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燕從成都到北京投奔男友。說投奔其實有點勉強,她男朋友在部隊,不常能出來,以至于在她租房、找工作、搬家等種種事項中什么忙也沒幫上。
最初租了一個火柴盒模樣的隔間。房東將客廳隔成幾塊,不通風不見光,四面是墻,白天也得開燈,每月600塊。那棟樓其實很新,房東買來相鄰的兩套,沒住過也不裝修,只把廚房打通,其中一間供八九個人共用,另一間則變身臥室,也租給了外地進京的女孩兒。
小盒子隔音效果極差。半夜有人用洗衣機,轟隆隆像開過一輛拖拉機。馬小燕每晚都會做噩夢,“啊”一聲把旁邊的人嚷醒,并輔以胳膊亂打,有點嚇人。朋友說,這是焦慮的表現。
住了幾個月,中介找來,說要收房——將房子轉租給馬小燕的男孩回老家了。房子原本是他從公司租的,只交了3個月的錢——而他則問馬小燕要了半年的。
第二個住所是個三居中的小屋,1000塊一月。二房東是個姑娘,她轉租,卻讓做中介的男朋友上門收中介費。馬小燕跟他們大吵,要他們提供房產證復印件——但最終還是被迫給了幾百塊。馬小燕覺得不愉快,住了3個月之后,決心搬走。
這一次,她聯系了一個高中同學,還有第一次租房時認識的一對情侶,共同在北五環租了個三居室。上班遠,地鐵擠,但馬小燕很滿意。房間有15平米呢,房租也只要800/月。熟人合租并沒減少麻煩,期間情侶分手,男的離開,女的整天在家上網,跟其他人沖突不斷。而馬小燕和她的高中同學也因為雞毛蒜皮的衛生間廚房的事兒,陷入僵局,互不說話。
馬小燕的工資由試用期的1800漲到3000,有時候攢幾個月,手里有點錢就趕緊給家里寄過去,因為一交房租又月光了。男朋友催她考公務員,說這樣可以有個北京戶口,他轉業時就能隨家屬落戶北京了。
“他長得像不像黃曉明?”馬小燕時?;òV似的拿男友的照片給我看。不久以后他倆傳出領證的消息。她老公申請了一間宿舍,讓馬小燕搬過去,暫時終止了租房的日子。
不久,馬小燕懷孕了,依然每天坐公交、換地鐵、再坐公交上下班,在街頭小店吃個快餐,然后回到一個人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