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很想你
KTV告訴我,它很想你。
今晚我和室友唱KTV。連平常很害羞的新室友弟弟都來了,唯獨漏掉前男友——我并沒有特別邀請他。我不知道你聽了是什么感覺,但對我而言,那是我痊愈的一個征兆。
雖然KTV充斥著俗艷的氣息,但無所謂,不是跟你去的地方,其實看起來都一樣。
記得我們第一次私下邀約,就是去唱KTV。那時我不知道你的企圖,當我告訴你要去接學妹時,你有點不解。后來我才知道,這只是我們倆之間的私人邀約。
心動時刻夜唱嗎?對不起哦,我其實沒想這么多的。
幸好有學妹帶路,因為我們根本都是路癡。
路上,我問你是什么血型。
“A。”
“我喜歡A型的人。”我說。是真的喜歡哦,因為他們有我沒有的耐心。
車上的學妹也是A型。話才剛說完,我們便找到隱匿在巷弄間的好樂迪。包廂內,你從書包拿出一個哆啦A夢臉的圓形娃娃出來。“是錢包嗎?”我問。
你搖搖頭,用很笨拙的動作神秘地把娃娃藏到身后。娃娃再次出現時,已經是有手有腳的一個小布偶。不過是把拉鏈里隱藏的身體拉出來的無聊小把戲,我卻笑得不可自抑,一把把娃娃拿來研究半天。對于我的捧場,你很得意。
之后我們進了包廂。“幫你點陳升。”我雞婆又貼心地說。
“信樂團《千年之戀》還有《北京一夜》會唱嗎?要跟我唱歌不簡單哦。”我囂張地說。
我們還真是旗鼓相當呢。“太好了,我終于找到可以和我唱《北京一夜》的女生!”你飆完歌,很開心地說,“下次我們樂團公演,帶你一起去。”“那恐怕會爆滿。”我開始拿架子。
那天我們還拍了很多照片。因為和你還不怎么熟,每一張都顯得有距離感。
這是我們第一次合照。那時的我們,沒想到后來竟還會有更多更甜蜜的合照。命運真的很奇妙,當兩人要在一起前,會有很多很多征兆。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血型的人,好。找到一個能捧場你無聊把戲的對象,很好。找到一個可以一起合唱的對象,更好。“對的人出現……”學妹拿著麥克風,專心地對著熒幕唱。我們看了彼此一眼,笑了。“對的人”,后來,你都這么跟親友們介紹我。很甜,很甜。
眉心很想你
眉心告訴我,它很想你。
“我喜歡A型的人。”當你告訴我你的血型時,我說。
“是啊!我是牧羊A。”你說。“天啊!我前男友也是牧羊A!”可他的耐心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唱完歌回家的路上,我問起,才發現你們的生日竟只差一天,這更讓我訝異。“我是進化過的牧羊。”你很得意地說。“所以頭特別大嗎?”我笑。你神秘一笑,“因為我里面,住著猴子外星人。”
“真的?”我最喜歡的猴子竟然住在你的腦袋里?我興奮地用手指你的眉心,“在這里嗎?”
“嘿!”你閃躲我的手指,“不要指我的眉心,會很癢。”
竟然有人的敏感帶是在眉心?我大笑,然后更惡作劇地戳你眉心。你左閃右閃地,在清晨無車的街道上假裝蛇行。玩瘋了的我們幾乎忘了車上還有別人。
黑眼珠很想你
黑眼珠告訴我,它們很想你。
你和我一樣,都有著濃墨一般的黑眼珠。不同的是,上升星座在天蝎的你,凝視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深邃的神秘。
你極少盯著一個人看,你借著不斷的言語來架空交際,所以你的眼神是不斷飄移的。只有在我面前,我能夠捕捉你安定的注目。當你看著我時,就好像看進我的靈魂里,讓我用任性、驕縱、狂妄來縫綴偽裝的堅強盔甲,不堪一擊。像是看到黑暗中亮點的貓,視線緊緊地被抓牢,我會忍不住感到心動。
遺憾的是,我無法親見你離去的背影,所以我的黑眼珠里,沒法留下你的殘影。只是我仍牢牢記得,你那深邃且致命的注目。
鼻子很想你
鼻子告訴我,它很想你。
第一次發現你的鼻子很挺,是在我們去九份回來之后。“哎,其實你長得不錯耶!”看著在九份拍的照片,我說。原本覺得留著絡腮胡的你是條粗獷的漢子,但仔細看你的五官,竟然發現你其實長得很清秀。
“不然你以為我干嗎留胡子?因為沒胡子的我,簡直就是一個‘娘’字了得。”在吻未落下之前,你的鼻子摩挲過我的臉頰。
“不行,你這樣會讓我很心動。”我說。在每個美好時刻的當下贊美,這是我的好習慣。
你笑,然后烙下一吻。鼻子就像探測器,嗅到了心動的頻率,然后攻擊。這么妙用的工具,在我們去了江南之后,接連失靈。
“我感冒了。”我吸著鼻子說。那幾天我不準你吻我,怕感染給你。你才不怕,“聽說這樣會好得比較快。”
后來換你感冒。
一向健康的你卻自信滿滿,“別擔心,不超過三天就會好啦!”豈料病毒頑劣地在你體內住了快一個星期。
某天清晨,我突然聽到一陣悶悶的敲打聲,我起床一看,你竟然坐在床沿拼命敲打自己的頭,“可惡!為什么要感冒?”我連忙安慰你別生氣,而后繼續補眠。我醒來時你已經打開電腦在上網,還笑嘻嘻地跟我說早安:“好奇怪哦!今天起床時頭好痛,好像被什么撞到了。”我告訴你,你清晨起來邊說夢話邊打頭的事,你恍然大悟:哎喲,原來探測器失靈,人也會變笨的啊?
牙刷很想你
牙刷告訴我,它很想你。
我們去旅行時,不約而同地做了一件事。當洗完澡刷好牙,都會把牙膏擠好在牙刷上,盛一杯水,讓對方一進浴室就可以刷牙。
一種貼心的默契,一種狡詐的心機。你,讓我和牙刷,每天早晚都得想到你。
手指很想你
手指告訴我,它們很想你。
你說,可別小看你的甜不辣手,它們彈起吉他來,可是很靈巧的。我戲稱你是我的“甜不辣吉他手”。聽起來很可口,對吧。我好想咬一口!
你的手掌很厚實,很有安全感。你說,我們第一次去逛街時,你一直期待我會牽上你的手。我笑著搖頭說,你少做夢了。要我主動去牽別人的手,除非,我已經把心給了那人。
牽手,是一種關系的承諾。而我要的關系,是貪婪的永恒。我最喜歡在大街上牽你的手,好想向全世界宣告:看!我們有一雙細長的左手和胖嫩的甜不辣右手。
而且,我們的手是牽著的。
枕頭很想你
枕頭告訴我,它很想你。
第一次見面,我們對彼此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你覺得我開口閉口都在談寫作,一副文藝女青年的做作模樣;我則是覺得你心不在焉,一副討人厭的樣子。
見面后幾天,你會天天約我一起聊天吃飯,把我制約到一到黃昏就期待你出現在我房門口帶我去吃飯的情形。甚至習慣飯后和你天南地北地聊,聊到眼睛都快張不開,還是舍不得結束話題。
后來,我干脆給你一個枕頭,讓你可以在我房間打地鋪,陪我聊通宵。“給了我枕頭,你不就沒得睡?”你貼心地問。“不要緊。我給你的是‘噩夢枕’,我自己也不敢睡。”我說。
自從跟前男友分手后,我開始天天做噩夢,醒來總是哭的,卻時常忘記夢的內容。
“你不能控制夢境的發展嗎?”
“沒辦法,又不是寫小說。”
“我可以。我幫你裝一些好夢進去,到時候你就可以隨時取用。”
后來,阿良寄送了我一個新枕頭,可是我卻極少用。因為我們在一起了,我的枕頭,就是你的胸膛呀。
“好吵哦,可不可以小聲點?”我任性地嫌你的心跳聲。
你無辜地說:“沒辦法啊!你在我懷里,我能不心跳嗎?”
“那,不可以讓我做噩夢哦!”我拍拍你的胸膛,說。
你笑著應允。
雖然我還是時常做噩夢,總是夢見你的離開。可是,只要我醒來,看見你正在為我“制造”美夢,我便釋懷。
你真的離開后,我依舊沒有使用那個“噩夢枕”,即使那里面可能有你精心為我制造的美夢,但我害怕夢里有你的身影,那讓我醒來時更加失落。
唯一可以為我帶來美夢的,是你那片嘈雜聒噪的胸膛。
我很想你
你對我有多寵愛,我就有多愛你。那毫無芥蒂的愛,足以抵擋所有后來呼嘯而過的孤單。
席殊//摘自《一百個我想你》中國畫報出版社,稻荷前/圖