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隱喻是詩歌意境的重要表達方式。本文采用隱喻概念空間的方法來分析艾米莉·狄金森的《暴風雨夜,暴風雨夜!》中的隱喻,從而理解詩人獨特的認知視角和生活體驗,以及隱喻在概念空間構建中的作用。
關鍵詞: 艾米莉·狄金森 《暴風雨夜,暴風雨夜!》 概念空間 隱喻
艾米莉·狄金森是19世紀美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她的詩歌向后人展示了她獨特的視角和凝練的內心體驗。許多女性學者對于艾米莉的愛情詩進行了研究。肖之芳(2010)總結了詩歌集中愛情的表達方式和艾米莉對于愛情的渴望[1]。徐敬珍(2002)分析了艾米莉對于伊甸園在人間的觀點[2]。劉瑋(2011)采用認知文體學的分析框架進行分析[3]。但是,以概念空間為詩歌隱喻分析框架的研究還非常有限。
1.隱喻與概念空間的關系
亞里士多德最早對隱喻的作用予以肯定,并將隱喻產生意義的機制歸功于比喻對象和被比對象之間的含蓄的對比或相似。但是,近年來語言學家對于哲學的發展,對隱喻產生的機制給予了新的解釋。Lakoff和Johnson(1980)將隱喻的本質界定為通過另一件事情來理解、經驗某事[4]。Fauconnier和Turner(2002)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概念合成理論(blending theory)。概念合成的原則是兩個輸入空間的信息有選擇性地向第三個空間進行部分跨空間映射(cross-mapping),產生合成空間(blending space)。在合成空間內從兩個輸入空間提取部分結構,形成層創結構(emergent structure),從而輸出隱喻本身和以此為依托的新的表達方式[5]。在這一框架之下,隱喻不僅是一個修辭方式,還是一種認知方式。詩人通過隱喻構建概念空間,進而拓展自己的語言,構建詩化世界,從而創造新的體驗。
2.《暴風雨夜,暴風雨夜!》中的隱喻分析
《暴風雨夜,暴風雨夜!》是艾米莉詩集中頗有爭議的一首詩。如果不了解艾米莉生平和作品特點,則會做出錯誤解讀。有人在網絡中將它直譯成“狂野的夜”,這與狄金森的認知圖式大相徑庭。她標題中的狂野是用擬人的手法來形容風雨交加的夜晚,從而將暴風雨肆虐、狂風大作的夜晚賦予人的情緒特點,作為下文意境的前奏。然后,她采用虛擬語氣“—Were I with thee—”的形式,鋪設了一個實際并不存在的認知空間,從而進一步構造隱喻空間。
在第二節和第三節中,她把自己比作暴風雨中的船只,將moor和see比作愛人。基于這些隱喻,她締造了狂風大作的夜晚,船只停靠在港的形象,與海面上風雨大作形成對比。船、moor和see是艾米莉十分喜歡的隱喻形式。在“Twas such a little-little boat”一詩中,她專門用小船為隱喻載體,寫了小船東倒西歪地下了港灣。船的隱喻是微弱和敏感的自我。大海的隱喻在她的詩中出現了多次,其形象均是雄偉壯觀,波瀾壯闊,如“Twas such a little-little boat”一詩中,采用gallant sea,greedy waves。在“I never saw a moor”一詩中,艾米莉寫道“I never saw a moor—,I never saw the Sea—”第二節中繼續提道“I never spoke with God,Nor visited in Heaven—”兩節詩的后半部分分別以“yet know I”和“yet certain am I”開頭,來繼續拓展自己對大海的迷戀。
在她的詩歌世界中,大海、船只等都有固定的概念內涵。《暴風雨夜,暴風雨夜!》雖然沒有對于海進行其他的描述,但是通過對于大海的隱喻,以及狂風、海港、羅盤、海圖等相關隱喻,在讀者的腦中形成一個暴風雨夜,停靠港灣的小船的形象,從而讓讀者體會到像小船歸港一樣,愛情有所屬的這樣一種心靈體驗。
3.隱喻概念空間的構造
詩歌隱喻空間的構造有著現實的基礎。艾米莉·狄金森在離開學校之后,除了為了治療眼疾曾經和家人出行,幾乎很少離開家門,即使與最親密的兒時伙伴,住在隔壁的她的嫂子Susan,也是僅僅通過便條聯系。但是,在1958年到1961年之間,她給一位不知名的愛人寫了三封信,被研究者稱為著名的Master Letters(Leiter,2006)[6]。1861年,她創作了《暴風雨夜,暴風雨夜!》一詩。這就印證了在這一期間,她有明確的愛戀對象。
此外,艾米莉的隱喻概念有明顯的時代的特點。她的概念空間的合成主要是兩個隱喻,大海和小船。兩個隱喻共同實現了隱喻的空間的建構。大海的隱喻概念空間的形成過程如下。輸入空間1:男人。在刻板印象中,男人的特點是心胸寬廣,保護弱小。輸入空間2:大海。在艾米莉的思維中,大海是波瀾壯闊、氣勢磅礴的,既能夠承載船只,又給船只提供避風港。類屬空間:兩者共通的是空間寬廣,具有包容力,以及保護弱小的能力。合成空間:船停靠在港灣來隱喻女子心有所屬。船只在艾米莉詩歌中所指的原型是特定的女人,尤指自己。當兩者同時出現在暴風雨夜的時候,則構成了一個新的認知體驗,弱小的船只有了大海的港灣,可以不懼風雨。海圖、羅盤等都是在這一隱喻空間之上,所衍生出的層創結構。
艾米莉的生活中很少有為世人所知的浪漫關系。她的愛情觀很多是通過含蓄的隱喻來表達,而隱喻的概念空間以自己的方式體驗愛情的驚喜。正如她的哥哥所說:“她曾經幾次以自己的方式墜入情海。”[7]
4.結語
詩歌中的隱喻使詩人能夠通過隱喻的框架拓展自己的思維,達到自由自在地引導人的思維的目的。同時,隱喻也為詩人和讀者創造了另類的體驗。通過概念空間的分析,我們可以更深刻地理解艾米莉《暴風雨夜,暴風雨夜!》中的隱喻的來源和真實含義。
參考文獻:
[1]肖之芳.痛苦中的真情吶喊——艾米莉·狄金森的愛情詩歌解讀[J].山東教育學院學報,2010,(1):24-27.
[2]徐敬珍.艾米莉·狄金森的伊甸園[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02,(3):59-62.
[3]劉瑋.英語詩歌隱喻的認知文體分析——以艾米莉·狄金森《因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為例[J].名作賞析,2011,(6):133-134,162.
[4]Lakoff,G.& Johnson,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5]Fauconnier,G.& Turner,M.The Way We Think: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New York:Basic Books,2002.
[6]Leiter,S.Critical Companion to Emily Dickinson:A Literary Reference to Her Life and Work.New York:Facts On File Inc.,2006.
[7]Sewah,R.B.Emily Dickinson:A Collection of Critical Essays[M].New Jersey:Prentice Hall,Inc.,1963: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