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個少年都曾懷揣繽紛多彩的夢想,但長大后,真正能夠實現的卻不多。苗珊說,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心里就無限憧憬未來有一天,可以走進電臺直播間坐在話筒前。比多數人幸運,她夢想成真了。如今她的身份,是調頻87.6北京文藝廣播的當家女主播。她編輯播報的《876資訊》全天滾動播出,成為聽眾最熟悉的節目。而她曾經主持過的《新音樂風暴》和《飯點兒說吃》也都創下過優異的收聽記錄。
“捧紅”了沙寶亮
與多數主持人不同,苗珊并不是傳媒大學播音與主持專業的科班出身。她在林業大學念金融。聽起來與主持人毫不沾邊兒,但從小具備文藝天賦的她,一入學就展現了非凡的主持才能。大學4年,苗珊不但包圓兒了學校里所有大型活動的主持工作,還擔任了校園廣播臺的臺長。策劃、編輯、主持……樣樣都是親力親為。大三那年,廣播臺舉辦了一場臺慶晚會。那場晚會從籌備到舉行,經歷了3個月的時間。其間,苗珊身兼制作人(拉贊助)、導演、主持人、嘉賓統籌、服裝、道具……忙得不亦樂乎。每個夜晚,她躺在床上,都要把所有流程在腦子里全過一遍,不然根本無法入睡。
為了讓同學在自己學校的舞臺上近距離看到偶像,苗珊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地要來了不少知名歌手的電話。“我當時誰也不認識,硬著頭皮給人家打電話,純粹就是生磕。好在很多歌手一聽說是校園活動,都特別熱心。一分錢也不要,義務演出。”那場晚會不僅沙寶亮、青蛙樂隊到場演出,因檔期沖突沒能到場的水木年華也特地發來了寄語。而擔任晚會主持的除了苗珊,還有央視《馬斌讀報》的主持人馬斌。幾年后,苗珊已經成了名聲在外的電臺女主播。有一次沙寶亮來電臺上她的節目,她舊事重提打趣說:“你可是我捧紅的!”沙寶亮連說“那是那是”,讓她得意不已。
游戲“大牌”間
大二時,苗珊來到北京文藝廣播實習。沒過兩天,夢想成真的喜悅就被繁重工作所帶來的高度緊張所取代。“雖說我只是個實習生,但做的工作與正式員工沒什么兩樣。我負責編輯一個日播的節目,每天都很緊張。校園廣播站跟北京電臺相比,就像一個簡易的小作坊和全部現代化流水線的大工廠,完全不是一碼事。”在電臺的實習,讓苗珊學到了太多東西。畢業后,她順利地留在了文藝廣播。
苗珊特別喜歡流行音樂,《新音樂風暴》是她傾注心血最多的一檔節目。在她的車上,永遠可以翻出100多張CD。別人聽音樂是放松,她卻是在工作。“剛開始做這個節目,我總習慣放自己喜歡的音樂。有一天,我在家聽到了重播,突然發現:為什么我的節目都是一個調子?于是,我開始有意識地大量聽以前沒接觸過的專輯,再把它們介紹給聽眾。這樣一來,節目的色彩就豐富多了。”有一個時期,苗珊開始與國外同步地介紹最新的歐美流行音樂。她每天用代理服務器登陸國外網站搜索資料,還主動給華納、環球等國際唱片公司發郵件,請他們寄來最新的光盤資料。惡補的效果,就是讓苗珊對音樂的品位大大提升。很多聽眾都說,《新音樂風暴》緊跟歐美流行音樂的走向,基本與國際廣播電臺的FM887做到了同步。但是,FM887背后有著一整套的采編播人馬,而《新音樂風暴》則只是苗珊一個人的獨角戲。
《新音樂風暴》里,迎來送往過很多嘉賓。平心而論,它播出的周末下午并非黃金時段,而文藝廣播對于流行音樂的聽眾來說,也不如音樂廣播更具吸引力。但是,不少唱片公司的企宣依然把《新音樂風暴》劃進歌手來北京宣傳必上的節目名單。他們看重的,是這檔節目的內在品質及苗珊的個人魅力。“很多企宣跟我說,目前為止,還沒有跟你聊冷的藝人。”
苗珊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妞兒,她身上有股大大咧咧的勁兒,讓很多歌手一坐到話筒前就愿意掏心窩子。有些歌手喜歡搞怪,比如許志安、劉錫明,每次見面都張羅著給她看手相。而以品冠為代表的美食派,知道苗珊愛吃,總要投其所好,給她介紹家鄉的美味。當然,也有難纏的對手。伍佰向來以酷著稱,那次做客《新音樂風暴》的頭5分鐘,回答問題居然全是“好啊”“是啊”之類,最多不超過五個字。這可急壞了苗珊。“當時我真崩潰了,心想這下壞了,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伍佰大哥身上了。但是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以前在網上看過他自己編的花朵舞的視頻。那期節目正好有網絡的同步視頻直播,我就鼓動他對著鏡頭跳花朵舞。”伍佰果然邊唱邊跳,10分鐘以后,他徹底放開了,居然打開話匣子,主動給苗珊介紹起了臺灣的牛肉面。“說實話,他那舞跳得挺難看的。但能讓一個惜字如金的人說那么多話,我很自豪。”
除了在直播間里做節目,苗珊還主持過很多歌手的歌友會。從小登臺的經歷,讓她對現場的駕馭得心應手。有一次,她在歌友會上教方大同說北京話。“我跟他說,北京話管走叫‘顛兒’。沒想到,他特別聰明,居然活學活用。歌友會結尾,他對臺下的歌迷說‘我顛兒了。’全場爆笑。”
雖然接觸過無數歌手,但苗珊與他們的關系卻始終保持得很有分寸。除了與個別人因為脾氣相投成了好朋友,她跟大部分歌手都沒有太深的私交。她說:“有時候離得太近,反而不好。而且,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新聞工作者。如果等同為藝人的話,心里就覺得降了一格。”
有多少愛可以胡來
《愛上女主播》是韓劇迷們心中的經典作品。去年,苗珊還主演了戲逍堂的話劇《有多少愛可以胡來》,演繹了話劇版的《愛上女主播》。
《有多少愛可以胡來》是戲逍堂的保留劇目,每輪演出都極度火爆。這個戲講述的是一個男人和3個女人的感情故事,其中有一個電臺女主播的角色,不僅負責串聯全場,更是陷入感情糾葛的3個女人之一。可以說,是全劇戲份最重的女性角色。苗珊和戲逍堂的“堂主”關皓月是老相識。去年,當這個戲已經演過好幾輪而再次復排時,關皓月找到了她。
提前幾個月,關皓月就把劇本交給了苗珊。5號字,A4紙打了13頁。但北京妞兒的骨子里的那股懶勁兒,讓她臨演出兩周才開始背臺詞。臺詞還沒背利索,排練就開始了。只好背詞、排練同步進行。幸虧男主演一直帶著她,不斷給她提詞,才讓她把這個戲串了下來。她形容說“這才真叫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兒”。
盡管排練過程有點兒玄乎,趕到演出真正開始,苗珊迅速進入了狀態。雖然沒演過戲,但豐富的主持經驗讓她在舞臺上游刃有余。面對臺下黑壓壓的觀眾不但絲毫不怯場,反而是人越多就越興奮。在戲里,她演的實際上就是自己。FM876女主播苗珊在深夜情感節目請來發小兒擔當嘉賓,聊起他跟前兩任女友的故事,苗珊在其中穿插提問。而最后,女主播自己也卷進了這場感情漩渦。
那輪演出持續了半個多月。白天,苗珊依然在電臺正常上班。傍晚,飛車趕到劇場演出。每天,她都要在戲里戲外兩個自己間不斷跳進跳出。她開玩笑說,那一段時間有點兒錯亂,真怕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每場演出過后,都會有觀眾獻上鮮花。還有好多觀眾散場后不走,非要等著和她合影、聊天。這讓她很享受:“我挺幸運的,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嘗試另一種生活。”
旅行的意義
有一次,《新音樂風暴》直播中,聽眾發來一條短信。“我們在郊游。聽著你的節目,真愜意!”這條短信一下就撩撥起了苗珊的心弦。“自從做了這個節目,三年半,就沒有休息過一個周末。羨慕嫉妒恨啊!我也要出去玩兒!”剛好,那次她因為和同事換班,一下子就空出了6天時間。一下節目,她就火急火燎地在網上訂了火車票和酒店。19:00從電臺下班,19:15打車到達北京站,19:22火車開動。目的地——杭州。
獨自旅行,是苗珊最愛做的事。去年年底,從匈牙利到意大利,她終于實現了多年夙愿。“在意大利,我看到了希斯廷大教堂、看到了羅馬威尼斯廣場,看到了米開朗琪羅的《創世紀》……”
孤身旅行也未必寂寞。在國內面簽時,意大利面簽官問苗珊:“你一個人去?”答:“是。”那個美麗的面簽官小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那應該會很好!”苗珊不明就里,順口問:“是嗎?”對方偷笑了一下:“是的,會比你想象的好!”
盡管沒有艷遇,但在這趟旅程中,她也遇到了許多人和事。雖然素昧平生交往短暫,卻充滿美好值得回味。在布達佩斯開往羅馬的夜班火車上,同屋的一共4個人。除了苗珊,還有一對哈薩克斯坦的情侶和一個匈牙利小伙子。4個人里,苗珊的英語說得最好。連說帶比劃,他們很快就熟絡了起來。一夜的工夫,已經像是熟識多年的朋友。苗珊和那對情侶都是準備去羅馬玩兒的,到站自然要下車。而那位匈牙利小伙子本來應該繼續前進,竟也被忽悠得下了車,4個人又足足玩兒了一天,這才依依惜別。臨別時,互相留下聯系方式。等回到北京,苗珊還收到了來自匈牙利的明信片。
最傳奇的一次,是苗珊正在威尼斯街頭閑逛時,迎面碰上一幫游行示威的學生。出于好玩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她,居然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一起跟著游行。走了半天,她才鬧明白,原來那群學生游行是為了反對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她吐吐舌頭,嚇了一跳。游行完后,她請學生們幫忙推薦附近的美食。“走吧,我們也正要吃飯呢。”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請她美美地吃了一頓。原來,歐洲人也不全都是AA制,美女吃飯不用花錢的道理,在全世界都通行。除了這頓,苗珊還吃過不少“霸王餐”。在很多小的蛋糕店和咖啡館,她看中一塊蛋糕或一杯咖啡正要付錢,老板見她是個東方美女,都會很大方地揮揮手,表示送給她。一開始,她還有些不好意思。經過的次數多了,她的臉皮也逐漸厚了起來。有時候,店主人送給她一塊蛋糕,她還會指著另一塊,“嗯……我覺得這個更好。”在對方一連串爽朗的笑聲中,她得意洋洋地拿著兩塊蛋糕出門了。
從意大利回來,苗珊給自己放了大假。《新音樂風暴》和《飯點兒說吃》兩檔節目,全部讓給別人做,只保留《876資訊》的工作。她說,去意大利之前,她就有意讓自己放松一段時間。從那里回來,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有一天,我在羅馬威尼斯廣場的制高點上問一個意大利人,‘為什么你們總是每天這樣悠哉游哉呢?懶洋洋地,一點兒也不積極。’對方回答說:‘在羅馬,任何一塊石頭都有上千年的歷史。而人才能活多少年?’北京和羅馬同樣都是千年古城,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所以,我也要從容面對人生。”
編輯/馮 嵐 icarusfe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