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工業化時期英國的人口增長

　　摘 要： 人既是生產者又是消費者，人口狀況與生產力和生產關系有密切關系，因此人口問題成為研究經濟狀況必要考慮因素。本文探討工業化時期英國的人口增長，印證工業化時期英國人口增長與工業革命是相輔相成、互為因果的關系，它們是經濟發展的兩個側面，沒有絕對的因與果。
　　關鍵詞： 工業革命 英國人口增長 關系
　　
　　湯因比曾寫道：“在英國工業革命的各種事物中，……使我們驚訝的第一件事就是人口迅速增長。”①由此可見，工業化時期英國的人口增長在工業革命中的特殊地位。面對工業革命中經濟與人口的“雙飛”，我們不禁要問：究竟是人口的迅速增長促進了工業革命，還是工業革命推動了人口的增長呢？下文將對以上問題進行論述。
　　一
　　工業革命是資本主義完成從工場手工業向機器大工業過渡的革命，是以機器生產取代手工勞動，大規模工廠化生產取代個體工場手工生產的生產與科技革命。工業革命對人口的迅速增長起到重要作用。
　　（一）從生存資源的角度考慮。正如馬爾薩斯人口理論的前提——食物為人類生存所必需，糧食的產量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人口的規模。工業革命之前的農業革命大大促進了英國農牧業的發展，提高了農產品產量。在1700年，1個農業勞動力只能養活1.7個人，那么在1800年則能養活2.5個人，即增加了47%。②同時，工業革命中科技的發展使出口貿易的飛速發展成為了可能，大批量糧食和肉類的進口成為了現實。食物供應的增加減少了英國的饑荒之虞，為人口的增長提供了物質基礎。除了“量”外，工業革命的發展還在“質”上影響人口的增長，它逐步改善了人們物質生活條件和飲食習慣，減輕了疾病的威脅，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死亡率。當然，在降低人口死亡率方面，更突出的是工醫學和公共衛生事業的發展。大批醫院和診療所相繼建立；助產科成了醫學的專門分支；細菌學的成就有助于控制和隔斷一些傳染性疾病（例如曾經危害極深的鼠疫已受到控制）。根據著名人口統計學家布朗利的推算，在1751—1840年期間，死亡率變化如下：③
　　（二）從人口再生產的角度考慮。工業革命爆發后，新的生產企業和城市勃興，生產向深度和廣度發展，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而工業革命時期工廠化、機器化的生產使勞動力年齡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大批童工進入生產領域，勞動力年輕化的現象出現。據統計，在英國紡織工業工人中，1838年有5.9%是13歲以下的童工，16.1%是13—18歲的青年，18歲以上的女工占55.2%，18歲以上的男工只占22.8%。④加上城市和工廠的經濟利益優勢，提高生育率，提早婚齡、育齡時間成為改善家庭生計的一種手段。這在客觀上刺激了出生率的提高。諾丁漢人口變化的情況似乎說明了這一點。如下表：⑤
　　（三）從生產勞動的角度考慮。一方面，工廠化生產的興起，運河、公路和鐵路等大型公共建設的發展對勞動力的吸納，緩解了農業革命造成的剩余勞動力。另一方面，交通運輸的發展也為農村人口向工業區和城市轉移創造了條件。這些都為增長人口提供了勞動崗位，解決了增長人口就業生存的問題。勞動是人類所必需的，只有通過勞動人類才能獲得他所需要的生產生活資料，所以當人們沒有了勞動崗位的后顧之憂時，他們才能放心地孕育下一代。
　　綜上所述，盡管工業革命影響人口變化的方式是各種各樣的，但說到底，工業革命的影響力最終體現在人口變化的兩個基本要素（出生率和死亡率）上。工業革命的發展有利于出生率的上升和死亡率的下降，最終促使人口急速增長。
　　二
　　英國古典經濟學家的創始人威廉·配第極力主張增加人口的數量，他說：“人口少是真正的貧窮。有八百萬人口的國家，要比面積相同而只有四百萬人口的國家不止富裕一倍。”⑥亞當·斯密論述得更明白：“一國繁榮最明確的標志，就是居民人數的增加。”⑦從這兩句話中，我們不難看出人口對于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影響力。對工業革命的發展而言，人口的增長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主要是充足的勞動力和廣闊的市場需求。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人口并不是一個負面因素，勞動者更是生產力的首要因素。在原始積累末期和工業革命初期，生產技術不夠發達，機器化大工廠數量急速增加，資本構成中用于購買勞動力的可變資本比例較大，資本家除了積極進行技術革命之外，主要靠剝削勞動力的數量來擴大生產和增加利潤。19世紀上半期，英國勞動力迅速增，1800—1831年勞動力同總人口增長每年平均為1.4%；1830—1860年，勞動力增長1.4%，人口增長1.2%。⑧勞動力的增長滿足了經濟發展的需求。工業革命的后期我們不否定相對人口過剩的存在，但它不僅是資本主義大工業的產物，而且是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相對過剩人口是經濟擴張和繁榮時期所需要的勞動后備軍。同時，當人口增長作為勞動力為工業革命所服務時，我們不能忽視的是人口轉化為市場需求的龐大動力。工業革命是以消費的擴大和同時發展為前提的。⑨在人均收入不變的情況下，人口的高速增長和部分由自給自足或半自給自足的農業人口向城市人口的轉化，增加了對工產品和工業品的需求，擴大了國內市場，刺激了農業和工業的投資，有利于農業革命和工業革命的順利進行。
　　三
　　綜上所述，一定數量的人口增長為工業革命的發生和發展提供了勞動力和市場需求，同時，工業革命的發展推動了人口的迅速增長。所以工業化時期英國人口增長與工業革命是相輔相成、互為因果的，它們是經濟發展的兩個側面，沒有絕對的因與果的關系。
　　
　　注釋：
　　①A.Toynbee，Lectures on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New York，1969：64，轉引自舒小昀.英國工業革命時期的人口問題和人口理論.湛江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8.6，VOL19，（2）：16.
　　②R.Floud，D.McCloskey.ed.The Economic History of Britain Since 1700，Cambridge 1981，Vol1：71.轉引自黃光耀.工業革命時期英國人口發展的特點及對社會經濟的影響.江蘇社會科學，1993，（1）：120.
　　③D.V.格拉斯.英格蘭和威爾士的人口和人口運動.（1700-1801）.D.V.格拉斯，D.E.埃弗斯利.歷史上的人口.倫敦，1968：241.轉引自王章輝.英國工業革命中的人口問題.世界歷史，1986，（4）：14.
　　④B.L.哈欽斯，A.哈里森.工廠立法史.倫敦，1911：110.轉引自王章輝.英國工業革命中的人口問題.世界歷史，1986，（4）：13-14.
　　⑤J.D.錢伯斯.1700-1800年地方城市諾丁漢的人口變化.D.V.格拉斯，D.E.埃弗斯利.歷史上的人口.倫敦，1968：351.轉引自王章輝.英國工業革命中的人口問題.世界歷史，1986，（4）：17.
　　⑥［英］威廉·配第著.馬妍譯.賦稅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0：38.
　　⑦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1979：64.轉引自陳紫華.英國工業革命和人口問題相互關系初探.史學月刊，1986，（1）：95.
　　⑧Pater M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