響的主力……“我們”已經將繼續團結、凝聚、催生中青年的成熟和壯大;空間上,以“借窩下蛋”方式為發表擴展陣地,功不可沒,尤其《濤刊》《詩潮》《青年文學》三本。《大詩歌》巾出現不少新人和好作品,印得也極精美,深深感謝二兄為散文詩作的歷史性貢獻(《作家報》2010年5月21日)。這是耿老對周慶榮、靈焚二位的肯定,也是散文詩界老一代對正在超越騰起的中青年一代的肯定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